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些势力做着让大离退兵的白日梦时,帝辛的修书也在经过了一些波折之后,顺利到达了东部边关。每一省都有一个权力中心。北疆的权利中心是雁雀关,东部的权利中心则是建德城。和雁雀关一样,身为权力中心的建德城,同样是东部地区抵御蛮夷入侵的最前线。这样的安排虽然在管理全境之上不是那么方便,却能在受到外部侵略之时以最快的速度进行应对。战争本就是争分夺秒的,有时候的早一刻做出应对,最后的结果就是截然不同的。和北疆不同的是,建德城如今并没有将军,掌管军事的最高将领依旧是都指挥使。建德城的都指挥使便叫做柳建德。柳建德的名字并不是巧合,他的父亲正是建德城上一任的都指挥使。在东部抵御了蛮夷一辈子的前任都指挥使,在老来得子的情况,便取建德城的建德二字当做了自己儿子的名字。而后来,刘建德也遵循父亲的遗愿,成功接过了都指挥使这个职位,代替父亲继续守卫大离东部边陲。和雁雀关只需要面对突厥的入侵不同。建德城之外的蛮夷除了高句丽之外,还有回纥一族。回纥一族以前是大离北疆之外草原上突厥的一支,因此在争夺大可汗的过程中被阿史那部击败,不忿之下脱离突厥自立。脱离突厥之外,回纥一族自然不能再待在草原上放牧。南边是大离,再往北是大海,回纥一族只能向西或者向东迁徙,而最后他们选择的是向东。高句丽山脉众多,地形复杂,易守难攻。回纥一族同样是游牧民族,以骑兵为主,不擅攻城,再加上地形复杂的高句丽不适合放牧,于是在达成协议之后,他们借道而行,最终在高句丽的南部上定居了下来。此处的草原虽然不如原先草原广袤,但容纳回纥一族去世绰绰有余。至于在此处的放牧民族,则被后来的回纥一族打败并纳入了自己的族群。此番,裕王的大军讨伐高句丽之际,便是回纥一族陈兵边境,和建德城的守军形成对峙,防止建德城出兵增援。但是回纥一族不知道的是,身为建德城都指挥使的柳建德,却并没有出兵的打算。诚然,一位皇室中人出现在别国的土地上,因为距离最近的缘故,柳建德有义务出兵保护裕王殿下的安全。但一来,裕王此次本就是带着大军出行,暂时谈不上什么危险;二来高句丽等地,本就被东部将领当成了未来的功劳,只等何时朝廷下旨,便出兵平夷,现在却被北疆来的裕王殿下摘了桃子,他本就有些不满。既然裕王没有主动求援,他索性也就当做对此事不知,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而事实上,即使裕王主动求援,他也没有出兵的心思,因此回纥一族陈兵边境一事,他反而乐见其成。反正有裕王的远征军在外,回纥一族也不敢冒着后方被袭的风险在这个时候真的入侵。在装模作样地做好了对峙的准备之后,他便优哉游哉地看起了戏。没错,虽然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但战斗就发生在离东部边关不远的高句丽国内,不论是处于什么原因,柳建德都不可能真的不关注此事。他虽然乐于见到裕王吃瘪,但也不想因此连累到东部边关的。所以,帝辛在攻打高句丽边境城池的时候,周边各势力的斥候中就有他的人,而后面参与抓捕突围的高句丽士卒的斥候中,同样也有他的人。而当高句丽士兵吐露所知道的情报之后,他更是陷入了深深的震惊。大离周边的势力,在这之前已经通过各种手段获得了北疆的一些情报,虽然不甚详细,但心里还是有着一些准备的。但是柳建德不同。同为大离的将领,他若是越境去探查北疆的情报,那就是犯了忌讳,若是被人发现,轻则丢官罢职,重则抄家灭祖。别人或许会冒这个险,但柳建德一门心思全在东部边关之上,只想完成属于父亲的意愿在有生之年平定周边蛮夷,除此之外对于外界之事一概不感兴趣。甚至包括京城众位皇子王爷的皇位争夺,他都没有去花费心思了解。因此,柳建德对于北疆的了解,仅仅是来自于官面上的消息。比如裕王在刚刚到达北疆就挫败突厥两次南侵的计划,比如煤炉的普及,又比如突厥被灭等等……其中,他最羡慕的就是裕王殿下有出兵权,可以在觉得合适的时机,主动出兵将突厥灭掉,解决北疆一直以来的大患。同时,他唯一通过那次大战所知道的也不过是北疆的骑兵在实力上居然超过了以骑兵闻名的突厥。因为东部边关同样面临着回纥这样的游牧民族,因此柳建德一直想知道裕王是如何训练的骑兵,只是因为各种原因一直没有如愿。再后来,就是裕王殿下要亲征一事。如果目标是之前的突厥柳建德自然不会说什么,但谁知道裕王殿下此番的目标却是大离周边的所有势力,而第一站就是他辖区所临的高句丽。柳建德想灭掉高句丽已经很多年了,但在他的想象中,此事应该是东部边关出兵,由他率领亲自完成,而是远在北疆的大军。如果是共同出兵他也能勉强接受,但看到机会来临的刘建德,再一次上书出兵之后,迎来的却是朝廷又一次的拒绝。看着别人吃自己预定的肉,却连口汤水都喝不上,也无怪乎刘建德会心生怨气。只是他没有预料到的是,裕王殿下的军队,战斗力居然如此强悍。不死之军呐!拥有这么一只军队,别的不说,对高句丽知根知底的刘建德知道,高句丽必然是抵抗不住的。眼看父亲的遗愿却要被别人完成,柳建德当晚就大醉了一番。就在父亲的墓前。当他对此却没有半分办法,虽然心中也阴暗地诅咒过裕王大败而归,但他也知道,高句丽被灭之后,得到好处最多的的确是东部边关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