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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章 手持利刃,杀心自起(1 / 1)

德川家齐终于体会到朝退维谷和骑虎难下这两个成语的精妙之处了。

那些挺幕派的遣明使们支持德川家齐篡位自立,德川家齐的那些妻妾、儿女们也都支持他篡位自立,而光格贱仁现在必然是心心念念的想要废掉德川幕府,德川家齐也已经退无可退。

暗自琢磨了好一会儿后,脸色阴晴不定的德川家齐终于下定了决心,咬牙切齿的说道:“回复朝廷,就说幕府同意恢复已经中断许久的大尝祭,并且要恢复葵祭。”

所谓大尝祭其实就是“践祚大尝祭”,是倭国添黄即位仪式的重要组成部分,一代天皇只有一次,在倭奴们的眼中特别隆重,所有相关做法、具体仪式和手续,一律严禁外人笔录和外传,只有极少数的高级贵族,如关白、摄政,才能在事前获得相关的纲领要义,但核心环节仍然只能由添黄本人去执行,而添黄本人如何获得相关知识,如何练习则属于极秘事项,根本不为外人所知,也向来不对外开放。

在倭国的历史上,大尝祭在平安时代之后就渐渐式微,直到东山添黄时期连同太子册封等宫廷仪式被一起恢复,之后不久又被中断,再到樱町添黄时期,由于樱町添黄争取到当时的幕府将军德川吉宗的支持而再一次恢复。

至于葵祭则是在山城国爱宕郡贺茂神社举行的一项祭祀活动,原称为贺茂祭,在倭国东山添黄元禄七年即大清麻子三十三年的时候正式改名为葵祭,是京都市贺茂御祖神社(下鸭神社)和贺茂别雷神社(上贺茂神社)的祭礼,源起于钦明添黄五年。

在举行贺茂祭的时候,向下鸭、上贺茂两神社传送添黄谕旨和供品的官员队伍要在上午的时候从京都御所出发,经过下鸭神社,下午抵达上贺茂神社,到达神社后要进行舞蹈、骑马疾驶等现场表演。

对于倭国的历代添黄们来说,大尝祭可以算是竖立添黄威严和神秘感的即位大典,而葵祭则是拉拢民心的好机会。

可惜的是,对于倭国添黄们来说很重要的大尝祭对于幕府来说就是一项劳民伤财且没什么鸟用的活动,因此在樱町添黄之后又中断了许久,光格贱仁登基的的时候就没能举行大尝祭。

同样重要的葵祭也中断了许久,中断的理由也跟大尝祭一样是劳民伤财且没有什么鸟用。

劳民自然指的是需要动用大量的人手去做准备工作以及善后工作,这一点对于江户幕府和德川家齐来说倒是无所谓,反正倭国的华族们也从来没把那些贱民当人看过。

唯有伤财这个事儿是江户幕府万万不能接受的——出钱的是幕府,举办茂临时祭和大尝祭的却是添黄,这就等于是花着幕府的钱,扬着添黄的名,江户幕府自然不愿意当那种花钱给人扬言的怨大头。

现在德川家齐忽然提出来要恢复大尝祭和葵祭,自然就是打算用葵祭到引诱光格贱仁出宫。

或者说,只要光格贱仁同意恢复葵祭,他就必须出现在倭国王宫的门口,到时候无论是光格贱仁邀请大明驻倭国大使陈言,还是德川家齐出面邀请,陈言都会出现在倭国王宫的门口,都会出现在光格贱仁和德川家齐的面前,剩下的自然就轮到渡边右卫门他们发挥了。

渡边右卫门和松下一晚自然也明白这其中的道道,一通诸如“将军英明”、“将军运筹帷幄”之类的彩虹屁更是不要钱一般砸向德川家齐。

德川家齐也不禁有些飘飘然——当幕府的将军就已经这么爽,倘若是倭国添黄加幕府将军合为一体,那岂不是得爽到死?

