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谨宗怔愣在原处,静静地看着墨谨彦为了老爷子的事情操心着。一时间哽在喉咙的指责怒骂也不知道还要不要宣泄出来。白悦笙就站在他身侧不远处,正好把他的纠结全部收于眼底。其实墨谨宗并不坏,她看得出来。只是这次的意外太沉痛了,让他对墨谨彦的怨言再也忍不住。但是白悦笙一路跟着墨谨彦,她知道他的全盘计划。纵然他的确是有对墨氏放权的嫌疑,可他对端阳也同样做法。他是真的厌倦了商场上的尔虞我诈。并非是对墨家人狠心的置之不理。现如今听着墨家人对墨谨彦的控诉,白悦笙是真心替墨谨彦抱不平。趁着墨谨彦去打电话的时候,她对墨谨宗说:“其实你们又何尝把他当成自家人看待了。”
墨谨宗闻言,不禁侧首望向白悦笙。而后左右张望了一番,才压低了声音,“你得庆幸这话只有我听到而已,不然你等着被炮轰吧。”
“你也说这话不能让其他人听到,凭什么都是一家人,我帮他说两句话还得避着你们家里人才行?他也是你们墨家的人呀,出了这种事,他难道就会比你们开心不成?你们只看到他没有在江临,没有为你们保驾护航,但他也是凡夫俗子,他真就那么神通广大,算无遗策吗?你们自己都做不到的事,却苛刻地要求他做到完美。你们全都太自私了!”
墨谨宗被白悦笙这一顿数落,说得整个人哑口无言。今天墨园出了这么大的事,墨谨彦还不在。加上之前他特地去请了,墨谨彦还执意不肯回来。各种因素综合下来,让他彻底忽略了其实墨谨彦本来的义务也不过是跟他一样罢了。诚如白悦笙所说的,他跟墨谨彦年纪相当,又同是墨家的子孙。他都做不到的事,却苛刻地要求墨谨彦做到尽善尽美。甚至现在出了事,只能无奈的在这里拿墨谨彦撒气。他……怎么又变成这个讨厌的样子了?墨谨宗垂着头,神色染上些微的局促,一时间无言以对。白悦笙本来也没打算跟这些人说太多。墨谨宗沉默之后,她也准备噤声继续去当她的透明人。谁知转身却发现,墨谨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打完电话,就站在他们身后。看样子,应该是听到她跟墨谨宗的谈话。白悦笙低着头,俨然一副做错事的样子。乖巧的不像话。“你骂我也好,反正我就看不惯他们这么说的,我只是……心疼你。”
最后三个字,几乎是咽在喉咙里说出来的,声音浅得几乎听不到。来之前,墨谨彦是跟她约定好的。她也答应了。但是来了之后,听到他们把话说得那么难听也就算了,还要在墨谨彦已经愧疚无比的心尖上撒盐。忍不住多说了两句。她的一句“心疼你”,墨谨彦就整个人缴械投降了。曾几何时,有这么一个人会对他说:“我心疼你了。”
整个墨家的重任都扛在他的肩上。他做得好是应该的,因为他坐在了墨家掌权人的位置上。所以他必须保证整个墨家都富贵荣华。他们心安理得的享受了他的庇护。但是一旦他有任何决策失误,就会被无数倍的放大。直到把他从掌权人的位置上给赶下来。其实有那么一刻,墨谨彦是松了一口气的。那个破位置,谁爱要谁要去。他有她,足够了。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他声线温纯,“他没说错,万一被二叔听到会连你一块骂的,到时候就轮到我心疼你了。”
他顿了一下,补充道:“笙笙,我不是怪你,而是我都舍不得说一句的女孩,哪里能让旁人说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