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景王府。“废物,都是废物,全都是一群该死的废物……”书房之内,景王不停地咆哮,并不断将随手拿起的东西丢出去,然而四周的仆人婢女即便被砸在身上,也不敢有丝毫的动弹。若是在这个时候引来恼怒中的景王关注,等待他们的可就不仅仅是被砸几下了。这个年代仆人婢女可没什么人权,闹不好直接就死了,然后被扔在乱葬岗上,连尸体都保存不下来。所以他们也没有注意到,在景王暴怒的表情之下,掩藏着一丝深深的恐惧。将整个书房都砸成一片废墟之后,气喘吁吁的景王兀自没有消气,眼看没有什么可砸的了,他的视线缓缓落在身体微微颤抖的仆人婢女身上。仆人婢女颤抖的更加厉害了。“你,给本王过来……”景王指着离自己最近,身体颤抖也最严重的一个婢女说道。其他人暗暗松了口气,然后用愧疚的眼神悄悄看向被指中的婢女。死道友不死贫道,他们虽然很同情她,但却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求一句情,甚至还有一丝未被选中的庆幸。然后他们看着那个婢女的眼神更加愧疚了。被指中的婢女身子猛然一抖,吓得站都站不稳了,腿软之下直接跪在了地上,眼泪直下不断地磕头求饶:“殿下饶命,殿下饶命……”看到婢女这般作态,景王心中怒火更甚。“我说了,你给本王过来。”
婢女依然跪在原地不断求饶:“殿下饶命,饶命……”景王眼神一厉,看向婢女左右的两个仆人,冷冷地开口:“你们两个,将她给本王拖过来。”
两个仆人身子一抖,有些于心不忍,并没有第一时间动手。然后他们就看到景王的表情变得更加危险了。惊吓之下,两个仆人再也不敢犹豫,连忙将仍旧不断求饶的婢女拖到了景王的身边。很快,紧闭着门关的书房之内,传来了凄厉的惨叫。书房之外,一个作读书人士子打扮的人露出一个微不可查的笑容,悄悄离开了此处。……京城,成王府。同样是书房之内。成王脸色阴沉地坐在书桌后面的椅子上,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椅子的扶手。当初裕王离开京城的时候,他以为他要退出皇位之争,为了防止疑似是界主的裕王狗急跳墙,他当机立断放弃了对于裕王的算计。然而却没有想到,他刚刚去了边关就立下了如此大功。所谓的退出皇位之争,应该是离开京城之后安分一些,在皇位之争出来之前最好连一点消息都不要传入京城。然而,裕王现在的做法可不像是要退出皇位之争的样子。甚至,若是手握重兵的裕王真的对皇位有觊觎之心,等未来皇位之争到了关键点的时候,他若是率军逼宫,那危险一定会是最大的。而以裕王现在立下的如此大功,即使他远在边关,只要流露出对皇位的争夺之心,京城一定会有官员愿意站在他那一边。“果然,只要是界主,都不可能任由大离落在别人手中,之前是我大意了。”
裕王眯着眼睛,自言自语说道。既然这样的话,那么为了防止到时候被打一个措手不及,现在就需要做一些额外的准备了。同时,也不能放任裕王在边关发展自己的势力了。思虑片刻,他的心中出现了一个计划的雏形。成王站起身来,从书架上抽出一本毫不起眼的书,然后只听得啪嗒一声,书房地面上缓缓浮现一个黝黑的洞口,还有一段向下的楼梯。迈步走入密室,他刚刚点上安神的线香,就突然心有感应看向了另一个方向。那是景王府的方向。成王思虑了一下,盘坐在蒲团之上,食指在额头一点,,一个金甲千手多面,有着无穷威势的金甲神祇便从他脑袋上一下子跳了出来。施展隐匿之术后,成王控制着阴神飞速略出王府,横渡大半个京城之后,来到了京城另一头的景王府。路过书房的时候,他听到里面传出一阵阵凄厉的惨叫还有残忍的笑声,嫌弃地皱了一下眉头。成王在书房门口只停留了一瞬就离开了。熟稔地绕过一间间房屋,他很快进入了一个紧锁着大门的客房之内。客房之内,一个作读书人士子打扮的人嘴里念念有词,正对着一尊小巧的神祇雕像祈祷。看那神祇雕像,和成王的法相可以说是一模一样。成王见状,法相化为一道流光进入了神祇雕像之内。然后原本只是一座死物的雕像,突然发热发光,变得充满了灵性神性。读书人连忙虔诚地跪在地上叩首:“明月楼地字三五,恭迎神君法驾。”
原来这读书人正是成王安插在景王府内的暗子,上一次成王本来打算让这个暗子去挑拨景王对裕王进行报复,挑起两人的争斗,后来因为裕王离开京城而不了了之。“何事?”
雕像之内,成王的声音仿佛是九天之上的神祇,空远缥缈,和他自己原本的声音大不相同。地字三五先是诚惶诚恐地表达了一下对于冒然呼唤神君法相亲自驾临的罪过,然后邀功一般,将自己挑拨景王泄露运往边关粮草武器的情报,既可以借助突厥之手除去裕王,又可以让景王落下把柄,一石二鸟的计划详细讲述出来。“虽然裕王此次逃过一劫,但是景王却因为情报泄露之事陷入了绝境,殿下只需要轻轻运作一下,景王就再也没有和殿下争夺皇位的危险了。”
说完之后,地字三五将腰背都挺直了,就等着成王殿下的夸奖了。然而,他等来的却是蕴含着成王愠怒的声音。“愚蠢。谁让你擅自行动的?”
宛若九天之上的神佛降下雷霆之怒,地字三五被成王的一声爆喝,吓得直接伏倒在地。“神君,弟子……”地字三五刚要说话,眼睛瞬间瞪大露出惊恐之色。几个呼吸之后,他的身子软软地倒了下去。随即,神祇雕像化为一阵灰尘,彻底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