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具干尸,且生前都是武修。当帝辛听到这里的时候,脑海里闪过了两个字。术士。而且还是入照境界的术士。武修是做不到一瞬间吸干一个人全身鲜血的,即便是先天大宗师都不可能,并不是武修不强。这是修行体系上的局限。这是只有能以思想干涉现实的入照术士才能做到的事情。毕竟术士的神通来自于自己观想的神,出现一个吸血的神通也不奇怪。虽然不知道这个术士的目的是什么,但很显然,一个没有顾忌肆意杀人的入照境术士出现在边陲之地能够带来多大的恐慌。欧阳轩接下来的话也应证了帝辛的猜想。“按察司的大人猜测是入照术士所为。”
欧阳轩说道:“后来又在不同的地方出现了类似的事件。每一个死者生前都是武修,而且最后都被吸成了干尸,甚至其中还有官府的人。”
“为了防止遏制此人继续杀人,再加上其表现出来的实力,边陲和太仓府几个地方的按察司决定共同办案,尽快将此人抓捕或者击杀。”
“只是,几处按察司的大人疲于奔命,此案却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丝毫的进展。”
“唯一能够确定的是,不久前突厥那边也出现了类似的事情。”
欧阳轩半庆幸半安慰地说道:“杀人者不是突厥人,这算是唯一的好消息了。”
帝辛能够理解欧阳轩的心情。欧阳轩是一个纯粹的武将,这一点从他不想参与皇子间对于皇位的争夺就能看出一些端倪。而这样的人,对于和自己并肩作战的同袍感情是最深厚的。以杀人者现在展现出来的实力,如果被证实了是突厥人,那么未来有一天,当大离和突厥开战的时候,大离必然是因为此人损失惨重。这是欧阳轩完全无法接受的事情。同时,帝辛心中产生了一丝疑虑。“据我所知,各地虽有所区别,但各地按察司中的武修基本以后天武修为主。”
“虽说此次参与办案的武修众多,但想要对付一个入照术士可没有那么容易。而已这次的入照术士表现出来的实力,按察司甚至有可能损失惨重。”
“你们应该知道这点才是?”
欧阳轩闻言,露出一丝狡诈的笑容,随后压低声音说道:“此事虽然机密,但殿下也有权知道。”
他说:“不瞒殿下,这次按察司的联合中,有两个后天圆满期的武修,五个后天后期武修,十几个后天中期和前期的武修。还有几个负责探查的观想术士。”
“但是这些,全部都是诱饵。”
“诱饵?”
帝辛反问一句。欧阳修继续压低声音说道:“没错,死去的干尸无一例外都是武修,而且越往后死去的武修修为越高。所以按察司判定,武修便是对方的杀人目标。”
帝辛点头,这一点很容易就能看出来。“边陲广袤且人烟稀少,想要在这么大的地方找到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再加上杀人者的范围还包括了边陲之外的突厥,杀人的难度更多。”
欧阳轩说道:“既然如此,何不让对方自己跳出来呢?”
“所以你们就策划了这次抓捕活动,以大量的武者为诱饵?”
帝辛做好自己的捧哏工作,同时看了欧阳轩一眼。他现在的表现,可完全不像是只知道皮毛的人。不过帝辛转眼就想明白了。欧阳轩乃是指挥使欧阳烈的儿子,而欧阳烈是太仓府的最好管理者之一。虽说因为一点事情他们父子在闹别扭,但是欧阳轩如果想知道些事情,难度也不会很大。欧阳轩继续说道:“按察司的大人们掌握着一套合击阵法,凭此足以越界和入照境的术士周旋一二。”
“而在暗中,还有一位按察司特意请来的先天大宗师。即便单一一方可能不是杀人者的对手,但是合两方之力,足以拿下对方。”
帝辛颔首。两个圆满期后天,五个后天后期,再加上十几个前期和中期的武修,如此的豪华的阵容,基本上没有人舍得会用他们当诱饵。毕竟,如果这些人全部出现了意外,哪怕对于武修相对于充沛的边陲都是一个不可承受的损失,更严重会影响到边陲的实力,导致无法应对突厥的进攻。因此以按察司明面上的这些布置,任谁都想不到这会是一个陷阱。但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那个到处杀武修的术士带来的来历已经让所有人都顶不住了,否则的话按察司也不会行此险招。思虑片刻,帝辛突然转头,对着不远处的一棵柳树问道:“曾先生,此事你怎么看?”
话音刚落,柳树背后便走出了一个人。欧阳轩陡然一惊,只见一个背部有些佝偻,身穿月白道袍的老者从柳树后面走了出来。此人是什么时候出现在那里的?欧阳轩下意识地挡在帝辛前面,然后听到帝辛对其的称呼,很快就猜出了老者的身份。前几日在驿馆大厅,先天大宗师出现的消息早已在太仓府传的沸沸扬扬。欧阳轩对此更是记忆深刻,毕竟那日唯一吐血的便是他的父亲,当时场上唯一的后天圆满期的武修。而直到今天,他才算是第一次见到了这位先天大宗师的真正相貌。先天大宗师已经能完美掌控自身的血气,浑然一体,若非刻意根本不会泄露一丝气息。当然了,所谓的完美从来都是相对的。起码武修的这个所谓的完美掌控对于帝辛这位界主用漏洞百出来形容都不为过。这也是曾弘深能瞒过欧阳轩却瞒不过帝辛的原因。不过曾弘深已经见怪不怪,他已经在帝辛身上看到了很多异于常人的表现,从来没有将其当做一个普通的后天武者看待。“此人凶猛,我不是其对手。”
曾弘深说着长他人志气的话,脸上却没有丝毫的表情。欧阳轩微微色变,虽然早已猜到杀人者的实力强横,但真正从一个先天大宗师的口中说出,他还是无法完全接受。隐隐的,他开始为按察司的那些同僚担心了起来。也就在这个时候,来福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