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暖阳此刻只感觉脸上一抽一抽的，好像有什么不知名的东西在大耳巴子的抽他。这墨谨彦真的是一点亏都不能吃。他不就是说了一句怨种吗？立马就还给他了。不过……“你少来了，你这鸡贼的样子，尤其是刚才坦白时你那个表情，连半点意外都没有，你说你才知道？”
他又不是傻……墨瑗瑶不喜欢别人说“傻子”两个字，他以后也不说了，要戒掉这个习惯。“什么时候知道的，重要吗？”
墨谨彦沉吟了许久，才幽幽的不答反问道。林暖阳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问，眼神都明显怔愣住了。但仔细一想，似乎还真的回答不上来他这个问题。什么时候知道的，真的就那么重要吗？好像是没那么重要的。林暖阳倏地笑了。“你倒是洒脱通透。”
以前，他总是不相信自己哪里不如墨谨彦的。现在看来，确实还真的没什么好比的。他拿什么去跟人家比？就算他是天花板又如何，人家早就领悟到大气层去了。墨谨彦也是若有所思的。林暖阳的破绽，比墨瑗瑶的要发现得晚一些。但确实是他自己凑上来的。诚如墨谨彦说的，大火之后，他查的是墨家里的人。因为他坚信那件事墨家是有内鬼的。林暖阳又不是墨家的人，根本就不在调查的名单里面。但是在他决定要出国的前一天，林暖阳跑到他面前来阻止，那激动的样子活像是悲剧已经发生在面前。墨谨彦才不相信林暖阳有什么未卜先知，预见未来的鬼能力。唯一的解释，那就只能是他知道了点什么，但是他又不能说。结合当时的怀疑对象，林暖阳从一开始跟墨家敌对就是为了救回妹妹而已。可见林暖阳的心里有多在乎这个妹妹。其实墨谨彦不主动找林暖阳问责，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林暖阳那般情真意切跑来阻止，看得出来他是真心不想让墨谨彦出国的。林暖阳没有害他的心思。墨谨彦看得出来。只是……他最终也是没有说出墨瑗瑶的秘密。“你刚才跟她说的，我其实都听到了。”
林暖阳搭着墨谨彦的背，隐隐有推着墨谨彦走的意思。他担心万一墨瑗瑶出来看到他们。所以两人信步走到书房，一边继续闲聊着。林暖阳还是很关心墨瑗瑶，“等去了你们祖宅把事情了结了之后，你打算怎么处置瑶瑶？”
这个问题，倒是问得墨谨彦一阵沉默。以墨家的方式，墨瑗瑶该交由墨家宗亲审判，他没资格下定论。但现在所有事情都掩埋着，没人知道墨瑗瑶这些事。墨谨彦是有机会阻止墨瑗瑶被墨家审判的。但是……林暖阳吃不准墨谨彦肯不肯。“她手里到底沾了多少脏东西，我目前还没有收集完证据，但如果她有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那不单是你我林墨两家的家事，你懂我的意思吗？”
林暖阳的声音梗在喉咙。他很想不懂。但是墨谨彦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一旦墨瑗瑶手里沾染上人命或者是什么违法的事情，他不会姑息。这就是墨谨彦亮在眼前的底线。林暖阳很想开心的感谢墨谨彦的网开一面。但是他根本笑不出来。因为他根本就不敢笃定，墨瑗瑶是否真的如她说的那么干净。万一她的手里真沾染上什么不该沾染的东西……墨谨彦不会保住她的！这个觉悟，令林暖阳的心拔凉拔凉的。“那我呢？你打算从今往后，怎么发落我？”
这是兄弟之间的谈心。自当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彼此倒是都有这个默契。墨谨彦也不掩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没有什么好怨的，但是既然有选择，就自然会有取舍，人们在选择的时候，已经做好了取舍，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