而此时的光格贱仁却在犯愁。

陈言在倭国王宫里扔下一句“人,一定要靠自己”就离席而去,实际上就等于是连饭都没吃,根本没给光格贱仁哪怕一丁点儿的脸面不说,顺带着还狠狠的抽了一巴掌。

如果单纯只是没给面子还抽一巴掌其实倒也没什么,毕竟矮矬子的脸皮一向够厚,问题是临走之前却也没给光格贱仁一个明确的说法,既没说支持光格贱仁也没说支持德川家齐,甚至连偏向谁的倾向都没有丝毫流露,这就让光格贱仁很是难受。

至于之前光格贱仁对源正义等一众倒幕派遣明使说的那一堆屁话,也仅仅只是“聊慰众意”而已,现在一众遣明都已经离开了,光格贱仁自然也不需要再装出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来给人看。

光格贱仁抬手捏了捏眉头,对第四王子宽宫惠仁长叹一声道:“惠仁,如果这次的事情能够成功,朕会让倭国添黄之位禅让给你,如果不能成功,只怕我倭国添黄世系就要自朕而绝。”

宽宫惠仁也同样微微皱眉,只是宽宫惠仁皱眉的原因却和光格贱仁不一样。

光格贱仁皱眉,是因为倭国的添黄世系很可能要自他而断,以后整个倭国有改姓德川的风险。

而宽宫惠仁皱眉则是因为光格贱仁用了“朕”这个字。

宽宫惠仁一向喜欢中原堂口的文化,也致力于推动倭国恢复为朝廷模式——所谓朝廷模式,自然就是像中原堂口一样实行大朝廷模式而收拢幕府的权能。

基于这个原因,光格贱仁早早的就把宽宫惠仁送到了大明的留学生学院进行学习,而宽宫惠仁也确实不负光格贱仁之所望,不仅学会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知识,同时还替光格贱仁拉拢了一大堆的倒幕派遣明使。

然而也正是在大明留学的经历,才让宽宫惠仁对大明有了一些了解,知道什么事情会犯忌讳。

左右打量了一眼后,宽宫惠仁干脆低声说道:“父王饮酒饮的醉了,所谓添黄不过是数十年前的老黄历,如今的父王却是大明皇帝爷爷陛下亲自册封的倭国天王,又岂可再以添黄自称?儿臣今日可为父王亲亲相隐,若他日父王再出此狂言,却不是要毁了整个倭国?”

光格贱仁一脸懵逼的瞧了宽宫惠仁一眼,待宽宫惠仁重重的点头之后,光格贱仁便直接挥了挥手,示意在场的所有矮矬子们都退出宫殿之外,便是连一个贴的护卫都没有留下。

宽宫惠仁这才松了一口气,低声道:“父皇若是想要商量什么机密事,最好不要让任何人在您身边伺候,否则必然会泄露出消息。”

光格贱仁伸手指了指大殿外的方向,一脸懵逼的说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刚刚退出去的那些人,可都是土生土长的倭国人,他们不为朕这个倭国添黄尽忠,难道还会出卖朕吗?”

被光格贱仁这么一问,宽宫惠仁却陷入了纠结与沉默,直到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父皇应该知道,大明有锦衣卫和东厂,这两个当年可都是威名赫赫,谁又敢保证我们的谈话不会被他们的探子知道呢?”

“尤其是您说的这些倭国人——他们是倭国人没错,可是他们能够抵御多大的诱惑?钱,大明不稀罕,国库里虽说不能随便印,起码也不差收买几个探子的预算。”

“如果您刚刚自称为朕的事情被人传了出去,大明皇帝有可能会置之一笑,同样也有可能会认为您有不臣之意。”

“前者自然好说,可万一要是后者,只怕九州岛那边的大明舰队会在第一时间切断我倭国对外的一切航道,大明的陆军也会很快到达倭国本土。”

“真要是到了那个时刻,只怕要绝的就不仅仅只是我们家的添黄世系,而是整个倭国!”

