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妈妈说:“这怎么是没根没底呢?我都见过人家家长了。”
米兰挂断了电话正生气,没想对方反拨了过来,米妈妈在旁边命令说,快接。对方声音沙哑,像刚从梦中醒来:“你是小米吧?电话通了怎么不接呢?我们也老大不小了,如果想进一步了解,能不能找一个不被人打搅的地方彻夜长谈?”
米兰说:“你喝了不少酒吧?”
对方来了兴趣:“不多,不过半斤。如果你能喝,我绝对奉陪。”
米兰转头问妈妈:“你不会要酒鬼当你女婿吧?”
米妈妈自言自语道:“他父母说他无不良嗜好的。”
米兰生气的把手机放在一旁,进卫生间洗澡去了,手机再次响起。米妈妈亲自接听电话,那边说:“你是小米吧!我们两家大人都谈好了,你看我们的步伐是不是来快一点,能不能现在就见面,明儿就去领证。”
米妈妈把电话一挂,对着电话说:“结婚又不是投胎赶死,慌什么?”
刚挂上,电话又响了,对方痛哭流涕说:“我有房有车,如果你不介意我离过婚,我现在就想要你……”没等对方表白完,米妈妈慌的挂上电话,如果米兰知道她给找的是离婚男人,不急得跳脚才怪。我们家米兰条件这么好,怎么也不能去给别人当二婚。女人给男人填房,在农村是最受人鄙视的。
米妈妈自言自语时,米兰洗完澡正站在身后。米兰说:“我明天就送你回去,省得你在这里瞎操心。”
米妈妈流泪,女儿端庄漂亮,怎么在感情上总不如意?
晚上,米兰睡不着,彭帅开发新项目还没回本市,妈妈来了,自己有必要告诉他吗?妈妈明天要走了,米兰想给妈妈一个交代,不想妈妈再暗暗为她担心。电话拨通了,米兰沉默了一下说:“我妈来看我了。”
彭帅关心的说:“老人家身体还好吧?”米兰说嗯。
如果没有陈俊的一番话,彭帅这会一定会盼自己有一双隐形的翅膀,一下飞到米兰身边。他思考了一下说:“我马上向陈总请假,明天回。”
米兰在阳台上打电话,回房的时候看见妈妈正向她张望。米兰说:“妈妈,我认识一个朋友,也许是普通朋友,他想见见你。”
米妈妈说:“在妈妈面前说话还吞吞吐吐的,无论是什么朋友,妈妈永远都站在你这边。”
米兰说:“如果他没表明态度,你千万不要勉强。”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米兰这么含糊是心理确实没底。米妈妈说:“你妈虽没多少文化,但是看人还是挺准的。”
米兰讲了与彭帅一起去看房的事情,米妈妈说:“这小伙子实诚,不会随便欺骗人。”
米兰说:“你不是最讨厌大手大脚花钱的人吗?”
米妈妈说:“我的傻丫头只能配傻小子,与太精明的男人交往我怕你会吃亏。”
米兰说:“他不是很高。”
米妈妈立马三百六十度大转弯说:“两人在一起什么样的结合最美满?就是要能产生互补。你高他矮才般配。”
米兰说:“妈,你的思想比我还新潮,一会傻丫头配傻小子,一会儿两人要互补,你这是什么观念?既要般配又要互补?”
米妈妈说:“般配与互补永远只看到外因,两人一起生活,内在才是最重要的。”
米兰看出了母亲的意思,母亲对未来女婿没什么特别要求,凡女儿喜欢的她都喜欢。
第二天,米兰心不在焉一天,彭帅早上打电话说晚上回家。然后到晚上,米兰再打他电话,彭帅说抱歉,有棘手的事情在身,一时走不开。
等不及了,第三天的时候,因为牵挂着院子的小鸡小鸭,米妈妈一早就动身回家了。米妈妈上车前对米兰说:“记住,男人就像田地里的庄稼,种什么就会收获什么。”
房价是升是降。
送走妈妈后,米兰回到售楼部有一肚子不快,谁知简凌这会比她更难过。简凌说:“你妈带来的鸡我送给他了。”
米兰不知道“他”是谁?是“今世情人”还是王义?简凌说:“我送给王义了。”
米兰张大嘴巴说:“你疯了?”
