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平工业区。地处阴暗偏僻的区域,这一整片是这附近集中的租房区。白季观拎着买来的馒头往桌上一丢,“爸,吃饭了。”
没错,除了白季观之外,还有他的父亲,当初替白雨柒上墨家逼婚的爷爷白振天也一块住在这里。白家的别墅被查封了之后,白振天一下子失去了往日优渥的生活,脾气变得格外孤僻。从木板床上爬起来,他嫌弃地往一米外的桌子扫了一眼,“又啃白馒头?我这把老骨头本来就快散了,天天啃这些没营养的馒头,这不是等死吗?”
白季观脱衬衫的手在听到这话的时候突然顿住,“爸,我这个月工资已经提前预支了半个月给房租了,手底实在是没钱了,你就将就点,等我工作稳定下来,到时候再给你改善生活。”
家里的公司跟房产被查封后,他身无分文的带着个老父亲出来,还是靠着找个份财务的工作才能在这边租到房。但一切从零开始,他实在是入不敷出。“改善生活?你拿什么给我改善生活哟?”
白振天腾地一下从床上下来,对白季观指着鼻子骂,“要不是你没本事把公司搞破产了,我哪里需要临老吃这种苦头?你再怎么改善,你能让我过回从前的生活吗?”
白季观被骂着心里也恼火,一把将衬衫扔到地上,“我不能,您这馒头爱吃就吃,不吃厨房里有米有油的,您自己煎个蛋也能凑合,想要过回以前的生活我这儿无能为力,您哪安逸您尽管哪去,我不拦着。”
“你还敢冲我发火!”
白振天鼻孔一哼,“我这安逸了几十年,你让我自己煮饭煎蛋,我还不如饿死算了。”
“您要饿得住您就饿着吧。”
白季观说着,转身往浴室走。他冲个凉还要出去兼职,没空跟这闹着玩。“要是我那个儿媳妇在这里,这些事哪里需要我开口?她自己就干得妥妥帖帖的了,还有我那个苦命的孙女,也不知道现在在牢里受了多少苦,我每次想到这些,我不如死了算了呀,这怎么会家门不幸沦落到这种地步呀!”
白季观本来都做好心理准备,不管白振天说什么都不搭理。但听到这里,他还是忍不住了,回过头,他的眼里挂满冷漠,“我跟蒋栗已经办好离婚手续了,你就算现在去找她也没用的,她不会搭理你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离婚了!?”
白振天一听,当即跟天塌下来一样哀嚎。旋即又话锋一转,开始骂起蒋栗来了,说她无情无义,白家有钱的时候她装得贤惠,现在白家破产了她就跟白季观离婚。白季观终究对蒋栗的变心有愧疚,咽了咽喉,“我们离婚不是因为我破产,你不知道就别乱说,反正她以后不会再来服侍你了,你要还想吃口饭就得学着自己动手。”
“她不中用,你不是还有个女儿吗?”
白振天眼眸一转,算计的厉光毕现,“我今天看新闻的时候还看到她了,她现在可能耐了,去当了大明星,手底里还能没几个钱吗?怎么说我也是她爷爷,你是她爸爸,咱们现在没钱了找她赡养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爸,您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白季观冷笑,“笙笙当初在我们家您就没把她当成孙女过,就连刚才你挂心的还是那个要害死笙笙被关进牢里的柒柒,现在落魄了见她风光就想起她是我女儿您孙女了?”
他刮了刮牙槽,忿忿的说:“这种事您做得出,我做不出。”
“你就是死要面子!”
白振天呼天唤地的哭喊道:“我真是造孽才生了你这个儿子,明明你女儿有钱还不敢去找她,你怎么就这么怂?”
“我不是怂。”
白季观看了他一眼,“我是良心不安。”
丢下这句话,他连凉也不冲了,重新拿了件衬衫,边套着边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