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的,听了韩歌的话语,我竟感觉到背后凉飕飕的:哥,您别吓唬我,这大晚上的,说这种话多不吉利。
韩歌认真道:刚刚我为了找寻封琳琳的踪迹,在整个村中逛了一遍,发现这个村子根本就是毫无生机,然后我就潜入了其中一家,你猜怎么着。
我咽了口吐沫:你发现屋里的人都是死人?
韩歌摇摇头:他们都不是活人。
听到这,我有些搞不懂了:不是活人?那不就是死人吗?
韩歌琢磨了一下措辞:没有气息,没有脉搏,没有生命体征,的确可以算进死亡的范畴里面,只是在我返回这座老宅子的时候,路过了那些婢女的偏房,她们和那些人一模一样。
咦?我倒吸了一口冷气:不会吧,我记得白天那些婢女端茶倒水,打扫卫生,还好好地啊。
韩歌小声道:你再仔细想想,她们真的是好好的吗?
我开始回想下午进了宅子到现在为止的经过,不,不对,我怎么记得当时有些不对劲,难道是?
正在我要开口说话的时候,韩歌的口中募然发出了“赫赫赫赫”的呼噜声,我还没明白过来,韩歌便看了看我,同时手指指向外面的院子,做了个走路的姿势。
我瞬间懂了韩歌的意思,同时尽量不发出声响的趴在床上,嘴中也发出一阵阵低沉的呼噜声,而韩歌也趴在桌子上,装出一副喝醉酒的样子,就在我们刚刚摆好姿势后,就听门外脚步声响起:两位没喝多吧?我安排人给两位做了醒酒汤。说话的人正是封一忠。
见我们没有说话,封一忠先是敲了敲房门,见屋里没有任何反应,便径直将房门推开,将两杯茶汤放在桌子上,摇晃着韩歌道:兄弟,没事吧,要不咱先醒醒酒?
韩歌何等精明,一手枕在桌子上,另一只手漫无目的的拉拉扯扯:好,好,咱们,咱们继续,喝,不,不醉,不归。
封一忠见状又来到床前,我就觉得一股温热的气息在向我慢慢靠近,我心里紧张无比,暗道:他娘的,这人不会是性取向有问题吧?我该怎么办?要不要起来打他一顿?
我正想着,肩膀就被摇晃起来,耳边声音响起:陈小兄弟,陈小兄弟?我发现了这本手札中有个天大的秘密!
我心里一惊:不是吧,这本手札我和封琳琳都看过,最大的秘密就是那座水下墓穴,这孙子不会是在诈我吧,不过也说不准,毕竟是封家的子孙,说不定还真能从中瞧出些我们没有发现的端倪。
正在我犹豫不觉的时候,我轻微的感觉到封一忠在我身前嗅着鼻子,“这孙子在闻我身上的酒味,他果然是在诈我”,我借机翻转身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并胡乱的扯开胸前的衣服,这里抓抓,那里挠挠,嘴中还念着平时的碎账,希望能瞒过他去。
封一忠又喊了几句,见我还是不做应答,发出一声低沉的冷笑,哼,今晚你们就安心的睡个好觉吧,搁明天,去了迷踪林,你们可就再也回不来了。
说罢,扭头将房门从外面带上,脚步声也渐渐远去。
好一会,韩歌才从桌上爬起,冲我道:迷踪林?
我也坐起身来:就是存放那本手札的地方,四门塔就在林子里,那个林子是老封家依据风水阴阳镇所建,常年雾气环绕,普通人进去压根就别想出来,那可是杀人灭口的好地方。
韩歌:你的意思是他想对我们下手。
我:看样子他并不知道这本手札是从四门塔中带出来的,这么说他的确是假冒的封一忠,就在刚刚你说起活死人的时候,我还以为他是真的,他从那座水下墓穴中逃出来了,因为只有封一忠才懂得药人的制作方法。
韩歌:药人?指的就是那些活死人吗。
我点点头:不错,这可是封家的不传之术,所以刚刚我一度产生了他就是封一忠的错觉,看来我们有必要再去一趟偏房了,这件事,我要好好确认一下。
我和韩歌将房门从里面反锁,然后从后窗翻出,直奔后院的偏房,后院的偏房一般是供给做杂活的下人和婢女休息的地方,大约五六间房的样子,我们径直的来到第一间偏房的外窗下。
借着月色,韩歌轻轻一推就将窗户打开,纵身一跃,人便进了房内,紧跟着我也翻窗而入,刚刚落地,就见韩歌已经点燃了桌台上的蜡烛,平时后院只有杂役和下人出入,此刻深更半夜倒也不怕被别人看到。
韩歌拿着烛台来到里屋佣人休息的床铺间,轻声道:你看。
我紧紧的跟在韩歌的身后,就见灯光所照射的地方,是一排排合衣而睡的女佣人,看那身打扮应该就是白天在院子中打扫卫生的那几位,只是此刻让我感到惊恐万分的是这些女佣人的面庞。
深更半夜,床榻之上,她们正一个个的睁着双眼,面带微笑,这幅样子和白天我在院子里见到她们的时候是一模一样,在烛光的照射下,整幅面庞毫无血色,完全是苍白的一片。
饶是我见多识广,也差点被眼前的诡异景象吓尿,我现在才想起白天的时候,为什么会感到不对劲,那是因为她们的表情从始至终就没有改变过!
我结结巴巴道:这,这是什么情况!
韩歌淡定道:你不是说这是什么药人吗?
我绞尽脑汁的回想关于药人制作的信息:我,我不记得药人可以做出这么复杂的指令,他们大都是肢体僵硬,并且浑身有一股淡淡的中草药味道,端茶倒水,打扫卫生,这怎么可能?除非。
韩歌:除非什么?
我摇了摇头:我们得找到封琳琳才行,我有事情需要和她确认一下。
接下来我和韩歌又查遍了剩余的所有偏房,结果无一例外全部都是一个造型,面带微笑,双目圆睁,现在想来,整座老宅中,恐怕只有封一忠、五哥和跟在他身边的那几个人是正常人而已。
我正想着关于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就见韩歌眉头皱起: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我还以为是药人独有的中草药味,也嗅了几下:哪来的奇怪味道。
就见韩歌已经行动起来,翻窗出了房间向后门的方向走去,越靠近后门,韩歌说的那股味道便越发清晰,我也隐隐从空气中嗅出了几丝异样的痕迹,那是一种类似于中草药和血液混合在一起后的味道,而且经过长时间的发酵所产生的奇怪气味。
韩歌指着后院门旁的地窖道:味道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
我壮着胆子将地窖的木门打开,谁成想通往地窖的木梯早已损坏不堪,我一时没注意,脚下一空,身子便向下摔了去:我的个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