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走了几步,雾气已经弥漫过来,我倒觉得这雾不像是自然产生的,浓度极高,可见度太低,站在原地往前看数米,入眼之处皆是白茫茫一片,搞得我像是得了雪盲症一样。
我问老爷子:这里是我们要找的地方吗,这雾有点诡异啊。
老爷子拿出他那张发黄的地图,指了指地图上标识的两个点:你看这里,这里就是我们昨晚去的神通寺。
我点点头:这里的确是四门塔。因为夜间行车,视野不好,我也是按照地图上标识的路线一路找过来的,所以一眼就认了出来。
说着老爷子又指了指旁边的点:这是我们在的位置。
我一看地图标识,距离也不远,应该只是隔着一道山坳,便问老爷子:既然这么近,咱们还有必要花钱找上两个导游吗。
老爷子拿出一支笔在地图上画了一道弯曲的线:这道线就是两个点之间的山坳,我今早问过,这道山坳更像是悬崖,爬是不可能爬的过来,只能找几个当地人带我们走其他的路线。
“还有,你看这里”,边说老爷子边串联着几条山体线,我越看越惊:这,这不是一个太极图吗?
随着老爷子的勾画,两点、一线加上周围不规则的山体线,一幅太极图便被大体的勾勒出来,两座山头分别位于两点之上,一条山坳从中将两点分隔开来,而此刻我们就身在其中的另外一个点上。
老爷子笑道:这是古时的风水玄学,这在地势上叫做阴阳镇,阳为风,阴为水,阴阳调和,风水互补,神通寺那边山体通风,光射充足,而这边则是阴湿厚重,雾气沉沉,这两者之间正好形成阴阳护照之势。
“在加上这里的树木走势是有人故意为之,我猜这里的雾气形成也是地势所为,所以人走进来出不去也是可以理解的”老爷子一通说辞是让我五体投地。
我钦佩道:老爷子博学,风水之说您都理解的这么透彻。
老爷子摆摆手:风水之说在古时最为流行,让我断定真正的四门塔在这的还是我的推理,四门塔是死物,肯定跑不了,此处既然有四门塔的传说,还特地修建了一座影塔,说明真正的四门塔就在这片区域,而且两者之间距离绝对不会太远。
“来,你看这两张地图之间有没有什么区别?”说罢,老爷子又在背包中拿出一张崭新的地图:这是我今早买的当地旅游示意图,你一看便知。
我把两张地图放在一块做了个简单的对比便看出了其中的端倪,我们此刻所站的地方在老爷子的旧地图上是有明确标识的,虽然没有名字,但是山体走势还是很清晰的,而在那张崭新的地图上,山体走势什么的,居然什么都没有,像是被凭空抹掉一样。
此刻我才感受到一丝来自内心深处的寒意,是我把现实生活想的太简单了,单单只是在地图上让一个地方消失,就不是我这种底层的小老百姓能想得到的。
老爷子收起了地图道:怎么样,这下明白了吧。
我想我明白了,可我真的不敢明白。
老爷子收拾妥当往前走去:别愣着了,要是等天黑下来我们可就真出不去了。
我强行将不安的念头从心中挥去,紧跟了几步望着浓厚的雾气:那咱们在这浓雾中要怎么去找一座石塔。
老爷子自信道:今天一早打听出消息的时候,我就想到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了,过来教你一手。
老爷子来到路边的树旁,指着其中一棵较为茂密的问道:你可知道在野外如何通过树叶的生长判断大体的方位?
