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辛去后院换了套衣服,简单地冲洗了一下,才施施然来到王府的大厅会客。换衣服倒不是说要显得郑重,裕王原身素来和这位八弟齐王交好,按理说没这么多讲究,就穿个居家服饰过去也没什么怠慢的。但帝辛刚刚在庭院里练武,穿得是清凉透气的练功服,一番活动之后也是一身大汗,却不好就这么直接前去待客,一身臭汗业太过失礼。好在这位八王爷齐王,到底也是交情深厚,在前厅等了许久,慢悠悠地坐在那品茗,一点也看不出着急。齐王是个白白净净地俊俏公子,身体微微发福,脸上因为常年熬夜,顶了两个好大的黑眼圈,脸色刻着掩饰不了的疲倦,一副流连花栏纵欲过度的样子。坐在那也翘着个二郎腿,身子直晃悠,一副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的样子,身上没有多少贵气,不像是个尊贵的王爷,倒像是个大户人家的不肖子孙,纨绔弟子。此时,八王爷齐王坐在客厅喝茶,帝辛虽然没到,但旁边自然也少不了王府的下人张罗伺候着。齐王抿了一口茶水,只是尝了一口就觉察到了不对,取笑道:“老涂,许久不见,五哥这是涨行市了,我记得以前来,每次在你们王府喝得不是高汤,就是树叶根子。这五哥是发了什么财啊,以他那抠门的性子,竟然舍得拿出龙井来招呼客人。”
齐王口中的老涂,自然也不是啥外人,那是裕王府的老人,裕王府的管事之一,涂管事。齐王来得多了,自然两人也算是熟识了。涂管事本来就在一旁立在那,伺候着等待着吩咐,听到齐王这么一调侃,也是哭笑不得:“八爷,看您说的,您是谁啊,我们王爷最亲近的兄弟!我们裕王府有了条件,自然也不会拿什么垃圾货色来糊弄您不是?”
“那可不一定。”
齐王撇撇嘴,他那五哥的性子他还不知道,整一个抠门的土财主,铁公鸡一毛不拔。正说话间,虎步龙行,帝辛到了。“聊什么呢?”
帝辛一进来就看见两人说着话,也是问道。“没聊什么,五哥你可是叫我好等。”
齐王带着些许埋怨。一旁的涂管事见自家王爷到了,也是悄无声息地退下了,临走还把侍候在一旁的丫鬟下人们都带走了,把空间留给这哥俩谈事。帝辛哈哈一笑,爽朗道:“八弟勿怪勿怪,听到你来我马上就动身了,因为一点事情耽搁了,我也不想的。”
齐王心里犯嘀咕,什么事情能够绊住你这位整日在家读书的闲散王爷的手脚,但他也没问出口,这种事,以他和裕王的交情来说,也不是什么值得放在心上的大事,他多等了一会还真算不上什么。看着帝辛进来时候的虎步龙行,看到帝辛身上不自觉地流露出来的威仪气度,齐王不觉眼睛大亮,他这个五哥,好像和以前那个低调内敛的五哥大不相同了。齐王清清嗓子,“不扯这些了,五哥,我今日找你来,是为了正事!”
正经事,这个八弟齐王在裕王原身的记忆中,素来仗着自己的身份和财力游手好闲,今天他却找上门来,说有正经事的,这倒是挺让人好奇的。帝辛惊讶道:“哦,八弟,是什么正事还得你亲自登门啊,写封书信让下人送过来不就好了。”
这倒不是帝辛看不起这个八弟齐王,虽然裕王齐王兄弟两感情属实深厚,但哥两的性子属实不是一个维度上的。这齐王那是有名的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出门不是八抬大轿,就是豪车香马,一年到头脚都没沾过几次地,路都没亲自走过几次。兄弟两虽然亲近,但这货一年来亲自到裕王府来看望也就是那么个两三次,其他时候逢年过节,或者说有什么事情之类的,都是拖下人捎个礼品或者书信了事,因此能让他这个懒鬼亲自登门说的正事,那肯定不是什么小事。齐王左右张望了一下,此时随着侍奉的下人早就在涂总管的招罗下退下了,齐王还不放心,来到客厅的门口,此时大门的门口两侧还立在两个侍女,她们是等主子有什么吩咐,只要在屋子里叫两声,她们自然会去张罗。齐王来到门口,对她们挥挥手,道:“我和五哥有要事要谈,不需要你们伺候,你们先退下吧。”
“这.....”这两个侍女还有所迟疑,她们是涂总管特意留下的机灵丫头,为的是怕两位主子,等下想要什么的瓜果点心什么的找不到人来使唤。此时,帝辛在屋里也开口了:“听八弟的,你们先退下吧,对了,吩咐其他下人,没事也不要靠近这个客厅了。”
两个侍女听到自家主子开口,当即也不在迟疑,万福一礼后,说了声是,恭敬地退下了。齐王在门外左右张望了一会,确定没有闲杂人等经过,才进到厅里,把客厅的门啪呀一关。帝辛心里有些好笑,什么事啊,搞得跟特务交头似的,他的好奇心倒是被勾起来了。齐王做完这一切,来到帝辛旁边的座位上,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对帝辛说道:“五哥,我听说你昨天,为了追讨欠饷大闹户部,还当着户部上上下下的面把他们的户部左侍郎给掌掴了,还逼着他下跪,有这件事情没有?”
帝辛回道:“怎么,这事情不是昨天发生的嘛,传到全京城都知道了?”
齐王压低声音:“整个京城都知道了倒有点夸张,但大半个京城传得沸沸扬扬倒是真的,街头巷尾那是议论纷纷,各种版本各种传言那是漫天飞呢!我听说,连内阁里办公的诸位阁老都被惊动了,还派了专人去调查在这件事情的始末呢!五哥,我想问问你这件事是不是真的,你真的做了这样的事?”
帝辛喝了口茶,“是有这事,怎么你就是为这事来的?这也不是啥大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