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思然不知道自己是怀着什么心情进了房间,也不知道是怀着什么心情坐到了那张凌乱的床上,那一刻她恍惚成了一个行尸走肉。
闫默岑从浴室里出来就看了神色莫名的慕思然,他冷淡的脸上闪过一瞬间的不自在。
“研究所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闫默岑若无其事的从慕思然的身边经过,拿着毛巾一下一下的擦头发。
慕思然转过头看着他的背影,那光着的上半身后背上有几道抓痕,让慕思然看得眼睛刺痛。
“可能过几天就会派人出去,不过应该很难插人进去。”
慕思然收回了视线,低垂着头,从后边看有几分可怜。
只有她自己知道,那紧紧握住的拳指甲都陷进了肉里,预示着她有多么的愤怒。
“怎么了?”
闫默岑终于发现慕思然的不对劲了,他随手丢掉了毛巾,坐在了慕思然的身边伸手搂过她的肩膀。
“你刚刚站在门外为什么不进来?”
发现了慕思然的抗拒,闫默岑霸道的强迫人搂进自己怀里。
慕思然没想过他会这么问,脸色古怪的抬头看他,他到底是怀着什么心思才能问出这种话的?
“进来做什么?”
慕思然忍着心中的怒火,声音里带着些颤抖。
“然然,你其实不用介意,我和其他的女人都是逢场作戏发泄一下而已,你才是唯一有资格站在我身边的人,只要你说,不管在什么时候我都会第一时间回到你身边。”
这是慕思然第一次听到闫默岑说这么长的话,以往他的表达都是简短而有力的,慕思然也曾幻想着他能说一些甜言蜜语来哄自己开心,可是这一天终于来了,却不是她想要的。
她一直觉得闫默岑这种人是不会为外物所左右的,尤其是女人方面,他冷漠、自律,虽然会让身边的爱人感受到的爱意也很少,但却很有安全感。
但直到这一刻,慕思然才发现自己错了,闫默岑确实和她想象的那样,冷漠自律,所以他不会将其他女人放在心上,哪怕和她们上床也不过是偶然的消遣,不会在他心上留下任何涟漪。
这样的人是最可怕的,因为他们并不觉得这是滥情,甚至会因为将心里唯一的那一点位置给了你而觉得已经是无比恩赐,你应该满足。
慕思然顺从着闫默岑的动作轻轻地将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我不喜欢你和白芷在一起,也不喜欢你在家里,别的地方我不管,但这里,我想让它保持干净。”
她的声音冷淡中带着无力,似乎是终于妥协了。
“好,我答应你。”
闫默岑依旧是那副没表情的表情,低头亲了一下慕思然的发顶。
两个人没有再讨论这个问题,而是商量起了正事,慕思然觉得除了在床上之外这是她唯二能帮得上闫默岑的了吧。
所以他会说自己是唯一能站在他身边的人,如果没了治愈系异能者的身份,没了她在研究所的地位,那他还会这样认为吗?
慕思然不敢去问答案,但答案似乎早就在心里了。
晚饭的时候慕思然再次见到了白芷,闫默岑和白芷的表现都很自然,仿佛傍晚亲热的不是他们两个,只有慕思然没有那种功力,所有人都看出她对白芷莫名的敌意。
白芷是唯一留在火炎小队的一个编外人员,甚至比火炎小队新收的一些成员更亲近,她能够入住火炎小队最核心的别墅住所,这里只有老队员才可以住下。
在外边看了她就像一个保姆加排遣寂寞的解语花,可慕思然知道远远没有那么简单,这个人很擅长处理人际关系,和小队里的每一个队员关系都不错,这是慕思然想做而没做成的事。
所以哪怕慕思然在心里已经恨不得要弄死白芷,也不可能表现出来,况且她也不可能这么做。
没了一个白芷还有红芷,蓝芷,黄芷······只要闫默岑不收心,那么会有源源不断的女人来挑战她的神经。
“思然姐,聊聊吗?”
慕思然尽量让自己把白芷当成一个透明人,可白芷似乎不这么想,她主动拦下了慕思然的去路。
两人走到了别墅的露台上,白芷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根烟,默默点燃。
“你看,我连抽根烟都要再三思考。”
白芷轻轻吐出一口烟雾,表情无比的放松享受。
“你到底想说什么?”
慕思然站在露台的一角,看着外边不算明亮的灯光,和末世前的灯光秀根本不值得一提。但她想象着那些灯光的房间里,一家人围在一起吃着晚饭,虽然贫困但是却温馨快乐。
“因为我穷啊,我所有的一切几乎都是你们施舍来的,这根烟是那个圆脸的队员给我的,他很喜欢我,最喜欢在那种时候叫我姐姐,有一次因为觉得自己做的过分了,就给了我这个。
我倒是没觉得,比他过分的又不是没有,可我还是收了,没办法,末世后这东西都不可再生了,馋啊,我都藏了好几天了,一直不舍得抽。”
白芷自顾自的吞云吐雾,很快就手上就剩下了一个烟屁股,她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
“你到底想说什么,如果都是这些没用的东西,我先走了。”
静谧的夜里因为多了讨厌的人,让慕思然突然觉得索然无味,她没去想白芷话里的意思,也不想去想,只想快点离开,她无法忍受和白芷待在一起。
“慕小姐别走啊,我就是想说我都这么惨了,你干嘛和我过不去呢,这栋房子里的每个人我都不敢得罪,队长想怎么样也不是我能拒绝的啊。”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白芷的表情仍然像个胜利的孔雀,忍不住向失败者张扬她的尾羽有多漂亮。
但慕思然不是失败者。
“你怕我?”
“当然了,你是闫默岑公认的枕边人,我就是个流莺,只要你多说一句,我肯定没好日子过。”
白芷看得很明白,所以才有了这次和慕思然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