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推酒动作停滞了一会，收回手后，他朝台上扬了扬下巴。
傅苏看起来挺严肃。
还在上节目的演员们得令下台休息。
偌大的听戏台只剩下他们三人。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情？”凌霄也变得正经起来。
“我缺金矿，你缺钱套空马歇尔家族股权，合作与否？”
情场失意，让傅苏完全将重心转移到事业上,傅家的科研需要金矿作为底材炼制航天零器件。
这个金矿他谈了很久，一直没将手续办下来。
他需要凌霄的帮忙，同样，凌霄若是有意夺家产，与他合作最为妥当。
因为他的钱属于游走各大家族之外，既庞大又干净，最不容易引起马歇尔其他人的注意。
毕竟sunny是金融疯子,他做空谁都有可能。
凌霄仰头喝下酒，慢慢品茗后，轻声回道：“我又不需要钱，说实话，家主这个位置，我还真不那么稀罕。”
“尼克近段时间会动手，你要是有打算，欢迎联系我。”傅苏倒是不着急，生意向来没有一谈就成的。
傅苏端起酒杯，隔空与凌霄碰杯。
“其实你找尼克合作最为稳妥，为什么偏偏选择我？”凌霄比较好奇这个问题。
尼克向来毫不掩盖他的野心，若不是凌霄在硅伽是出了名的狠，恐怕有些人早已倒戈。
“看你对眼缘？”
凌霄摇了摇头，“你没说实话，是因为你不喜欢尼克，至于为什么不喜欢，是因为谢莹莹。”
两个人双眸对视良久，傅苏先笑，“凌总真会说笑。”
凌霄吞了一口酒,说教道：“太过于绅士地追求女孩子是不行的。”
这话有在内涵人。
秦凯风听到他这句话,抬眸看他，“凌总理论蛮多，有机会多实践实践。”
凌霄耸了耸肩膀，“所以你得看好人了，别给我机会。”
“你挺有自信。”
凌霄脸上没了笑容，“你也挺有自信。”
傅苏背靠椅子看眼前名声在外的二位大佬争风吃醋。
有趣。
正好好看戏，凌霄突然起身，把傅苏的名片收下。
“傅总，我们这不是在合作，而是我在帮你。”
傅苏无语笑笑，“凌总说什么就是什么。”幼稚傲娇鬼。
秦凯风手机在响，他看了一眼号码后同傅苏说：“你先回去，我还有事情要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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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无雪，有月亮。
城北区西北树林，惨白月光洒在了无生气的树丛中，入目荒凉。
寒风在摇曳枯枝，像老妇呜咽声。
一道刺眼的车灯打过来,惊醒在沉睡的老鸦。
寒鸦啼鸣,让安静到发慌的树林变得越发诡异。
车灯照耀的前方是一座废旧的停户房。
车子在停户房停下。
有红心在的瞄准他们。
驾驶座车门打开，咕噜朝那边说道：“是我们。”
红心从他们身上撤下。
咕噜将秦嗣推进房子。
守卫的人给他开门，秦嗣一个人进入房间。
打开铁门的那瞬间，里头发出尖利的叫喊声。
“救命啊，救命啊！不要过来，啊啊啊啊！”
大门被秦嗣关上，阻隔他跟外界的联系。
监控也被他拔了。
看不到监控画面后，门外守卫的人想要进来，被咕噜拦住。
“你们要做什么？”
咕噜在吃棒棒糖，“我们爷要跟老太太谈话，绝密，不过你们放心，老太太绝对无事。”
“让开。”看守老太太的是王一，外国脸，却能流利说一口华国话。
咕噜认识他，号称以利刺芒，是位不要命的主，没想到居然在这看守老太太。
有意思。
“我也不想动手，但今天……”
咕噜话还没说完，被王一拿枪顶着他的眉心。
王一心口处也被黑洞洞的伤口顶住。
是咕噜动的手。
他的动作太快了，无人发现他何时出手。
所有红点全部落到咕噜身上。
有人在打电话请示。
门外剑拔弩张，门内气氛诡异。
“咕咕咕——”
轮椅的响声打破室内安静氛围，显得格外突兀。
“谁？谁在哪里？”老太太的音带已经被拉伤，说话的声音很是沙哑。
“啪。”秦嗣打开灯。
屋内变得亮堂起来。
秦老太太头发凌乱披散，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她没有了往日的优雅，花白的头发跟苍老的双手显得她格外的狼狈。
许是太久没见到灯光，她捂住双眼。
待眼睛适应黑暗后，她慢慢撒下手，转头看向来人。
“秦，秦嗣？”许是还没完全适应光线，她微眯着眼睛。
秦嗣推着轮椅一步步朝她靠近。
“是我。”
秦老太太看着他，一会摇头，一会哭，一会笑，苍老的脸上滴下两滴泪水。
她把稀疏的头发往后捋，靠在墙壁上看着秦嗣。
“你来做什么？”她的声音变得很冷静。
“看来身体恢复得还不错，也装得不错，把外边的人都唬住了。”
老太太笑笑，“任何东西都有边际效应，我一个刚从鬼门关回来的人，还怕什么？”
“所以，你是在等我？”秦嗣将轮椅开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凭什么会以为我会救你？”
“别忘了，我现在这样子，不是拜你所赐吗？”
秦嗣的视线放在腿上，手指微微蜷缩，手背的青筋凸起，眼眶瞬间泛红，“你不记得你是如何将一个四岁的孩子腿打断了？”
“不记得我是如何求你了？”
“不记得一个四岁小孩如何一个人在黑暗仄逼空间中独自生活7年？不记得他是如何声嘶力竭地求你了？”
说到最后，秦嗣手指缩得越发厉害，眼睛越发的红，他整个身子在抖动。
“这些，我都记得!”
秦老太太很冷静，“你不会杀我的。”
秦嗣抬头看头顶上的白炽灯，直到眼前出现小黑点，他才埋下头，看着秦老太太发笑。
“你哪来的自信？”
“因为你想要亲情，杀了我，你在意的亲情就断了，秦涉疆会恨你，你可以谁人都不在乎，唯独他。”
秦嗣蜷缩的手指松开。
他当初能从那间黑房间逃离，是秦凯风放他走的。
他逃到北河村，是谢莹莹救了他，她一个小女孩，推着他在山里东躲xz。
他的命先是被谢莹莹所救。
他能重生，是秦涉疆，是秦涉疆把他护送去了硅伽。
秦涉疆也是那时候知道他的真正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