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具尸身属于干尸类型,怎么看也不像能起尸的样子,除非接触到至阴之人的血液或者被黑猫碰触,不过我想我的运气还不至于这么衰。
刚刚曹鹏已经将他翻了个遍,除了那块玉牌,并没有其他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我最后将目光定格在那副玉面具上,如果还有一个地方我们未曾留意,那只有隐藏在面具之下的面庞了。
古人下葬之时,有条件的王公贵族都会用玉制品封住自己的七窍,这样可以保证自己的精气不会外泄,给家族带来繁荣昌盛的延续,不过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位老封家的祖辈应该是来不及顾及这些繁文缛节的。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我提了提神,伸手就去揭那副玉面具,曹鹏在旁调笑道:怎么,还是忍不住出手了吧,我就说,不义之财,取之有道,拿就是了。
我懒得和他贫嘴,因为那副玉面具已经快和尸体的脸融合在一起了,可能还得费点工夫,我还不如省下力气做点有意义的事,我低声道:老前辈,咱们往日无冤,近日有些小摩擦,得罪了。
手上稍微用力,面具纹丝不动,倒是将尸身给拖的摇摇晃晃,我怕再拖下去情况有变,一手按住尸体,另外一只手抓住面具边缘,用力一扯,呲啦一声,直接将玉面具从尸体的脸上拽了下来,只是那脸早已经不成人形,像一张面饼糊在一只西瓜上,玉面具的背面也沾着不少的皮屑,看的我胃部是一阵翻江倒海。
旁边的两人也是忍不住有些作呕,只是小叶却有些不开心,可能是菩萨病又复发了,不过眼下我可没时间去哄她,因为我看到在尸体的嘴里好像还真含着什么东西。
反正已经得罪过了,一不做二不休,我直接拿起木棍去撬尸体的嘴,这个心理变化,像极了某些犯罪分子在犯罪道路上越走越远的初衷。
尸体早已干瘪,没费多大力气,我就将尸体的嘴给撬开,果然不出我的所料,在尸体的嘴中的确含着一颗圆珠,只不过被部分肌理所黏结,看不出它应有的样子。
我戴上手套就伸进尸体的嘴里面,用力一掏,直接将带着部分干瘪肌肉的圆珠给掏了出来,拿在手中用水冲洗,已经可以看出珠子的雏形。
曹鹏目不转睛道:可以啊金子,你这动作有些专业度,你不会平时除了干点典当的买卖,还跟人下过地吧。
我白了他一眼:我这叫无师自通,搁在古代就是个天才,只是被现代的洪流所埋没了,不是我吹,我要早生个几百年,历史上就不会有李白这个人了,而是叫陈白。
曹鹏嗤之以鼻: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手里的活别停啊。
我加快手中的清洗动作,只是洗的越干净,心中的疑惑越盛,眼前的这颗珠子,怎么这么像那老狐狸当日典当的那颗龙视珠?要不是那颗珠子还在我的手中,我真怀疑这是同一颗。
冲洗干净,我放在手心中仔细掂量,分量稍轻,纹理也没有龙视珠那么自然顺畅,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龙视珠似玉非玉,似石非石,具体的材质还真不好说,而眼前这颗珠子却是上好的玉石材质。
如果我判断没错,这颗珠子应该是一颗仿龙视珠,是个赝品,不过就这材质和技艺,那也是赝品中的极品,达到这一层次的东西,一般都有个统称叫做“尚品”。
根据我多年的经验,尚品和真品之间唯一的区别,就是少了那份真品独有的历史沧桑感和厚重感。
眼看就要将珠子放进雕像的眼洞里,我有些不舍:鹏子,你说这东西放进去后还能扣得出来吗?
