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南,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你……”会不会离开。
秦凯风没有把话说完。
他害怕有那么一天……
傅之南转身,按下他的脑袋,重重在他唇上亲下去。
“这是印章,盖了戳戳后你可逃不掉咯,现在明白了吗?”
“好。”好看的桃花眼终于有了笑容,他也盖了一个小戳戳∶“那咱们从现在开始套牢在一起了。”
秦凯风把她放开,把酒拿远了些。
他说∶“南南,趁着我现在还清醒,我给你讲个故事,关于我的。”
这是他挣扎许久后才做的决定。
他不是一个完美的人,谦谦公子哥也有被他垢藏起来的肮脏。
他不是一位天生的自闭症患者,那个病,是在他三岁的时候得的。
那一年,他母亲离开秦家。
他母亲出生普通人家,秦家本就对她不喜,秦家的老太太是个很强势的人,在秦家说一不二。
秦家最钟意的儿媳人选是苏家,也就是现在的苏婉宁。
他母亲叫于恬,正如她的名字一样,她是一位恬淡的人,不争不抢。
她这样的性子注定她不适合当秦家的夫人,她谨小慎微地在尔虞我诈的豪门中生活着。
即便有秦涉疆护着,可免不了还是被人欺负。
正因为他是于恬的儿子,所以也不受到秦家人重视。
他跟着母亲在秦家庄园的一座小楼里生活。
那小楼位置偏,极少有人来,每天见到的人,除了一位照顾他们的管家,就只有他母亲。
他也曾偷偷从小楼出走过,但每次别人见他,都说他是贱种。
后来他也就不爱出门了,性子逐渐孤僻。
平静的日子一天天过去,在他三岁生日那天,那汪平静的湖水被人扔进了一块大石头。
那块大石头叫苏婉宁。
苏婉宁被带回秦家,是挺着大肚子进的秦家。
秦老太太说,那是秦涉疆的种,还把用羊水穿刺做的亲子鉴定书摆在台面上。
她正式通知秦涉疆∶秦家的正统夫人只有苏婉宁这么一位,他敢不娶,她就动手毁掉于恬。
那一晚,雨很大,天空中电闪雷鸣,银灰色的闪电仿佛要把天空劈开似的。
他怕,跑着去找母亲,却看见母亲在收拾行装。
他天真地问于恬∶“妈妈,我们是要回外婆家吗?”
于恬没有跟他说话。
他像以往一样去缠着于恬,想要唱曲给她听,他母亲最喜欢听他唱歌了。
但这一回,母亲没有像以往夸赞他唱得好,脸上也没有任何笑容。
他知道母亲生气了,因为那个姓苏的女人。
他用幼小的身子压住母亲的行李,他说∶“母亲不要生气,我替你杀了那个姓苏的女人!”
那天他才三岁,竟说出这种话来,于恬捆了他一巴掌。
她骂他肮脏。
三岁的秦凯风不懂这些词语,他只知道母亲生气了,他跑过去,想要母亲抱他,想要母亲像以往一样温柔地贴他。
可往日温柔的于恬现在变了个样子,用清冷地眼神看他,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
于恬把他推下楼梯,他的后脑勺撞到了墙壁上,温热的液体涌出。
在他失去意识的前一刻,他眼睁睁看着母亲的脚步越走越远。
他的母亲,脚步不曾迟疑,不曾回头看他一眼,眼里也不曾有心疼。
后来,他被救下之后,见到了挺着大肚子的苏婉宁。
秦家的所有女眷都围着她,众星拱月、嘘寒问暖。
听她们说,有八个月身孕了…….
只从他受伤之后,他讨厌所有人,连他们的说话声他都觉得很吵。
他依旧不受待见,倒是苏婉宁时常来看他,跟他说话,说会好好照顾他。
苏婉宁是很好,像他母亲一样温柔地对待他。
但他母亲只有一位,叫于恬
有一天,他答应苏婉宁去散步,在她背过身子时,将她推到楼梯下。
看着血一点点从苏婉宁身下渗出来,他一边哭一边笑。
他还打了那些过来挟持他的人,拿高尔夫球棒打。
那段时间,他就喜欢看所有人手忙脚乱的样子,就喜欢所有破碎的物件。
苏婉宁命好,那孩子虽然早产,但还是平安出生了。
他后来被关了起来,被关三年,他就搞了三年的破坏。
人人都说他是坏孩子,是疯子,还说他狼心狗肺……
他什么难听的话都听过。
苏婉宁还是一如既往地来找他,他也一如既往地搞破坏,周围环境破坏完了,他就拿自己下手。
关他的地方后来成了秦家的禁地,直到小天使的突然闯入。
再后来,他找不到小天使,他又恢复以前的状态。
只不过,他不伤害自己了,改伤害秦家那位掌中宝--秦彦冬。
秦彦冬在秦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唯一要不到的,是他母亲苏婉宁的爱。
从他出生开始,苏婉宁就没看过他一眼。
因为秦凯风的疯狂报复,苏婉宁恰好有理由把秦彦冬送出秦家。
从六岁之后,秦凯风就被秦涉疆丢到边境去历练。
秦涉疆跟他说∶只有他活着走出来,他才能见到傅家的那位小天使。
他每一年只有一次机会回国,回来的第一件事,是去小河村傅家。
十三岁那年,他羽翼逐渐丰满,他又被丢到以利。
秦彦冬背着秦家的耳目,也跟了过去。
秦凯风说到此处时,他的拳头微微收紧,眼睛里一片猩红。
傅之南将他拥在怀里,轻轻拍他的后背。
她知道,在以利,那的人命如草芥。
在那种乱世下称雄的人,手里怎么会干净。
“咱三爷伟大着呢,网上都说三爷是以利的救世主,以利的子民都十分爱戴你。”
秦凯风的身子很僵,他怔怔开口问∶“你不觉得我很坏吗?我不配做你的光。”
傅之南将他紧紧抱住∶“你要是坏人,那我就做比你更坏的人,好不好?”
他把她拉出怀抱,紧紧握住她的手∶“不好,有我在,你的手不能脏掉。”八壹中文網
他说得郑重其事,神情严肃,眉头紧锁得像个帅气的小老头。
傅之南把他重新拉回怀里,蹭他的肩颈∶“好啦,我答应你,以后会好好控制住自己的脾气,你也是,好不好?”
秦凯风乖巧地点头,用很小的声音说话∶“我今晚打了他们。”
他这样子,像是做错是的孩子。
傅之南想象不到他打架时的模样,不过肯定是单方面虐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