光格贱仁顿时沉默了下来。

光格贱仁可以不相信任何人,可以不相信陈言,可以不相信德川家齐,甚至他可以不相信中宫欣子内亲王、宽宫惠仁的母亲大纳言劝修寺经逸之女劝修寺婧子,但是光格贱仁绝不会怀疑宽宫惠仁。

因为宽宫惠仁的三个哥哥,第一皇子礼仁、第二皇子俊宫先后都以不足岁而夭折,第三皇子温仁也已经挂掉,惟有宽宫惠仁得以健康成长并且册封为宽宫亲王,妥妥的下一任倭国添黄。

也就是说,除非宽宫惠仁活够了,想要被德川家齐宰了,否则的话光格贱仁和宽宫惠仁的利益就是完全一致的,任凭其他任何人在干掉幕府这件事情上背叛,宽宫惠仁都是最不可能背叛的那一个。

除此之外,宽宫惠仁的眼光也素来为光格贱仁所依赖——当初德川家齐刚刚把倭国卖给大明,宽宫惠仁就提出德川家齐不太可靠并且提出要去大明留学的要求。

只是在沉默一番后,光格贱仁却呵的笑了一声,脸上勉强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道:“这又能怎么样呢?别说明国皇帝不会在乎倭国的死活,就连陈言那个大明使节也对倭国的死活不以为意,德川家齐……”

然而宽宫惠仁却顿首叫道:“父王!刚刚我已经说过了,您是大明皇帝亲自册封的倭国国王,哪怕是因为各种原因要废掉您,也必须得由大明皇帝下旨才行,德川家齐若想行废立之事,只怕要打的却也不只是我倭国的脸面。”

光格贱仁冷哼一声道:“然后呢?江户幕府挺幕派的遣明使已经开始四处活动,德川家齐也已经被他们逼到了死角,如果他不想办法除掉朕,朕就一定会除掉他,朝廷和幕府之间已经没有了缓和的余地。”

“不,事情还有转机。”宽宫惠仁顿首拜道:“现在您最需要做的就是以大明皇帝亲封倭国国王的名义,向大明驻九州岛总都已经在京都的大明驻倭国全权大使求援,直接把德川家齐想要谋朝篡位的心思曝光出来”

“除此之外,您还应该向大明皇帝上一封奏章,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大明皇帝陛下,求大明皇帝陛下为我倭国江山以及百姓做主。”

光格贱仁疑道:“然后呢?还是说这些就已经够?”

宽宫惠仁暗自盘算一番后答道:“如果仅仅只是为了打消德川家齐想要谋朝篡位的心思,那么这些就已经足够了,如果父皇还想趁此机会打压或者废除幕府,那这些自然也是不够的。”

光格贱仁顿时来了兴趣——刚刚跟那么多遣明使们研究了半天都没能研究出个屁来,现在反倒是宽宫惠仁短短几句话就把问题给解决了?

光格贱仁连声追问道:“你且说说看,朕还需要做些什么?”

宽宫惠仁呵呵冷笑一声道:“自然是想办法跟德川家齐一起出现在大明使节面前,如果大明驻倭国的大使还顾忌大明皇帝的脸面,那么他必然会向着您而打压德川家齐,如果他偏向德川家齐,那么问题就更好办了。”

光格贱仁嗯了一声,皱眉道:“怎么个更好办?”

宽宫惠仁脸上冷笑依旧,连话说的声音里也带上了几分寒气:“如果大明驻倭国的使节并不在乎大明皇帝的名声,则说明其必有异心,只需要父王舍得下本钱,想要拉拢一个明使应该不难吧?”

“除此之外,父皇更应该事先让人做好埋伏,一旦大明驻倭国使表示对德川家齐的支持,那就立即让人杀掉德川家齐,”

“德川家齐一死,父皇却依旧是倭国的天王陛下,甚至可以借江户幕府的手来杀掉那个明使。”

……

正所谓人有害虎意,人亦有伤虎心。

德川家齐想要篡位自立,光格贱仁也想干掉幕府,好彻底掌握整个倭国的大权。

在这种干柴遇烈火、野姬遇流氓的情况下,由江户幕府出钱举行葵祭的方案很快就得到了通过,而且直接就把时间定到了几天之后,大明驻倭国大使陈言也答应会应邀而来。

只是在等着陈言到来的时候,德川家齐却总会不自觉的伸手摸一摸腰间悬挂的武士刀,再望向光格贱仁的目光中就满是不善。

正所谓手握利刃,杀心自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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