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祈攸似乎十分有兴致，一直在巨大的锅边转悠。
时不时看一眼正在观察蛇母神像的祝庭封，沐祈攸眸子幽深。
祝庭封知道的信息似乎远比他们多。
自己一直跟在司锦寒身边，获得的信息始终有限，现在看来，祝庭封获得的信息似乎比司锦寒他们还多。
这可不是个好消息。
虽然司锦寒明确表示了不参与主线任务的竞争，他和肖楚舟也确实一直消极得很，但是……
既然是副本专门给司锦寒设下的坎，恐怕他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脱身的。
沐祈攸有些忧心地思索着，深深叹了一口气，自己好像司锦寒的老母亲哦，替他操心替他恼。
“嘶嘶……”
一阵轻微又有节奏的细微声响拉回了沐祈攸的思绪。
她扭头看向正在拿着铃铛狂摇的祝庭封。
“你怎么也有？”莫天不知什么时候挪到了沐祈攸身边，似乎是觉得沐祈攸都不害怕，自己瑟瑟发抖的样子实在是丢人，他故作镇定，站在锅边。
如果不是这人目光飘忽，看天花板看地板就是不肯扭头看一眼锅和油灯，沐祈攸都要相信这家伙彻底克服恐惧了。
此时微小的声响对于莫天来说都如同“惊天霹雳”，足够让他两股战战。
因此祝庭封刚摇铃铛，他就猛然扭头看去。
看到那眼熟的铃铛，他有些傻眼。
这铃铛是批发的吗？
“东镇夜市，七寸处摊贩那里拿的。”祝庭封瞥了沐祈攸一眼，“你不是知道了吗？”
只是因为使用了天赋误打误撞碰倒了小摊顺手捡了一个铃铛的莫天：……啥七寸？
沐祈攸偏头看着祝庭封，咧嘴露出一抹笑，“你不止买了铃铛吧？”
“当然不止，那个蛇人可热情了，塞了我一大堆东西，我不要他都差点给我跪下了。”祝庭封眉眼间都是戏谑，晃了晃手中的铃铛。
眯起眸子打量了一圈殿堂，他好似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顺手丢给沐祈攸一件物什。
“赏你一本小黄书看看。”祝庭封笑的十分促狭，一本泛黄的旧册子落在沐祈攸面前。
沐祈攸淡淡瞥了一眼书封上歪歪斜斜的“床笫十八式”，沉默了。
“这……”莫天看着那本书页都卷边，一看就经常被翻看的年纪不小的书册，有些傻眼。
黑羽原来是这样的人吗？
都旧成这样了还留着？
这一看就是几乎每天翻阅的重要的文书资料，他不会多囤几本吗？这个都不太卫生了。
沐祈攸面无表情捡起地上的书册，还没等她翻开，就被莫天眼疾手快抢走了，“诶诶诶，未成年可不能看这个！”
这可是king看好的小丫头，king不在自己就要担起监护人的责任。
莫天不赞成的拿着书册，顺手就要塞进衣襟。
万一小丫头被带坏了，之后他没办法跟king交代。
沐祈攸看着莫天的动作，挑了挑眉。
“拿来。”沐祈攸淡淡开口。
莫天动作一顿，“这个少儿不宜，你……”
“那是落神镇的一些事情记录，你蠢不蠢，好好看看封面的字。”沐祈攸大大翻了个白眼，看着莫天的眼神宛若在看一个智障。
祝庭封哈哈大笑起来，手中的长剑杵在蛇母的尾巴上，笑的直不起腰。
沐祈攸瞥了一眼祝庭封的长剑，眸子一闪，收回了目光。
莫天疑惑地看了一眼陈旧泛黄的书册，没看出有什么不对劲。
“那几个字是后面写上去的，你好好看看，原来的书名虽然已经被磨损的几乎看不见了，但是还是有一点点痕迹的。”
沐祈攸白眼都快翻上天了，“你心虚什么？没看清楚就往自己兜里塞。”
莫天低头瞅着手中的书册，果然，在“床笫十八式”下面，似乎有几个浅淡的印记。
“不是，你说这是后面才写上去的？谁会那么无聊在这玩意上乱涂乱画啊？”
莫天随手翻了翻，里面都是歪歪扭扭的字体，一个个小字排列整齐，他粗略一扫，确实和小黄书沾不上边。
沐祈攸朝祝庭封那边扬了扬下巴，“不是他就是东镇的人呗，还能有谁？”
莫天：……黑羽大佬这么恶趣味的吗？
“这可不是我写的。”祝庭封有些无奈地摊了摊手，“这是那个蛇人强行塞给我的，我都说了我对这些不感兴趣，他偏不听，硬要塞给我……”
“我那么正直，白的跟纯净水似的，怎么可能会喜欢这玩意儿。”祝庭封一脸无辜，无奈地摊开手自证清白，似乎也很苦恼。
沐祈攸一手拿过莫天手中的书册，一边似笑非笑看向祝庭封，“呵。”
祝庭封摊了摊手，又扭头看神像去了。
沐祈攸随手翻了几页，停在某一页，抽了抽嘴角，“纯洁的跟纯净水似的？”
“大哥哥，你的读书心得还留在上面。”沐祈攸举起书册，书册最后一页的留白上十分嚣张地写了几句话——
就这？就这？我自己脑补的都比这刺激！能不能有一点违禁书的自觉？
爷裤子都脱了你给我看这个？
莫天：……
这几个字龙飞凤舞，和那些歪歪扭扭的字截然不同，显然不是落神镇的人写的。
一言难尽看了一眼僵在原地的祝庭封，莫天暗暗腹诽，都是特仑苏装什么纯净水，我们男人不都一样？
沐祈攸放下书册，从头到尾又细细看了一遍，唇角微掀，“原来是这样。”
她随手把书册丢给了莫天，绕着大殿走了一圈。
注意到某几盏油灯上的眼珠时，沐祈攸停下脚步，靠近了一盏长明灯，和那布满血丝却依旧黑白分明的眼睛对上了目光。
在沐祈攸靠近时，那眼睛的黑色瞳孔明显放大了，沐祈攸看着眼睛后面垂在灯油里的血色神经，饶有趣味。
“这个监视方法真不错。”话音落下，沐祈攸手中不知何时又出现了几个小瓶子，她慢悠悠倒了一滴王水在眼球上。
眼球以极快的速度被腐蚀，说不清道不明颜色的液体缓缓在灯油里蔓延。
“这里之后可能还要借用一下，可不能让你一直监视着。”
沐祈攸唇角微掀，慢悠悠逛过所有的长明灯，所过之处，腐蚀声不绝于耳。
滋啦滋啦的声响中，所有宾客目眦欲裂地看着那小小的人儿，似乎就要扑上去把她抽筋剥骨了。
莫天警惕地看着殿堂中还拥有人形的东西，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
这些人的目光……好深的恶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