曹鹏肯定的点点头:放心,这东西就像是把钥匙,关了门自然能拿得出来,放就是了。
我将珠子顺着眼洞的位置放下,不偏不倚,眼洞的空间刚刚好容得下这颗珠子,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连个缝隙都没有,浑然天成,巧夺天工。
珠子刚刚放进眼洞,咔嚓一声,机簧开启的声音从雕像中传来,曹鹏用力的按下雕像嘴中的舌头,咔嚓、咔嚓、咔嚓、机械运转的动静传遍整个石屋,随即石屋竟然有些倾斜,因为我已经明显的看到石屋中的淤泥在缓缓的流向另一边。
曹鹏惊讶道:想不到这还是清朝时期最为精巧的械关斗,以前偶尔听说过,这还是第一次见实物。
这雕像的身子隐藏在墙内的部分和墓穴入口之间肯定有个精巧的杠杆,用来维持两者之间的平衡,而珠子一旦放入眼洞内,就会成为杠杆之间的轻重维持点,便会形成一头重、一头轻的局势,这样一来石屋就会向一侧倾斜。
石屋翘起的一侧会随着整面石墙的高度提升,露出石墙后面墓穴的入口,就像一道卷帘门,卷帘提升上去,门也就漏出来了,简单来说,这间石屋就是墓穴入口的封门石。
随着话音未落,轰隆隆一声,整个石屋像是跷跷板一样,摆放尸体的一侧墙面高高翘起,地面却纹丝不动,随着墙面的翘起,进入墓穴的大门也被打开,幽暗深沉的墓道出现在我们的眼前。
我对这一行当并不熟悉,只知道个大概情况,一般的墓穴都分为墓道、前室、主棺室、后藏室和耳室,这是所有墓室的规格分布。
当然一些达官贵族的墓穴总会豪华一些,不过也是在这个布置基础上,增加部分收藏室,扩大占地面积,总之是奢华无比,比活人住的舒坦多了。
而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就是墓道的入口,整条通道漆黑无比,我们三人就像是站在悬崖的岸边,往前一步就是无尽的暗黑深渊。
整顿了一下行装,我招呼两人道:走吧。踏进墓道的那一刻,我总觉得自己忽略了很重要的东西,可是怎么想也想不起来,或许是自己多心了,又或许是面对黑暗我产生了恐惧,只是事已至此,我也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
漆黑的墓道中,我们三人互相依托向前走着,通道两旁的墙壁上散发着淡淡的辛味,看来历经百年,这里的防虫道依然起着应有的作用,防水做的也不错,完全没有外面石屋中的泥泞感,无形中给我们减去了不小的压力。
曹鹏最受不了寂静的氛围开始叨叨:想不到我这辈子还有机会进入妃子的墓穴里,这要是让我家那位老师傅知道了,不得乐死。
我打击道:你家那位,最重礼数,这要是被他知道了,别的不敢保证,最起码你这马步蹲个十天半个月的是跑不了的,到时你那两条腿估计就得和面条似的,站都站不住。
曹鹏不服:滚蛋吧,咱这干的可是对人民有利好的事,等咱把这给发掘了,让广大人民也开开眼,穷了一辈子,看看这古时候有钱人死后的待遇也是好的,时刻提醒自己努力奋斗,将来也给自己弄这么一块风水宝地,多有意义的一事。
“得了吧,你小子什么时候思想觉悟变得这么高”我不遗余力的调侃着:那句老话说的真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这才和我待了几天,思想觉悟提升了两个档次,这你要是和我混下去,保不准哪天就当了官了。
“啊呸!”曹鹏不屑道:你现在骂人都这么有水平了,损人不带脏字的,这我要是和你在混下去,我家那位可真就打死我了,照死里打都不带解气的。
小叶一旁训斥道:你们两个还有完没完了,这走了一路,吵了一路,真把这地当成自家铺子了。
曹鹏尴尬一笑:哪能啊,我这不是看周圈氛围过于压抑,缓和一下咱们的气氛吗,我们要用最愉快的心情去迎接最严肃的事情,这样才能发挥出最大的潜力。
这曹鹏就是死鸭子嘴硬,除了道理,什么理都会拉,这要是真给我去铺子里当了伙计,我能被他活生生给气死。
不过闹归闹,这一路走来心情的确放松了不少,没有了刚才的压抑,很快墓道前方出现了台阶,一般顺着台阶往上爬,台阶的尽头就是墓穴前室,也叫前殿,只要进了前殿,那就到了我们这次的目的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