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莫天略微谄媚的模样，肖锦言有些疑惑，直到莫天隐晦又直白的目光始终停留在自己的鞭子上，肖锦言才若有所悟。
“你喜欢这条鞭子？”
莫天羞涩地点了点头。
肖锦言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莫天，伸手把鞭子递给了他，“适合你，之后把你和它一起打整干净。”
莫天：……
虽然这位大佬一脸严肃，完全没有带多余的情绪，可是这番话说出来，还是让他觉得有些窘迫。
所幸肖锦言把鞭子给他以后就没有再停留，转身继续朝鬼市城池走去。
“走吧，看来有人捷足先登了。”
五人听到这番话都是一愣，虽然不知道肖锦言从哪里得出的结论，但是经过刚才那一出，他们对肖锦言的能力还是拜服的。
所以跟着肖锦言准没错。
五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默默跟上了肖锦言的步伐。
路上空寂无比，唯有乌鸦偶尔的怪叫，头顶时不时掠过一两只乌鸦，一根根黑色羽毛晃晃悠悠落下。
肖锦言抬头看了一眼飞过的乌鸦，眸子微眯。
一段看似不远的道路，几人小心翼翼，走的很警惕。
但是一路上再没出现其他的变故，平静的不可思议。
“还没到任务地点？”
慕晚有些疑惑，按理说经过刚才的偷袭，任务已经拉开了序幕，这一路上不会这么平和。
肖锦言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城门，淡淡开口，“从我们踏入鬼域城池的范围时，任务已经开始了。”
其他人都没有开口。
只因为这一座城池……
“这是……炼狱吗？”
万丈城墙之上，全是人的尸骸，密密麻麻，错乱地排布着，或腐化成为白骨，或浑身腐烂，甚至还有尚存一息的在一具具尸体中微弱的挣扎着。
而刚才看到的，不规则的尖利凸起上插着的是人的躯体，似乎是一群人从高空坠下，直直落入尖锐的石头之中，一具又一具，层层叠叠落于那无端伸出的尖锐石柱上。
从外面来看，整座城宛如炼狱。
周围依旧静得可怕，城墙之上微弱的挣扎在这里甚至没有掀起一丝波澜。
肖锦言皱起了眉，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句话。
——幽冥鬼市才是序列之中最真实的存在，也是整个序列最偏爱的地方。
——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幽冥鬼市能够测出一个人的本质。
本质？
肖锦言抬眸看了一眼城墙上密密麻麻的人，眸子冷凝。
城墙上一层浓烈的黑，血腥气浓烈得快凝成实质，让人看一眼就心颤。
枯藤爬满了城墙，似乎长期都有充足的肥料供养，藤蔓长得粗壮无比，随便一根都有人的腰粗。
而藤蔓之中的人，更像是挂在一根绳上的装饰品。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来自幽冥鬼市的恶意。
不再多做停留，肖锦言看了一眼城墙上苟延残喘，尚存一息的人，犹豫了一瞬，还是拿出了冰缠丝。
刚才还锋利无比的细线，此时却好像蚕丝一般。
冰缠丝以破军之势掠向城墙，挂在城墙上微弱挣扎的人就一个一个被放了下来。
城墙上活人不多，但是城墙很高，粗略一看，密密麻麻全是人。
慕晚几人刚才虽然也想施出援手，严格说来却无从下手。
第一，他们不知道这座城墙究竟是怎么回事，贸然行动只会让自己也身陷囹圄。
第二，他们不知道那些人品行如何，是什么身份，万一救了，反而给自己惹上一身腥就麻烦了。
而肖锦言明显没有这个顾虑。
冰缠丝全部收回后，他淡淡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无法动弹的人，“走吧。”
五人面面厮觑，心头都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莫天看着肖锦言径直略过掉在城门口还在吐血的人，心中的异样越来越浓。
“他……”
阿鸢皱了皱眉，对于肖锦言这番行为接受不能。
在她看来要么就不救，要么直接救到底。
就算肖锦言帮助他们从城墙上逃脱，可是幽冥鬼市危机四伏，这对他们未必就是好事。
肖锦言帮了他们一次，却没有完全把他们从鬼门关拉出来……
这样的情况，若是被救的人直接死了还好，万一人家活下来，却在这之后遭受了巨大的痛苦，他们就肯定不会对肖锦言有任何感激。
反而会因为肖锦言此时的无情憎恨上他。
很多人就是这样的。
有时候，搭一把手反而会让人厌恶。
肖锦言在这样的环境里做出的选择，效果就如同一个人背着很重的东西上楼，在他很累的时候，你搭了一把手，但是你的目的地在他之前，于是你提前离开了。
在他下一次累得几乎爬不起来的时候，再没人给他帮忙，他可能就会怨恨你，怨你为什么不直接把他送到家。
虽然这样的思想他们不会有，甚至会觉得很奇怪。
但是这样的人还真不少。
这样的奇葩他们在之前也不是没有遇见过。
这还只是生活中的情况，那人可能咬咬牙就自己回家了。
可是这里呢？
这些人一不小心就会死。
如果那样的情况都会有人心有怨怼，那这里……
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被人记恨上。
在这里多一个敌人，很多时候有可能是致命的。
即便是肖锦言。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他也总会有捉襟见肘的时候。
“刚才那一瞬间，他给我的感觉很奇怪。”
柳倾歌丝毫不避讳前面的肖锦言，直接和同伴们说。
即墨盼汀皱着眉看向肖锦言，又扭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还在呻吟的人，显然和阿鸢的想法一样。
要么不救，要么救到底，这样救一下就摆烂不是招仇恨吗？
“走吧。”
慕晚看了一眼眸子中好不容易亮起微光的无法动弹的人，率先跟上了肖锦言的步伐。
几人对视一眼，还是跟上了。
也罢，他们不一定会和肖锦言走到最后，若是半途这些人搞小动作，他们还可以帮帮肖锦言。
万一肖锦言独自遇险，那也不是他们可以解决的事情。
在这样的环境里，顾好自己就行了，自己随时都有可能成为这序列之中的一缕冤魂，哪还有闲心管其他人怎么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