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祈攸听到他的问题也愣了一下。
“我就不能是真的喜欢你吗？”
肖锦言轻轻询问。
沐祈攸手指蜷缩了一下，心头好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在她的认知里，自己好像是不被任何人喜欢的存在。
甚至，似乎没有任何人靠近过自己。
沐祈攸有些迷茫地“看”向肖锦言，“喜欢？”
肖锦言看着她满脸迷茫的模样，心中一动。
对于感情，沐祈攸好像完全不懂。
“不对，不会有人喜欢我。”沐祈攸收敛了脸上的迷茫，斩钉截铁地说。
在她的认知里，自己是不可能得到任何人的认可和喜欢的。
在记忆深处，那被层层封锁吞噬的意识告诉她，她是被遗弃的存在，是不被任何人需要的，她是一切负面的集合体，被所有人恐惧厌恶着。
肖锦言深深看着她，沐祈攸说这句话时，太过笃定，让他心中很不好受。
“为什么？”肖锦言隐隐察觉到沐祈攸很不对劲，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他却始终抓不住。
没有任何时刻，让他这么痛恨记忆不全的自己。
沐祈攸皱起眉，似乎想从那一片混沌模糊中抓出自己这个想法的根源，可是她完全想不起来。
就像她的从前，她只记得自己走在路上，旁边突然蹿出一辆货车。
所有的记忆都是从那个时候开始。
她知道自己这个情况很特殊，可是她没办法从任何地方获取她过去的信息。
她只能尽可能的装成正常人，尽可能的避免混入人群。
和肖锦言关系这么密切，已经是她计划中最大的意外了。
沐祈攸想，自己身上的劣根性，真的很重。
她比寻常人更胆小，更悲观，也更疯狂。
她相信很少有人察觉到她的异样，因为她几乎用尽方法去掩盖自己的恐惧。
那些她为数不多的善意是支撑她走到现在的唯一的东西。
“因为……”沐祈攸抿住了唇。
她不知道。
潜意识里，她就是一个怪物。
而且她没有任何同类，似乎在还没拥有完整意识之前，她就被所有人厌恶着。
可是……曾经似乎有过温暖的。
沐祈攸茫然地看着一片黑暗。
第一次如此深入的思考自己的过去，却依旧不得其法。
肖锦言静静地看着她，等着她的下文。
沐祈攸脸上难得显出痛苦之色。
“别想了。”肖锦言伸手把人拉进怀里，一下一下轻抚着她的头。
“你的结论是错误的，很多人都很喜欢你。”肖锦言轻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
他似乎被拒绝了。
而拒绝的理由，是沐祈攸觉得自己不会被人喜欢。
这是什么奇葩的理由？
可是更离谱的是，这明显是借口的话语，沐祈攸却好像没有骗他。
她是真的觉得没有人会喜欢她的。
这个认知让肖锦言有些喘不上气。
心一抽一抽的疼。
“不可能的。”沐祈攸喃喃开口，她可以感知到肖锦言的存在。
肖锦言的胸膛似乎很温暖，他落在自己头顶的手很轻柔，带着安抚的意味，可是……
沐祈攸心里突然空荡荡的，这是不对的。
这个认知从何而来她不知道，但是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和肖锦言他们不一样。
她好像是连怪物都厌弃的存在。
肖锦言沉默了。
放在她发梢的手落在她背上，紧紧把微微颤抖的女孩抱在自己怀里。
沐祈攸现在的状态不对劲，直觉告诉他，无论现在他说什么，沐祈攸都不会相信了。
——直播间里
白炀和斯珩看着剧情的发展，两相无言。
“为什么有点狗血的感觉。”斯珩抽了抽嘴角。
白炀恨不得把斯珩的嘴撕烂，“你刚才就不应该开口。”
“为什么？”
“因为被你说中了。”
白炀脸都黑了。
顾宸夹在两人中间，思索了一下，才知道白炀指的是哪一句话。
嗯，刚才城主的确说过，沐祈攸一脸状况外，他们也不一定成得了。
一语成谶。
斯珩无辜地摊了摊手，“你与其在这里怪我，不如找公会里的人查查她的身份。”
“虽然很狗血，可是沐祈攸这个状态可不是在演戏。”斯珩挑了挑眉，兴致很高。
“我早就跟你说过，沐祈攸的身份很可疑。”
“你什么时候说过？马后炮。”白炀气得够呛。
听沐祈攸这一番话，沐祈攸肯定不简单。
当然，她真的不简单这一点，白炀存疑。
毕竟沐祈攸的演技有目共睹，她万一只是想拒绝肖锦言，故意演出来的，那……
那肖锦言可真是惨啊。
可是这也是没办法避免的事情，毕竟他们看着沐祈攸这一番“表演”，也开始自我怀疑了。
“我上次和你说过，沐祈攸进入序列的信息是残缺的，很多基本信息都有问题，你还真是一点没听啊？”
斯珩抽了抽嘴角。
“那难道不是你为了抢人编出来的假话？”白炀狐疑地看向斯珩。
斯珩：……玛德活该你被骗的团团转！
顾宸感受着两人之间越发危险的气息，往后又挪了一步。
“你跑什么？”
白炀和斯珩同时开口，一瞬间，四只眼睛充满埋怨看向了顾宸。
顾宸：……我觉得我多余。
“我好像打扰到两位的吵架体验感了。”顾宸弱弱开口。
白炀恨铁不成钢，“就是有你在中间我们才能正常对话，你跑了我们怎么办？”
顾宸：？
“啊？”
斯珩拎小鸡一般把顾宸拎了上来，“有你在中间，我们才能好好吵架。”
顾宸更迷茫了。
白炀淡淡接了后半句话，“而不至于直接动手。”
“可是直播间是不能打架的啊。”顾宸喃喃开口。
“你以为，如果我真的想动手，会奈何不了这直播间的规则？”白炀似笑非笑。
顾宸后领又是一紧，“你以为，我们想动手，会受制于这层壁障？”
顾宸：……
这才察觉到斯珩已经能触碰到自己的顾宸顿时一身冷汗。
对哦，如果他们真的想打，好像的确有很多方法破除这层禁制。
“那我……”在你们中间有什么用呢？
顾宸咽了咽口水，没敢把话说完。
“有你在中间，我们会顾忌到你，因为真的忍不住动手的话，肯定不能第一时间攻击到对方，会让对方占了先机，所以你在中间，我们谁也不会先出手的。”
斯珩笑眯眯开口。
白炀扭过了头。
顾宸：！
那万一你们谁忍不住，我不就是第一个玩完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