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用。一会儿就好了,不信你就瞧着。”星雨信誓旦旦的保证着。
“那好吧,就信你一回。”逍遥明月这才抱着星雨站起来,“走吧,咱们悄悄你种的药草去,我们暖玉生香的安全带。”
他抱着星雨缓缓的走着,星雨靠在他的胸前,泪水止不住又流了下来,这种温馨和幸福,还能持续多久?
“妙儿,等春天来了以后,我就让工匠在暖玉生香为我们建造一个精致的园中园,我们的卧房就在这儿,以后你就不用再往揽月阁跑着折腾了。”逍遥明月边走边说着自己的计划。
暖玉生香的墙角处,原来是花坪,如今被星雨种上了药草,此时长得郁郁葱葱,生机勃发。一派蒸蒸日上的景象。
“我们回去吧!”星雨低低的说道。“我有些饿了。”
“好。这就回去。”逍遥明月似乎也感觉到星雨情绪的低落,以为是她困倦的缘故,抱着她回到揽月阁。一路上,下人们看到他们,低头行礼。他们已经习惯了,在府内太子总是抱着太子妃,星雨也已经习惯了,只要和逍遥明月在一起,他就非要抱着自己。
两人一起用过午饭,星雨在逍遥明月的催促下,躺下休息。然后他就去了凝轩阁,因为今日有消息传来,说是在北疆和南疆地区,皆有一些不明来处的人悄悄集结。他得去和无忧商量一下。
逍遥明月前脚刚走,明琴就气喘吁吁地回来了。
“小姐。一切都按照你的吩咐办了。这个是华美姑娘交给你的信笺,说是月公子交给您的!”明琴将藏在怀中的信笺拿出来捧到星雨的跟前。
“华美姑姑走了吗?”星雨装作无事的问道。
“还没有。等着小姐您的回话呢?”明琴有些迷茫,不知道月公子与小姐之间到底有什么秘密。
星雨颤抖着手,撕开信笺,展开,眼睛扫过信笺上熟悉的字体。心头漫过揪心的疼痛。
信上简单的写着,当日唯有一个婴孩生就是黑色的皮肤,因为奇怪,所以很多人都知道。那就是征讨大将军岳素的小女。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岳素以叛逆的罪名,在城外畏罪自杀!而他的夫人和全家上下也皆没有了生存的欲望,不敢苟活,同赴死!
畏罪自杀?一家上下不敢苟活同赴死!星雨喃喃自语,心却是愤怒得如同燃烧着一样。
如果没有罪,又何谈畏罪自杀?如果不是畏罪自杀,又怎么会有如此的冠冕堂皇的理由?
这明明就是欲盖弥彰!
星雨勉强压抑住心里强烈的恨。继续往下看去。
“当年之事,知道着甚少。可是也有传言是皇上嫉妒征讨大将军的功劳,特此排除异己!至于确实的人证,还有待于盘查!查访到后,会及时与徒儿联系!”
果然如莫轻寒所说,真的是如此!
星雨凄惨的笑笑。眼里已是泪如泉涌。
背负着这么深重的罪名被射杀,父亲和母亲难道能够在地下长眠吗?而自己竟然,竟然还沉浸在这种仇人带给自己的甜蜜里,不能自拔!真是妄为人女!
星雨只觉得心里钻心的疼痛,脸色顿时煞白。
“小姐,小姐,您怎么了?小姐,您可别吓明琴!”明琴一看,赶忙过来揉着星雨的心口,哭着喊道。
星雨使劲儿压下心头的血腥,沙哑着声音说道,“明琴,扶我到书桌前。”
明琴啜泣着扶起星雨,担忧的惊慌失措。
刚刚站起身的星雨只觉得喉咙里一阵腥甜,再也控制不住,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小姐,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明琴一下子被吓到了,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小姐,我这就去回禀太子,让太医赶快过来瞧瞧!”说罢,转身就往外跑。
“明琴,明琴,你站住!”星雨伸手拉住明琴,慢慢走到书桌旁,坐下。
“明琴,快,把地上收拾干净!不要让轻诺看出什么。更不能让太子知道。”她拿出锦帕擦掉嘴角的血迹。冷静的说道。
“小姐,你这样,明琴很担心!您不能这么撑着,不能!”明琴过来,跪下苦苦哀求着。
“明琴,不要这样,你先把地上收拾干净,然后我告诉你怎么回事儿。”星雨命令道,眼睛里更有不容置疑的锐气。
“是。”明琴心里一抖,小姐这样的眼神自己从来没有见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不敢再有丝毫的怠慢,赶紧拿出锦帕擦拭着地上的锦毯,然后又清洗干净。
一切弄妥当之后,星雨的信笺已经写好。
明琴蹲坐在星雨膝前的锦毯上,眼巴巴的看着小姐,眼里还有深深的担忧和惊慌。
“明琴。小姐我不是丞相的亲生女儿,我的父母是另有其人。是我们苍月国的征讨大将军,我的母亲是南疆莫旭国的公主,可父亲因为功劳过大,被皇上一道圣旨以叛逆之罪斩杀。全家无一幸免。而当日去传这个旨意的就是林丞相,也许是他动了恻隐之心,也许是和父亲还有些交情,所以就将我偷偷带了回来。”
星雨吸了口气,看着明琴瞪大的双眼,苦笑一声,“明琴,我枉为人子女,活了十多年,竟然不知道我的爹娘是谁!他们抱屈惨遭杀害,而我还沉浸在仇人儿子的怀里享受着生活,你说,他们地下有知,是不是不认我这个女儿呢?”
