翌日一早,就有很多年轻的族人过来拜见平津侯,那时涂橘睡得正香,嵇珹便独自过去应酬。 涂橘悠悠转醒,往旁边伸手摸了摸,稍微还有一定点儿的余温。 她艰难的爬起来,道“墨眉!”
墨眉早就候在了外间,一听夫人招呼,忙捧着盛满衣物的托盘进去。 她这头刚收拾好,就有几个嵇家的姑奶奶过来请安。 不过,这些妇人说是请安,却没有福身行礼的那些礼仪,反而往她身上的穿着首饰上瞟,眼底难掩贪婪。 涂橘不是什么地道的大家闺秀,而是在房府底层混过的,只一个打量心里就了然。 打秋风的来了! 看来是她昨日出手太过大方,喂大了某些人的胃口。 “不愧是侯夫人,这头上带着的是水晶吧?可真是晶莹剔透,咱们这辈子还没见过水晶呢!”
“哎呀,看看侯夫人的绣鞋,还有这衣裙,都是丝绸的,听说这种最时兴的料子在燕京要卖二两银子一尺呢!”
“可惜了好好的娇俏年纪,怎么穿得这样素净?”
“侯爷的祖母去年不是仙逝了?侯夫人身为长孙媳,自然要守孝的。”
“哎呦,那些艳色的衣裳与首饰,岂不是没了见天日的时候?”
“人家侯夫人十分得侯爷的心意,衣裳首饰肯定多的穿戴不过来,待出了孝期,这些好东西也就要淘汰掉,真是糟蹋了……” 这几个姑奶奶一唱一和的哄着涂橘,各种赞美她的衣着首饰,但讨要的意图过于明显。 “诸位都是哪家的?不做个自我介绍,本郡主还以为是哪家化缘的三姑六婆,正月里巴拉巴拉的就念起经来!”
说着,涂橘伸出小拇指掏了掏耳朵眼,还吹了吹不存在的耳屎,一副很嫌弃的小模样。 几个姑奶奶被怼的几张老脸青白交加,又逐渐胀红,很是难堪。 能有胆子来侯夫人跟前讨要东西,都是族里脸皮最厚实的,也是性子泼的。 若是她们被旁人这般讥讽,怕是早就跳起脚来打人,大肆闹腾起来了。 然而,此刻她们心底里怒火,犹如翻滚的活火山,却找不到发泄的火山口。 人家嵇珹格外的出息,是位高权重的侯爷,权利宛若一把锋利宝剑,高高悬在她们的头顶,令她们连狡辩与训斥的话,都不敢肆意吐露。 “几位姑奶奶都是哪家的人?赶紧说出来,稍后本郡主让侯爷找到你们当家的,好好谈谈教妻的那回事儿。”
涂橘勾唇,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我们还有事,就先回了……”众人被吓得够呛,只想快些走掉。 涂橘欣赏着那几人狼狈的神情,忍不住翘起粉嫩的菱唇。 无论是仕宦勋贵的贵夫人,还是寒门农妇,首先拼的便是夫君,其次便是子嗣。 正所谓,妻凭夫贵,母凭子贵,绝非妄言。 这些个姑奶奶不过看她昨日出手大方,又生的很是面嫩,便过来明着讨要东西。 人言可畏,这种情况,只要她不给,她的名声就会在说三道四的中毁尽。 可若是开了个头,日后便要继续饲养这几头喂不饱的饕餮。 但是,别忘了她的身份,权势可以压人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