老爷子就是有这个毛病,或者说这是老学者们的通病,经常喜欢卖弄下学问,我颇为无奈配合道:据我所知,大部分树木的叶子都是有向阳性的,它们会朝着温暖的方向生长,所以树叶繁多的那一面应该是南方,反之则是北方。
老爷子欣慰的点点头:不错,只不过这个常识在这个地方却不适用,这里常年雾气环绕,湿度较大,很影响树木的正常生长。
说着老爷子伸手从树的两边分别摘下一片叶子递到我面前:仔细看看有什么不同。
树叶还能有什么不同,难不成其中一片还是金子做的,我的内心犯起了嘀咕,但还是将两片叶子拿在手中对比起来。
干我们这一行的,眼力劲都不会太差,瞧了一小会,我已经瞧出了其中的端倪,我试探性的说道:是纹理。
老爷子将两片树叶拿在手中道:不错,就是纹理,树叶的纹理和人类的指纹是一个道理,一棵树上成千上万的叶子,也绝对不会有两片纹理一模一样的存在。
在这种环境下,光合作用会减弱,然后它们就会按照自己的意志生长,而天下万物都会有趋东的潜意识,这种情况下,树叶边缘较为圆润的就是东方。
我仔细看了看,果然是这样,整棵树上只有一面的树叶较为圆润,其他几面则是比较细长,能够发现这种细节,除了博学外还需要一双慧眼和缜密的心思。
对于老爷子的博学,我已经麻木了,他要是不知道,那才是真的奇怪。
老爷子接着说道:真正四门塔的位置应该就在半山腰附近,区域误差不会很大,跟我来。
我和老爷子一前一后距离也就几米远,只是雾气较大,为了防止走失,保险起见还是用一根登山绳将两个人拴在一起。
我们步履蹒跚,不时观察着树叶的走向,对照着地图的标识,大体的向山上走去,只是这山路越往上草丛越是茂密,在往上走,路已经不见了,全是深没脚跟的杂草和乱石。
本来视野就不好,在加上杂草的湿滑,哎吆一声,我脚下一松,身子径直向下滑去,也得亏老爷子眼疾手快,听我出事,一个转身直接将身子靠在旁边的大树之上,同时用力拽住腰间的登山绳,这才制止了我向山下翻滚的趋势。
借助腰间的绳子,我勉强攀附在陡坡突起的一块石壁之上,暗自庆幸:幸好小爷我福大命大,这要是摔下去那还了得。我使劲扒了扒那块石壁,还算结实,便准备手脚并用,拽着绳子爬上坡去。
老爷子也在上面喊道:小默,你没事吧,我这就拉你上来。
我在下面应了一声,便借助绳子的力道向上爬去,脚刚刚踩到突起的石壁之上,眼角的余光中就闪过一丝异样,虽然不是很清晰,但在我脚边的雾气中,的确有什么东西在慢慢蠕动着。
我定睛一看,在雾气中,一团白绒绒的东西已经来到了我的脚前,马的!这不是昨天半夜在塔林中见到的那只怪兔子吗。
那只怪兔子爬到我的脚边,套拉着脑袋看了看我,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张嘴就向我脚上咬去,这兔子是不是变异成精了,我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脚下连忙往后撤了一步,它那口犬牙,我还是记得清楚的,被咬上一口绝对轻快不了。
不过我却忘了自己的处境,脚下一移动,后方却再也没有落脚吃劲的地方,紧接着我就听到尼龙断裂的声音,如果我没记错,登山绳的主要原材就是尼龙纤维,这群无良奸商,当初我就不该贪小便宜买条二手的登山绳。
念头至此,在老爷子的惊呼中,我的身子已经往下坠去,我连忙双手抱头蜷起身子,以求受到最小的冲击,此时心中只有一个想法,我是该喊救命呢,还是该大喊一声变身呢。
不过情况并没有我想的那么悲观,因为我的想法还没完,身子下就传来几声树枝断裂的声音,一阵酸痛从背部蔓延开来,我已经落地了。
这个陡坡并没有我想的那么高,应该只有五六米深,只是雾气弥漫根本看不清下面的情况,才造成了我的心里错觉。
我扶着墙壁站起身来,这才感到左手手掌火辣辣的痛,低头一看,左手手掌被划了一道口子,鲜红的血液正从裂口中渗透出来,我连忙撕下衣角,做了个紧急包扎。
确认其他部位无碍后,我开始打量四周,这里好像是个深坑,四周都是陡壁,只有前方还是白雾一片,不知通向何处,根据我多年观看恐怖片的经验,这个时候最好不要乱动,静静等待老爷子下来接我就好。
我倚靠在墙壁之上,警戒的观察着四周,不知道那只怪兔子还会不会来袭击我,这种兔子还真是第一次见,莫不是以前兔肉火锅吃多了,其中就有它的亲戚朋之,然后它努力修行打算报复我,这样想来,它还挺励志的。
胡思乱想着,我就见一只白绒绒的东西出现在我前方不远处的迷雾中,要不是我特意留了个心眼还真发现不了,果然不出小爷我的所料,还真来了。
我弯腰捡了一根顺手的木棍,准备给它来上一棒,让它也知道下,谁才是食物链的顶端,就在我做好了万足的准备之后,我才发现我还是年轻,这哪里是一只怪兔子,这他么是一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