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一直都说，我和那些图你外表和钱财的女人没什么区别吗？”
林湘平静地看着他，漆黑的眼眸里毫不波澜，像是在说一件稀疏平常的的事儿。
“你说得没错，我和她们没两样……但经历这次生死后，我也想开了，我这种没钱没势的女人，就算长满了心眼，也注定爬不进你们陆家的门，孙陆联姻，我再不识好歹，只怕连小命也祸害没了……”
“我不是故意骗你，但请你看在孩子的份上，不要和我计较……”
话未说完，陆长天狠狠一把甩开她，一拂袖，只听桌上的碗碟噼里啪啦落了一地。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收回你现在说的话！”
陆长天双手撑在桌子上，目光中的怒火熊熊燃烧，宛若一头暴怒的狮子。
“你之前明明说过，我们曾经深深相爱过，只是我忘记了……”
“那是我骗你的！”
林湘站了起来，声音略高了一度，但转瞬又低了下去，“那时为了救翎儿，我也没有办法……如果只是一个一夜情生下的孩子，我害怕你只会鄙夷，不肯救他！”
一切谜团在林湘的口中都解释得那么自然，可陆长天却一个字都不愿相信。
他死死地盯着她，像是恨不得将她吞进肚子里，咬牙切齿道：
“意思就是说，你曾经口口声声说的，一辈子都不离开我，从未背叛过我，永远都只爱我一个人的话，全是在骗我？”
那冰冷的目光此刻全是怒火，恨不得将林湘烧成灰烬，但林湘却突然笑了一声，清澈的眼波流转过来，瞧着他，颇有些复杂道：
“你不也没从未爱过我吗？咱们半斤对八两，彼此彼此！”
丝毫不顾陆长天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林湘朝他真诚一笑，接着道，“不过话说回来，我对你倒也完全不是没有一丁点情意，起码，我还替你生了个孩子……”
那样无耻贪婪的嘴脸，陆长天是第一次在林湘的脸上看到，他恨得一把掐断她的脖子。
事实上，他也那么做了。
手比念头更快，狠狠扼住那白皙细长的脖颈，林湘咳嗽一声，将剩下的话悉数咽进了嘴里。
她看着陆长天红着眼眶，迸发出恶毒的光芒，手上的劲头也愈发疯狂，终是缓缓闭上了眼。
就这样死掉，也好，起码不用再痛苦地抉择。
看着那张分明因缺氧涨得通红的小脸，却紧握着拳头，一丝也不肯挣扎，陆长天顿时回过神来，一把将她啪地一声摔到地上。
“这么死掉！太便宜你了！”
陆长天一声暴喝，狠狠地踩在林湘的肩上，看着白皙的肌肤在破碎的陶瓷片上，缓缓割着，冒出一朵朵血花来，深邃的眼中顿时迸发出凌厉的恨意。
不料林湘看着他，目光中满是伤感，没有半丝祈求或者恐惧。
那清澈的目光，纯净得不含一丝夹杂，让陆长天忍不住心生怜惜。
但一想到她的背叛，陆长天的心里就像千万把冰刀扎过，千疮百孔，无一处不痛。
初恋时因背叛带来的痛苦再次涌上心头，原本历经这场生死，他好不容易决定脱下盔甲，却再次惨遭暗算，他忍不住将所有的伤害，连带初恋的那一份，一同加诸于眼前的女人身上。
就是这样看似单纯无害的脸，就是这样清澈得毫无一丝杂质的眼神，骗了他整整六年！陆长天忍不住想要狠狠戳穿她的伪装！
噗呲一声，他粗暴地撕开了她的长裙……
她死死咬住他的肩膀，一丝声音都没有发出，那双清澈的眼眸中蒙上了一丝，他看不懂的情愫，像是抗拒，却更似迎合。
不知为何，明明是为了惩罚，陆长天却忍不住情动，那熟悉的触感，让他对身下这个女人，无论如何都恨不起来。
察觉到这一点，他忍不住再次粗暴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陆长天从那披散着的长发中，抬起头来。
他迅速穿戴完毕，迅速朝门口走去，势将一地狼藉和那个破碎一地的女人彻底留在身后。
就在他关上门的瞬间，他听见一个低低的声音伴随着夜风传来。
“你爱过我吗？长天……”
啪的一声关门声，将那个声音瞬间阻断在门后，陆长天在门口呆立了片刻，终是朝电梯走去。
此刻，躺在冰冷的地板上，一堆狼藉里的林湘，听着那个脚步声渐行渐远，眼眸中最后一丝光亮彻底消失，眼泪终于从眼眶滑落。
“……你终究不会再爱上我……哪怕一丝一毫……”
“不过这样也好，我终于可以安心地……安心地离开了……”
低低的声音宛若一丝呢喃，转瞬消失在夜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