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姐,你可让我一通好找,老夫人唤你过去。”
那秦嬷嬷上下扫了几眼萧棠宁一眼,视线落在瑞雪手上的帷帽上,心知这主仆二人方才是出门去了,不由心下微沉,又急急往回去禀老夫人和丞相爷。
萧棠宁轻轻咳了一声,看了瑞雪一眼,命她先将方才买的东西都送回房内,自己转身往祖母的院子走去。
可一转入祖母的院子,就听到了一阵吵闹声。
萧棠宁脚步一顿,前世就是在这里,萧婉宁拦住了去给祖母请安的自己,说了一大通嘲讽、挖苦的话。
将大病未愈的自己,气得晕了过去,再次醒来时,就是萧婉宁和陆询交换庚帖的日子。
梦中祖母和大伯母“劝说”她大度的话,仿佛萦绕在她的耳边。
萧棠宁深吸一口气,脚尖朝着声音的来源走去。
就见一身白色纱裙的萧姝宁,无助的被几个丫鬟和嬷嬷逼到了一处墙角。
不远处站着一袭红衣少女,她面上的恨意仿佛化作了利刃,恨不得将萧姝宁剁成八块,正是萧丞相的嫡亲二女儿--萧婉宁。
“你这贱人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如不是你,陆公子怎么会跑到别的房间去,又怎会和你厮混在一起?”
萧婉宁双手抱胸,气得五官都狰狞地拧巴在一起,又怒骂道:“你和你那妓子娘亲一样,都是贱人!”
她的步伐渐渐逼近,纤细的手指就差戳到垂着头无声哭泣的萧姝宁脸上去了:
“你不要以为父亲真的看重你,父亲看重的不过是你这张脸和身子,可是眼下你的身子已经毁了,就剩下这张脸了,只要我毁了这张脸,父亲就会弃你了,就像当年弃了你娘一样。”
话罢,萧婉宁手一挥,一侧的嬷嬷就钳制住了萧姝宁的下颚,将萧姝宁那张清丽的脸庞抬起。
萧姝宁被人捏住了下颚,只得断断续续道:“二姐姐,我真的不知情,那夜我饮了些酒,方才清醒过来,头昏脑胀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姝宁怎么可能抢三姐姐的人....”
她言外之意,就是陆询是萧棠宁的未婚夫婿,她萧婉宁哪来的脸来兴师问罪。
萧婉宁本就憋着一口闷气,眼下被她这么一激,心头的怒火烧得更旺了,她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
萧姝宁下颚被紧紧箍住了,只得生生挨了这一巴掌,那张本就毫无血色的脸庞上,顿时出现了几道红印子,嘴角边漫出了鲜血。
萧棠宁紧紧攥着手里的帕子,没有像小时候那般冲上去护着她。
萧姝宁是大伯父的庶女,小了萧棠宁几个月。
在这个偌大的丞相府里,无论是小时候,还是现在,两人的处境都极奇的相似。
不,应该说,萧姝宁比她更可怜些,毕竟她有珍爱自己的爹娘,而萧姝宁只有这个丞相庶女的身份。
所以这些年她就算远在云城,也时常来信关心这个堂妹。
可昨夜萧姝宁却...
她必须问清楚,想到这里,萧棠宁往那处墙角走去。
“三姐姐,救救我...”
萧姝宁见她来了,一双本就水润润的眼眸顿时亮了亮,可唤了她一声后,却又愧疚地垂下了脑袋,似是没有脸面见她。
萧婉宁侧身看着缓步走来的萧棠宁。
日光落在少女胜雪的肌肤上,萧棠宁是偏明媚美艳的长相,可她的眼睛却总是清澈通透的,媚而不妖,此刻脸色不好,却平添了几分脆弱之美。
美得很不真实!
饶是同样身为女子的萧婉宁也不由被晃了神,可愈发如此,她心头梗着的刺,就愈发的难受。
从小到大,她就总被人拿来和大姐姐比,说她长相不如大姐姐端庄,才气聪慧更是连半分也比不上。
就连身段都比不上萧姝宁这个小贱人。
可是眼下,就连这养在乡下的萧棠宁都比她好看,而且萧棠宁的未婚夫婿竟然高中了状元。
这一切真是让人烦躁,前几日父亲竟说要将她嫁给那个纨绔...
这些日子,她简直要气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