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枫带人回到江临的时候,白悦笙整个人都惊呆了。关于齐甚南她没有见过真人的记忆。但是电视剧她可是看过又看,那个纯真阳光的少年,怎么会变成眼前这个样子?“他怎么了?”
她对林暖阳压低了声音。因为周青枫的情况看起来更是双重打击。弟弟这个样子,他的妈妈又伤痕累累的,她根本不敢去问周青枫,生怕在他的伤口上撒盐。但林暖阳这心里又能好受到哪里去呢?一路上齐甚南只是死死地抱住他的手臂,一句话都不肯说,连看到阳光他都会露出害怕的样子。更别提看到人了。这情况,远比当初他不肯见齐甚南时,他当时抑郁的情况要严重得多。也不知道这段时间他被周珉岩关在里面,到底经历了什么?岑尚卿过来帮这些人检查了身体,一番处理之后,悄悄对墨谨彦说:“他心理的情况很严重,还是要说服他,我可以去联系心理医生。”
白悦笙把岑尚卿的话跟林暖阳转达了。林暖阳也知道齐甚南这种状态肯定是不对的。踌躇了一番,他决定跟齐甚南单独谈谈。从桐城回来,齐甚南对他的依赖是有目共睹的。他才出去跟白悦笙说了一会话,再进来的时候,原本瑟缩在墙角的齐甚南快步朝他跑过来。然后又是他的招牌式动作。抱着林暖阳的手臂。“我以为你走了。”
他孤零零的小眼神俨然真像是被抛弃的小可怜似的。林暖阳的心像是被一根看不见的银针戳到般,一阵刺痛。咽下喉头的哽咽,他抬手揉了揉齐甚南的头顶。“傻瓜,我能走去哪里?我现在哪儿都不去,就在这里陪着你,好不好?”
齐甚南茫然的眼神,在听到林暖阳这么说的时候,悄然悬上一抹温煦。但旋即他又很快摇头,“不好,会被人看到。”
齐甚南说着,声音带着颤抖。他很害怕?怕被人看到,所以他现在怕看到人?林暖阳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原因。当时新闻曝光的时候,他也不想面对人群,不想面对那些异样的眼光。但是随着新闻被淹没,这段时间他又不再出现在公众视线面前。他的心情倒是平复下来了。毕竟他根本不认识那些人,何必在意他们的目光?而他认识的人……看看白悦笙跟墨谨彦这些人,他们并没有发现他这样的秘密而鄙视看不起他呀。所以那则新闻,对于林暖阳来说,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却不知道齐甚南的时间,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悄悄停留在那一刻,执着地不肯往前走了。“南南,你听我说,那件事过去了,你看我们刚才进来的时候,他们看我们的眼神不对劲吗?没有吧,我们或许曾经有过迷惘,但是我们没有杀人放火,没有违法乱规,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不需要去害怕面对他们的。”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齐甚南嘴里喃喃自语道:“他们都在网上骂我们,他们还让我们去死,我也觉得,像我这种多余的人为什么还要活在世界上,简直是污染环境,还给社会大众造成那么负面的影响,我有罪,我罪不可赦!”
“南南,你听我说!”
林暖阳攥住齐甚南的肩膀,逼迫他视线对着自己,“你现在只是生病了,你没有罪,你听我的话,让医生来跟你聊聊,让他来帮你把病治好,好不好?”
“医生?医生!”
齐甚南的语气从迷茫到恐慌,仅仅只用了短短一秒的时间。随即他的情绪彻底失去控制,对着林暖阳一顿胡乱捶打。“你也跟着他们要来害我,原来你也是跟他们一窝的,我这么相信你,你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
林暖阳拽住齐甚南的手腕,“南南,你看清楚,我是暖阳呀,我怎么可能害你呢?”
齐甚南现在身体虚弱,体力上断然不可能是林暖阳的对手。很快他就被制服住,同时体力也渐渐不支。他气喘吁吁地抬头看向林暖阳,幽怨消愁的问:“那你为什么要叫医生来?医生是坏人,会害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