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紹翎也有些着急,“可审问出了些什么?”
苏庄微微颔首,“那人虽然不肯说,但我们却也在他身上发现了狼图腾。”
狼图腾正是胡人的标志,穆紹翎气极,就这廖卡还说不是他做的?!
“这个廖卡!给本王把人带上来!”
他是不是还应该夸夸他是一代枭雄?不仅能够自己亲身上阵,还布局这么大?将他们所有人都玩弄在股掌之中?甚至就连自己的生死都能置之度外?
廖卡一天就被提审了两次,他心里头其实也一肚子火,枉他牺牲色相伺候那半老徐娘这样久,就等着徐徐图之。
结果被人摆了一道不说,就连他自己都成了阶下囚。
被关起来之后,他想了许久,心里头大概也有了些想法。
因此,再次见到穆紹翎之后,他也就没最早那样慌乱。
他径直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还翘了个二郎腿,才对着穆紹翎说道:“王爷既然知道我是廖卡,怎的还将我关起来?这就是你们大夏朝的待客之道?”
穆紹翎轻笑一声,看着他似笑非笑地道:“待客之道待的是客人,可不是您这样不请自来的面首。”
廖卡脸皮也厚,“说起来你那姑母倒也够味。”
他一边说,还一边用手摸了一下嘴唇,似乎是在回味。
“只可惜命不好,若是她能再多活几日,恐怕本王子就是你的姑父了。”
想到这个,他心中多少有些好笑,面儿上也想看燕王的笑话。
穆紹翎嗤笑一声,“还当我姑父?你怕是不知道我真正的姑父还在京里呢!你只是个上不得台面的面首。罢了,本王也不同你争论这些,这回请了你来是想告诉你一声,长公主殿下的死因已经查清楚了,是被人投了毒。”
说到这儿他停顿了一瞬间,仔细观察着廖卡脸上的神色。八壹中文網
“长公主殿下向来只是追求风花雪月,寻常人没有什么动机要杀她。本王仔细想了想,觉得这人恐怕压根就是奔着你来的……”
这话一下子就说到了廖卡的心里,他们胡人内部自然也是有争端的。
他是二王子,他上头的哥哥幼时从马上摔了下来,摔断了腿。
胡人可不需要一个残废当王,他自然就是新的继承人。
可是他下边还有一个比他小四岁的弟弟,如今逐渐长大,恐怕他也有些不大安分了……
见他面儿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穆紹翎又接着说道:“你猜本王一怒之下,就当做不知道你的身份杀了你,会怎么样?”
廖卡还真说不好,燕王第一次见他就道出了他的身份,似乎已经知道很久了。
可若是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见他都不见,就直接处死他……
那么他的好弟弟就正好能够借此机会接手他的势力,并且借着他的死向着大夏朝发难。
去年大旱,他们的日子难过极了,可大夏的百姓们依然能够安居乐业,这又是凭什么呢?
这天下必须要争他一争!
穆紹翎忽然站起身,从身边侍卫的手中拔出刀,走到了他面前,绕着他走了两圈,似乎在研究从哪里下手比较好。
廖卡全身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唯恐他真的不管不顾地宰了他。
他心中十分后悔,是他低估了大夏的人,居然以身犯险,现在的状态真的被动极了。
就在他后悔的时候,穆紹翎忽然提刀,将他身上的绳索砍断了。
“本王可以放你回去,不过却也不能这样简单的放你回去。”
廖卡愣了一瞬,感觉到身上的束缚都解开了,才将绳索扯的丢在了地上,看向了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燕王转身走回自己的位置上,端起茶杯,轻啜一口,“二王子是本王的俘虏,自然是要有人来赎的,二王子觉得自己值个什么价呢?”
廖卡差点没破口大骂,怪不得人人都说大夏朝的人奸诈,如今一瞧果然如此。
“我会让我的仆人送一千金过来。”廖卡说道。
燕王眉头一挑,见过厚脸皮的,倒是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
“二王子说笑了,一千金?本王买个奴隶恐怕都不止花这点钱,您若是不想回去,那本王便带你回京请诸位大臣商议之后再做定夺。”
“别!我再加一千金!”
谈判原本就是这样,漫天要价,坐地还钱。
若是直接上来就十万金,那还不得被大夏这个奸王爷给啃的骨头都不剩?
“王子这是打发叫花子呢?再加!”
……
几轮之后,廖卡皱着眉头心疼地说道:“五万金,再加一千匹马!”
见穆紹翎还要说话,他连忙抢先一步说道:“王爷,我们胡人的家当本就没有你们大夏丰厚,且我还只是个王子,手上根本没多少资产。您若是再加下去,那您倒不如将我带回京了,家底都被您掏空,我还怎么回去同他们斗?”
穆紹翎也觉得差不多了,对付廖卡他还算是知己知彼,要真对付他那弟弟?恐怕还没对付他简单。
“让你的人将钱财送到我府上,我自会让你安全出城!”
苏庄派人将廖卡的亲笔信送了出去,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就已经有人在城外等着了。
宋阔带着人清点了钱财,才放了廖卡走人。
至于慧阴长公主的灵柩,天儿逐渐热了,也不能停留太久。
且长公主殿下是要葬进皇陵的,必须要尽快送回京城。
护送之人必须是至亲之人,穆王爷年纪尚幼,这个人选自然就落在了燕王头上。
在他走的头一天,他将整个雍州城的工作都交代了下去,才带着自己年幼的弟弟,披麻戴孝的回了京城。
苏怡依依不舍的将他们送出了城外,还想再送送他,却被穆紹翎拦住了。
“怡儿,你回去吧,外头不安全。胡人这阵子大约会安分一些,可是你们也不能大意,我不在的时候要照顾好自己。”
苏怡乖巧地点了点头,当着这么多人面儿,穆紹翎连抱抱她都不能,只能轻轻捏了捏她的手,一切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