简凌说:“我没疯,他太可怜了,我就是要引起宋静静的注意。”
米兰说这就开始挑战了?简凌点点头。
工作上雷厉风行的女子往往在感情上总优柔寡断。王义像一道伤疤镶嵌在简凌的记忆里,想忘却很难,除去病根更不易。而且那根也除不了,简丹就是病根。
前几天,王义又来到售楼部,是与宋静静一起来的。宋静静在电话里与简凌交谈过,真见面后她并没想起简凌是谁。王义对宋静静说:“简凌,我以前的同事。”
宋静静一副傲慢的样子,她瞧不起以前上班的破工厂,所以更瞧不起自己的同事。简凌想与她套近乎,回忆一下以前一起工作的同事,没想宋静静说:“别提了,想起那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方就讨厌。”
简凌说:“你换工作了,一定赚了不少钱吧?”
宋静静由提包里拿出一张名片说:“我赚的不多,每月几千块。你去我们酒店,只要报我的名字一定会有折扣的。”
简凌接过一看,原来宋静静是南湖酒店的大堂经理,可看宋静静的神态比南湖酒店的老板身价还高。说话时脚板点着地面,手为了与脚板合拍,不停摇摆着。
简凌与“今世情人”去过南湖酒店吃饭,那里的菜做得一般,但女子穿着都很妖艳。看着浓妆艳抹的宋静静,简凌想那一个个招摇妩媚的服饰应该都是来自宋静静的杰作。
简凌也递上了自己的名片,宋静静瞧了一眼说:“呦!我们身份还一样,都是经理。”
总算承认她们是一个阶层的,简凌松了一口气。
简凌以为宋静静像家产万贯的老板,一直会把风度保持到底。不一会宋静静语气软了下来,向简凌打听价位最低的房子。简凌问她们以前还有房子吗?宋静静叫苦说:“在工厂上班没饿死能活到现在就很不容易,哪里还有钱买房子。”
简凌说:“王义家有房子吗?”
王义如实回答,有一套房子在母亲名下。宋静静打断说:“你们家那也叫房子?”王义立马不出声了。王义家的房子简凌见过,两室一厅,准确说没厅,客厅就是一个过道,除了摆放一张餐桌什么也放不了。
简凌说:“夫妻一方有房,以成年子女名义再购房也算二套房。”
宋静静对王义说:“我说得对吧?房子如果写在你名下算二套房,如果写在我名下算第一套,银行利率低,而且首付可以降低。”
王义不做声,像一个受气的孩子任凭家人做主。由王义的沉默中,简凌判断王义并不想把房产写在宋静静名下。王义不说话,宋静静急了:“怎么了?又开始犹豫了,你去日本研修我都等了你三年,三年的感情难道换不来房产证上的名字?”
王义说:“主要是我妈不同意……”
王义的话还没说完,被宋静静挡了回去。宋静静冷笑说:“瞧你那窝囊样,你搞清楚没有?到底谁陪你的时间更长?”
简凌在旁边看得明明白白,小张说得没错,以王义现在的身体状况,只怕房子买了也无法消受。宋静静生气说:“你买不买?不买房我看我们干脆分手算了。”
王义生怕宋静静发火,赶紧说:“房子肯定要买的,但总得与我妈沟通一下嘛!”
宋静静把脸一拉说:“你们家内部矛盾没解决,为什么还约我看房?回去告诉你妈,不买房我们就分手。很简单的,你们只需把青春损失费给我,我绝不会再上你们家门。”
简凌还没回过神来,宋静静来了一个利索的向后转,身体出了房门口,而小坤包却被夹在门里。宋静静转身一脚把门踢开拉出小坤包,房门在惯性的驱使下摇晃了一下又合上去了。米兰看宋静静盛气凌人的冲出门,以为里面发生了不和谐的事情,赶紧跑了进去,看王义像一个在押犯一样低垂着头,米兰想宋静静太幸运了,遇上王义这样一个受气包,她的泼妇形象可以发挥到极致。
王义用不停的咳嗽来掩饰自己的不安,简凌气得用背对着他。
米兰不知道要怎么来缓解局面。面对昔日情人,王义的面子已经荡然无存,可他还想挽救一下形象,辩解说:“要不是看在她等我三年的份上,我早就与她分手了。”
米兰本想多事……小张说王义出国,宋静静一天都没闲着,想想简凌也没闲着。米兰改口说:“还有两个人也等你三年,知不知道?”
王义惊异地望着米兰,米兰再看简凌,发现她已经泪流满面。米兰想既然话已经说出口了,索性把话说完。她说:“你有一个女儿知不知道?两个女人的守候还唤不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