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祈攸想了片刻，把自己进入序列以来的所有记忆都过了一遍，没有提取到有用的信息。
而看肖锦言这个状态，沐祈攸心头一动，“你是不是不太记得之前的事情了？”
“嗯，我记得神级副本结束时，我和楚舟的灵魂都被序列回收了。我在幽冥鬼市醒过来的时候，很多东西都很模糊了。”
肖锦言看向了远处的夕阳，“而副本的信息也是序列告诉我的。”
“序列告诉你，你想杀那些玩家，但是肖楚舟阻止了你？”沐祈攸挑了挑眉，饶有趣味询问。
“它灌输给我的记忆是这样的。”肖锦言听到她的问题，愣了一下才回答。
沐祈攸看着肖锦言眸子中的纯澈，嗤笑一声，“被骗了啊小锦言。”
肖锦言：……？
“你作为king的记忆估计只有神级副本了吧？”
沐祈攸双手支在云觅上，看向远方的天际。
“我好像比你更了解你自己一点点，至少你还是司锦寒的时候，是绝对不可能产生杀死玩家的想法的。”
沐祈攸偏了偏头，“肖楚舟绝对是因为你不愿意伤害玩家才自愿牺牲的，不过你为他做到这个份上，他牺牲的也有价值。”
只是介于序列对肖锦言的记忆动手这件事……
沐祈攸很怀疑，序列所说得那个至高权限可以带回肖楚舟是不是切实可行的。
可是现在，也只有肖锦言曾经直面序列。
“还有一个问题，既然你还在幽冥鬼市的时候，序列就找上你了，那你再进入副本隐藏行踪和身份还有什么意义？”
沐祈攸看着肖锦言，有些疑惑，她觉得肖锦言和白炀这个仗势可不像在做无用功。
“序列找上我的时候，我应该……很虚弱，所以才会被它锁定，后来白炀做了一些布置，做出了我一直在幽冥鬼市中恢复元气的假象，序列监视着的只是一具躯壳，它不会关注到低级到高级副本中的玩家的。”
“因为各个公会现在都在争夺序列最高权限，现在进入神级副本的人很多，它的注意力大部分都在神级副本之中，能够分散一部分在幽冥鬼市已经是极限了。”
肖锦言淡淡回答，只是对于某些细节语焉不详。
虽然他回答了自己的问题，但是很多序列之中的规则和序列本身，沐祈攸还是不理解。
她能感受到肖锦言对于这一块对她似乎有所隐瞒，又或者是这家伙也不太清楚序列本身。
不过没关系，她也不是那种一定要刨根究底的人，反正这些信息她都能自己摸索出来。
白炀听着两人越聊越危险，剧烈咳了起来。
沐祈攸淡淡一瞥，白炀就摊了摊手，“你说的是对的，锦言刚恢复人形的时候其实什么都不知道。”
“神级副本的内容都是他之后一点一点完善的，但是那些记忆是在他还在幽冥鬼市一团烂肉的时候就被植入他脑海了，他当时只记得神级副本的事情。”
“而且……”
白炀欲言又止，看着肖锦言平静无波的脸，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说。
沐祈攸犹豫了一下，看向肖锦言，“滚一边去。”
肖锦言眉头微皱，最后在沐祈攸带着一层怒火的注视下，默默抱着塔塔往云觅边缘挪了挪，还顺手布下了一个结界，把自己牢牢藏在了里面。
叫了肖锦言几声，他都没有反应，沐祈攸确认这家伙设置的结界是隔音的，这才扭头看向白炀，淡淡接了他的话。
“肖锦言的性格发生了一些改变是吗？”
“嗯。”白炀面色复杂的看了肖锦言一眼，这才点点头，又摇摇头，“也没有完全改变，只是有时候做的一些决定让人费解。”
“很多时候，我能感受到他好像和之前不一样了，但是要我具体来说，我又说不出来。”
白炀叹了一口气，“我之前没往记忆这方面想，只是觉得序列对他太残忍了，只给他保留了最痛苦的记忆。”
“在神级副本里，锦言看到的全是人性的丑恶，他遭受了背叛，从玩家的信仰堕落成人人喊打的存在，自己的挚友还因为自己牺牲……”
“老实说，他醒来以后对玩家不那么热忱，也不再毫无保留地付出我不奇怪，相反，对于他对你那么亲近，还有意无意护着你这一点我挺惊讶的。”
沐祈攸沉默了。
“肖锦言在幽冥鬼市里经历了什么？”沐祈攸看了一眼肖锦言，直觉那家伙应该什么都不知道，还不如问旁观者来的方便。
“我不知道，恐怕是很痛苦的事情吧。”白炀垂眸看着脚下泛着五色光辉的云，最后一丝血红的阳光透射在云朵上，使云上的五色光都染上了一抹红。
那一天，他刚刚从副本里出来，还没来得及歇一歇，就看到自己信箱里塞了一封信。
这让他很疑惑。
在休息区里，玩家的住所虽然不是秘密，但是塞情书这种事情，也早就不存在了。
他饶有兴趣拿出信，一边拆一边打开院子的门往里面走。
走到一半，却彻底移不动脚步了。
“里面写了他就在幽冥鬼市，两天之内我若是不能处理好一切，他就没办法完好的回到倾世了。”
白炀叹了一口气，“作为倾世的会长，他怎么能牺牲呢，他是序列里所有人的信仰啊。”
所以他马不停蹄去了幽冥鬼市，差点因为太过焦躁在照心幻镜殒命。
拖着半条命到幽冥鬼市忘川河边时，他看到了肖锦言。
那一滩几乎不能称之为人的血肉把他震得说不出话来。
“我在幽冥鬼市待了近一个月，那段时间一直守着他。待他终于恢复了一部分，拥有了一点点意识，我按照信中的要求，布置好了一切，把他带离了幽冥鬼市。”
“信是谁寄的？”沐祈攸抓住了重点，眯着眸子问。
白炀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怎么确认那个人就是肖锦言？怎么会按照信里的内容让他成功金蝉脱壳的？”
白炀沉默了一下，“我不知道是谁寄的信，但是在幽冥鬼市那一段时间，我进入的副本全部都是写信之人安排好的，那些副本里可以获得让锦言金蝉脱壳的道具，所有的一切，都是按照信中预设的轨道走的，所以我愿意相信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