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宋倩薇刚刚走进一件酒楼,小二就热情地迎了上来。“这位客官,您要打尖还是住店?”
宋倩薇随口吩咐道:“来间上房,然后烧一些热水送进来。”
“好嘞,上房一间。”
小二转身向柜台高声喊了一声,接着便转过身来殷勤地说道:“客官,您这边请。”
一边说着,他一边向着楼梯的方向做出引导的手势。宋倩薇不置可否,跟着小二上楼。进入房间后,她掏出一锭银子扔给小二作为房费。“对了,烧好热水之后,再送一些小食和一壶酒上来。”
小二看了一下银子的成色,用手掂了掂分量后,露出了更为殷勤地笑容:“好嘞,客官您稍等。”
……客房之内。宋倩薇从浴桶中起身,擦掉水分后,伸手取过架子上备好的新衣,将充满爆发力的姣好身材遮住,又取来一根细长的绳子,简单地将还有些湿漉漉的头发拢在一起。赤着脚走到桌子旁边坐下,她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唉……”悠长的叹息过后,英气十足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落寞之色。快两年了。她从雁雀关离开到现在差不多快有两年的时间了,这段时间内她在大离境内走走停停,最终还是回到了最初离开的地方。京城。一如既往地繁华,但宋倩薇这次归来,感觉上却有些不一样了。曾经那个报团取暖的地下组织在上次离开之前就被剿灭了,裕王府也成为了一座空宅。她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偌大的京城,却不知道该往何处,不过和那时不同的是,这一次她并不会再流落街头。宋倩薇的视线落在床上的包裹之中。跟随裕王殿下的那几个月,除了认识了一些人之外,她的生活也在不知不觉中,不再会因为钱财这种黄白之物而变得窘迫。那些钱财并非是嗟来之物。在雁雀关的那些日子,她虽然住在将军府内,但那些钱财大部分是她剿匪还有保护西子的过程中获得的正常报酬。她从没有要过一厘不应该属于自己的钱。裕王殿下虽然很大方,但从不逼着她违反属于自己的原则。还有一些则是这两年行侠仗义后获得的赏金和报酬。虽然不缺吃喝,但这两年宋倩薇却感觉自己的心空了一块。她的眼神渐渐迷离,似乎跨越时空落在了遥远的某个人身上。原本,宋倩薇离开雁雀关之后,以为靠着时间和距离,就能将心中不该有的感情慢慢放下,然而离开之后她却发现她错了。就仿佛越是陈酿的酒就越醉人。在离开雁雀关的时间里,随着时间的推移和距离的拉远,在她心中的那道身影不仅没有褪色半分,反而愈发的鲜活。以前只有睡着的时候她才会梦到裕王殿下的身影,但现在即使是醒着,她的脑海中也不时浮现出裕王殿下的笑容出来。她虽然是在漫无目的的游历,但却总是本能地追寻着关于裕王殿下的信息。经过两年的游历,宋倩薇恍然发现,在被若晴姐姐点破了心中的迷雾后,她已经深深地陷入了这段感情中无法自拔。朝思暮想的身影不知何时又浮现在脑海中,她喃喃自语地说道:“有两位姐姐的伺候,殿下应该会过得很好。”
虽然知道自己已经情难自拔,但宋倩薇却一直在告诉着自己,不能再插足他们的生活。她很羡慕西子的大胆,但她却不是西子。对于宋倩薇来说,王若晴和裕王殿下对她一样重要,她不能抢属于若晴姐姐的东西。如今,西子已经分薄了裕王殿下对若晴姐姐的宠爱,若是再加一个她,那对若晴姐姐就太不公平了。不知不觉中,她已经喝完了桌子上满满的一壶酒。些许的醉意涌上心头,宋倩薇却没有用气血冲散酒意,今天就让她放肆任性一回好了。……夜间已经将临,但因为还没有到宵禁的时间,大街上依然十分热闹,林林色色的灯火几乎给整个京城都染上了一层朦胧的光辉。宋倩薇在喝完第一壶酒后,又让小二加送了一坛子酒过来。一口未动的饭菜已经凉透 ,她也不去管它,而是抱着酒坛倚靠在打开的窗户边上,看着京城内的华灯初上,怔怔出神。这次回归京城,就是要给自己和过去做一个彻底的告别。既然是从京城开始,那么就从京城结束就好了。至于今夜过后要去哪里,宋倩薇也没有决定好,只要离开京城,远离雁雀关,那么去哪儿其实都无所谓。……宋倩薇一直没有点蜡烛,因此直到到了宵禁时间,包括大街上巡逻的卫队都没有发现,这间招牌为明月楼的一间客房内,一个醉意熏熏的女子一直倚着窗户,看着他们来来去去。就这样一直到了子时,酒坛子已经见底。在又一次举起酒坛送到嘴边的时候,宋倩薇才发现里面已经没有了酒,最后的两滴酒在坚持了不到一个呼吸之后落入了她的口中。嘴里砸吧了一下,她有些失望地将酒坛摇了摇。不过眼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宋倩薇将酒坛随手放在地上,有些踉跄地站起身来,随后将身上的披风解开,同样任其垂落在地。在小二送酒来的间隙,她就已经换好了衣服。披风下面,紧身的夜行衣将她姣好的身材全部勾勒了出来。用面巾捂住下半张脸,宋倩薇一个跳跃,从窗户离开了客房,趁着卫队巡逻的间隙,轻盈地落在了不远处的屋顶之上。或许是喝了太多的酒,做过无数次的动作却在落下的最后一刻险些出了差错。宋倩薇最擅长的就是轻功,而她现在的修为已经突破到了后天后期。因此,虽然险些摔下房顶,她却仅凭着脚尖和屋顶瓦片的轻微接触,一个行云流水的转身便化解了危机。虽然以她的修为掉下去也无视,但却很有可能惊动巡逻的卫队。稍微定了下神,宋倩薇借着月色在屋檐上不断跳跃。而她的目标,就是已经成为一座空宅的裕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