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明鉴。”
成王沉默了片刻之后,突然咬牙说道:“就算……就算儿臣真的对小五有那种心思,也绝对不会勾结外族谋划他的。”
他猛然转头看向了帝辛,严厉质问道:“小五,既然你口口声声说本王勾结了外族,可有什么证据?”
既然帝辛主动扯开了最后遮羞的面纱,他自然也就不再装出什么温情的模样了。“若是拿不出证据,可别怪大哥告你一个诬陷之罪。你应当知道这是什么罪过?”
状告的一方负责提供证据。很好。帝辛嘴角再次弯起一个弧度,但等他抬起头来的时候就已经收敛了全部的表情。“证据?”
“哼,我的好大哥做的隐秘,这找出证据又谈何容易?”
百官哗然。在这种权力集中式的封建朝代,虽然谈不上多大的公平公正,但那也是针对于不同阶级的。身为大离王爷,帝辛若是说一个平民百姓勾结异族,就算手中没有证据,这个平民百姓最起码也会丢掉半条命,而提出怀疑的帝辛却不会有半分事。然而到了同一阶层之后,自然便不能随口胡言了。没有证据而状告一位王爷勾结外族,就算帝辛亦是一位王爷,以代价同样不小。被赐死应当是不可能的。但是收回兵权,罢去官职,甚至爵位都下降等等却是不可避免。下一任皇位,与裕王则是更不会有任何关系了。而成王却是肉眼可见的楞了一下。种种证据已经表明,眼前的裕王和自己一样,应当都是占据了古月界土著身份的界主降临者。同为界主降临者,他不觉得帝辛会从北疆千里迢迢来到京城,便是要做诬告他这么蠢的事情。他还没有开口,身后垂立的百官中便有一人站了出来。“成王殿下何等尊贵,你莫以为手中拥有兵权,便可以随意诬陷当朝王爷?”
成王认了出来,那虽然是早起就倒向他这一脉的官员,但暗地里却是一个墙头草,曾经景王和他分庭抗礼的时候,这个人还背着他暗中向景王示过好。十足的一个蠢货。成王心中冷哼一声。在当今圣上面前,两位当朝王爷的矛盾,哪里是他一个小小的五品官可以插口的。然而还不等他再度开口,百官之中便又陆陆续续站出了不少人。“裕王殿下,成王殿下可是你的大哥,你怎么可以当中污蔑他?”
“成王殿下几乎从不出京城,怎么可能和远在大离境外的蛮夷勾结,莫不是另有其人贼喊捉贼?”
“启禀陛下,裕王殿下……”“……”无一例外,都是成王一脉的人。“一群蠢货。”
成王心中叹息,闭上了眼睛。果然,很快皇帝便脸露不悦,而一帮的老太监更是察言观色,再次挥动了手中的长鞭。“啪!”
“肃静!”
还有想要站出来声援成王的官员立刻止住了脚步,而那些已经吵吵嚷嚷的官员则是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该退回去还是怎么样。“朝廷之上吵吵闹闹,尔等成何体统,可还有一点读书人的样子?”
斥责了几句之后,老皇帝将视线落在了帝辛身上。“小五。”
老皇帝带着压迫的声音在大殿之中响起:“朕需要你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
帝辛“敲打好处”地抬起头来,又“恰到好处”地露出了一丝委屈。“父皇明鉴。”
他委屈地说道:“父皇刚才也看到了,这朝堂之上都是大哥的党羽,儿臣远在北疆没有根基,想要查出证据怎么可能那么容易?”
好嘛,又是一顶“结党营私”的帽子。但是帝辛却并未在这个话题上多加纠缠,现在还不是时候。他接着说道:“若是那么容易查到证据,儿臣又何必等到今日?”
“哦?”
老皇帝配合地问道:“那你现在是有证据了?”
帝辛颔首说道:“证据是有一些。”
刚才替成王说话的官员脸色顿时像吃了苍蝇一般难受。他们正是觉得帝辛没有证据证明成王与外族勾结,这才迫不及待跳出来,想要向成王示好,哪里想到他转头会来这么一出。可他们也忘了。从头到尾帝辛说得都是证据难寻,却没有说什么都查不到。不过帝辛的下一句话就让他们脸色好了很多。“不过儿臣暂时并没有直接的证据,能够表明一年半之前的刺杀与大哥有关。”
“嗯?”
老皇帝皱起了眉头。帝辛立马拱手说道:“父皇请听儿臣解释。”
“说。”
这一次,任谁都能听出当今圣上语气中的不悦了,一些人更是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神色。他们盼着裕王这一次直接惹恼皇上,这样成王殿下被立为太子的最后一块绊脚石也就没有了。“是这样的,当初追杀儿臣的人中,有一位蛮夷的大宗师被儿臣俘虏了下来,之后就一直软禁在府上。”
“这一年多来,儿臣一直在审问他,想要知道刺杀背后的所有真相。”
按照大离律法,任何人不得私囚他人并动用私刑,但帝辛乃是那个时候乃是北疆镇关大将军,统管军政民三方,本就有执法权。虽然他的权利基本限于北疆一地,但考虑到当时的那场刺杀虽未发生在北疆之地,但身为被刺杀的当事人,也就不算动用私刑了。故而老皇帝皱眉说道:“为何不交给大理寺审问?”
“因为儿臣信不过他们。”
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帝辛直言不讳地说道:“知道儿臣归京路线的人并不多,然而那些刺客却能准确的找到儿臣,这只有一个可能。”
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有人向那些刺客泄露了儿臣的行踪。”
“看来朕躺在病榻上的这几年,有些人的心思不干净了。”
老皇帝冷哼一声之后,没有再纠结帝辛未将那人交给大理寺的事情,沉声说道:“你接着说。”
“是!”
帝辛说道:“因为担心幕后之人暗中破坏,儿臣只能隐秘的进行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