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所以此刻的林暖阳傻住了，不知道该怎么让母亲止住哭泣。而林婉显然也没有听他说的打算，兀自在那边喃喃自语，“苏秋莞那个贱人把我害成这样，她伤害的远远不止我的身体，更多的是这里。”
林婉的拳头对准胸口，不停地往那个位置捶，手劲粗重地甚至能听到嗡嗡作响的回音。林暖阳见状急忙上前拉住她的手腕，“妈，你别这样！”
林婉却根本不听劝，“我这辈子想想也真是失败，感情受挫也就算了，生了你们兄妹害你们跟着我颠簸，临老想要死了瞑目，还要被我儿子质疑我对他的心思，我对你能有什么心思，我就想报完仇，我能解脱，你也能解脱，不要再跟着我被墨家影响一辈子。”
林暖阳的心，随着林婉一声声控诉而紧紧揪着。虽然依旧无法苟同母亲的想法，但是他却无法再像刚才那样疾言厉色的去否定她。“妈，墨家的仇，我们能报的，方法有很多，不一定就只有这一条路啊。”
“我知道，想要报仇有无数种法子，你还年轻你能慢慢跟他们耗。”
她抬起满布泪水的脸，眼睛直视着林暖阳，“但妈不一样，妈这个身体拖不了多久了，苏秋莞一天不死，我就一天要受她折磨，我不想再每天晚上一睡下，眼前浮现的全是她那张脸，我想安安稳稳的睡一觉，连这都是奢求，你懂妈的心情吗？”
“……”林暖阳已经什么话都说不出了。林婉这个样子，他说什么都是错的。她的身体恶化得非常严重，倘若他再继续跟墨家耗下去，难保哪一天母亲的身体真的就拖不动了。难道真的要等到母亲死不瞑目，带着对墨家的一腔怨恨不得安息吗？咽了咽喉咙，他的眸底沉下最后那一抹微光，彻底覆满晦暗，“我明白了，我会按照您说的，找机会去接近覃德龙的女儿，您就放心吧，安心养好您的身体，不要再为这些事情操心了。”
林婉一听，当下破涕为笑，拉着林暖阳的手握在掌心里，“阿阳，妈知道，你一直都是妈的好孩子，妈这一辈子唯一的幸运，就是生了你这个懂事坚强的孩子，是妈连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