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大朝会结束之后。金銮殿大门之外,众目睽睽之下,帝辛被廷杖二十了下,百官方才渐渐散去。不是他们想看热闹,而是老皇帝在结束大朝会之后,离去之前专门下的命令,让他们观摩裕王受罚,长长记性,莫要学习裕王今日的做派。虽说今天的事情情有可原,但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就状告一朝王爷私通外族,终究是有些太胆大妄为了。而当帝辛被禁卫军抬出皇宫的时候,午门之外便只剩下了他和成王的马车。成王便站在他的马车附近,等到帝辛路过的时候,弯下腰来在他的耳边,阴恻恻地说道:“五弟,你真是好手段呐!”
是啊,以***板为代价,让他失去了监国之位,而且还惹得皇上不喜。现在虽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但解释不清明月楼的事情,他私通外族的嫌疑就无法全部散去。私通外族的嫌疑不去,现在谁又敢提出立他为太子呢?的确是好手段。帝辛趴在担架上,则是轻轻一笑。同样低声回道:“比不得大哥你,拜大哥所赐,这几年我遭遇的刺杀都和你有关吧?”
成王没有回话,只是深深地看了帝辛一眼之后,后退一步让开了道路。当着禁卫军的面,有些彼此都心知肚明的话他自然知道不能当众说出。帝辛也没有在意,示意禁卫军将他抬手自己的马车。而看到帝辛这副样子,在场最震惊的便是来福了。“殿下,早上出门前还好好的,这……”“无妨!”
帝辛抬手制止了一脸焦急的来福继续说下去,轻声说道:“一点小事而已,回去再说。”
“是。”
来福心疼地看了一眼自家殿下,和禁卫军一起将帝辛抬上了马车,生怕他再被磕着碰着。随后,帝辛与成王的马车,一前一后的离开。一路上,马车被来福驾驭地极慢,导致最后用了比正常多一倍的时间方才回到了裕王府。而后,府上的侍卫帮着来福一起将帝辛抬进了府内,抬入了卧房之内。“来福,你先出去。”
“是!”
房间内,很快就只剩下了帝辛和曾弘深两人。然后,本应该躺在床上的帝辛,此刻却突然坐了起来,根本没有一点受伤的模样。众目睽睽之下,负责执行刑罚的禁卫军自然不能徇私舞弊。莫说对于一个根基被毁的人,便是一个正常人,按理来说挨了***板之后,短时间内都会难以下地。然而帝辛这废人的模样本就是装出来的。一点皮外伤而已,在他强悍的修为之下,路上便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了。因而,当看到帝辛似乎毫无伤痛的样子坐起来之后,对这一切心知肚明的曾弘深,也收起了刚才装出来的担心。“殿下……”压低的声音中,显露出一丝期待。帝辛微微颔首,笑着说道:“一切都在计划之中,接下来继续按照计划行事便可。”
“是。”
曾弘深脸色一喜,随即转身走出了房门。帝辛坐在床上低头思索,将所有的计划在心中过了一遍,确认没有纰漏之后,便准备起身。他今天饶了这么大一圈,自然不是为了躺在床上养身子。然而,还不等他做些什么,卧室的门便敲响了。来福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殿下,户部尚书王大人求见。”
“带他进来。”
……片刻之后。来福将王朋兴引入卧室之后,便自行退了下去。帝辛趴在床上,脸上苍白地说道:“岳丈大人,恕小婿身上有伤,刚才无法亲自出去迎接,还望岳丈大人见谅。”
“殿下言重了,是卑职冒然来访,有所打扰才对。”
虽然是裕王的岳丈,但王朋兴一直谨守着君臣之礼,并未有半点僭越。帝辛暂时也没有强求。他知道,对于这个年代的人来说,君臣之礼还是极为看重的,想要改变他们的观念不是一时能够做到的。“岳丈此来,不知所谓何事?”
“也无他事!”
王朋兴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叹息一声说道:“以前的事,你可还记恨王家?”
“记恨?”
帝辛楞了一下,随即反应了过来。他还未降临过来之前,裕王府在景王的打压下日渐萧索,但是身为王若晴娘家的王家却始终保持着沉默。是真的忌惮景王吗?王朋兴身为六部之一的户部尚书,虽说不愿得罪当时势头正大的景王,但要说忌惮却也谈不上多少。倒不如说,无论是成王还是景王,都极度想要拉拢他。那个时候,王朋兴若是愿意表示一下,哪怕景王再不愿意,站在他身后的势力也会劝说他以大局为重。没有了景王的打压,裕王府的情况自然会好转起来。然而,一直到帝辛降临后再离开京城,以王朋兴为主的王家却始终没有表示,仿佛已经嫁出去的王若晴已经不是王家人了一样。若是以前的裕王,心中应当是有一点埋怨的吧?“怨恨倒也谈不上。”
帝辛摇了摇头,但还是有些好奇地问道:“只是小婿也有些好奇,当时人人都见裕王府入不敷出了,为何岳丈却一直视而不见。”
“本王也就罢了,但是若晴毕竟是你的女儿,纵然亲情淡薄,但毕竟也是血浓于水……”而据帝辛所知,王朋兴以前对于王若晴这个女儿极度宠爱,甚至当时选婿的时候都询问过她的意见。后来他去到北疆之后,王朋兴与王若晴父女的家书也不曾断过。如今看来,以前王朋兴的反应却有些异常。“倒了现在,老臣也不瞒殿下了。”
王朋兴又是叹息一声,解释说道:“我当时将爱女嫁与殿下,正是不想参与皇位之争,而老臣所在的位置又是在令人忌惮。”
他说道:“当时景王与成王斗得正凶,对于其他皇子又看得太紧。为了不让他们误会老臣支持殿下争位,当时只能出此下策。”
“王家与裕王府暂时隔绝关系,才能不将他们的注意力转移到殿下身上。”
“至于一点委屈,老臣虽看不得女儿受苦,但也只能忍痛视而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