星雨凄惨的看着明琴,眼里尽是泪水。
“小姐,小姐。明琴明白了,明琴明白了。月公子的信笺就是告诉您这个事情的!”明琴哭着起身抱住小姐,心里的痛楚更是如锯齿狠狠的滑过。
星雨靠在若里的怀里,脸上是死灰一样的寂静,喃喃道:“可是明琴,你知道吗?我怀孕了,竟然怀了仇人的孩子!你说我是不是该被千刀万剐啊!”
明琴一听,心更是碎裂般的惨痛着,“小姐,小姐,我可怜的小姐!”
星雨只是呆呆的看着前方,恍若无物般的瞪着前面的锦毯。
“小姐,我们怎么办?怎么办?”明琴絮絮自语道。
“明琴,我要报仇!我一定要报仇!否则,我的爹娘地下有知,是不会原谅我的!我更不会原谅我自己!”星雨一字一顿的说道,想到皇上杀害了自己一家上下几十口人,他还能安然的坐在那把龙椅上,难道他就心安吗?每当午夜梦回,他就能睡得踏实吗?这样的皇上,不值得留下。
“小姐,小姐。”
你不是为了你的皇位而给我的父母安上了叛逆的罪名了吗?那我就让你看着你的皇位被夺走!我要你尝尽你曾经加诸在我的爹娘身上的痛苦!甚至千倍万倍!
你不是想要一个皇孙吗?我就让你看着你的皇孙夭折!
星雨的眼眸里渐渐迸射着恨意的冷气。咬碎银牙,只为了能够让给了自己生命的爹娘长眠!
“明琴,你拿着这封信给华美姑姑,此外在告诉素儿,用药堂赚得的银子物色合适的人选,打入朝廷三品以上的官员的家里,密切关注朝廷的变化,此外派人与莫旭国的莫轻寒联系,告诉他,我愿意与他合作。”星雨拿过桌上的信笺,低声吩咐道。又拿起一封亲手写的信笺,“这封信笺务必交给莫轻寒!”
星雨擦干眼泪,“明琴,出门的时候告诉轻诺,说我身子不舒服。还有,这件事情且不可告诉任何人,尤其是太子府的人!”
明琴郑重的点了点头,“小姐放心吧!明琴知道轻重!”
明琴匆匆的走出门去。星雨躺回到床上,揉乱自己的头发。呻吟着。
轻诺很快就过来了。看到星雨如此,大惊失色道:“太子妃,您感到怎么样?我已经让人去禀告太子殿下了。太子殿下马上就会来。太医也马上就会过来的。”
“轻诺,没什么大事,只是感到心口发闷,有些烦躁,就想哭!”星雨宽慰的笑了笑。可是在轻诺的眼中,这种笑比哭还苍白。
“太子妃,您要必要喝杯水!轻诺给您倒水。”明琴手足无措的问道,实在不知道自己是哪儿照顾不周,才让太子妃如此,一会儿太子殿下过来,自己该怎么交代啊!
“轻诺,你给我倒杯水吧!”星雨有气无力的强自要坐起来。轻诺赶忙过去扶住。
回身轻诺倒了杯水,试了试温度,凑到星雨的嘴边,星雨轻轻的啜了一口,可哇的一声,又趴在床前吐了起来。连带着吃过的午饭都吐得一干二净。
“妙儿。”一声惊呼,逍遥明月一脚跨了进来。看到星雨这个凄凄惨惨的样子,就忍受不了的心疼。
一把过来抱着星雨,轻轻拍着她的背,厉声对轻诺道:“你到底是怎么伺候的?怎么妙儿病的这样严重。”说罢,接过轻诺递过来的水让星雨漱口。
轻诺噗通一声跪下,眼里含着泪水,“主子,主子饶命!都是轻诺的疏忽!请主子责罚!”
“责罚你,你不觉得自己愧疚吗?”逍遥明月怒吼道,“下去领一百杖责。”
“轩,不怪轻诺,是我,是我。”星雨喘着气,刚刚的一番折腾,真让她损了心神了。
“怎么了?妙儿。”逍遥明月赶紧轻轻拍着星雨的背,帮她顺着气儿。
星雨抬头看着他,脸色泛起淡淡的红晕,羞涩的说道,“傻瓜,你要做爹了。”
逍遥明月一愣,好半天才领会星雨说了什么,狂喜的一下抱住星雨转了几个圈,一边兴奋的问道:“妙儿,妙儿,我的妙儿,你说的是真的吗?我们有孩子了,我逍遥明月的孩子!我们独孤家的第一个皇孙!”
轻诺在一边跪着,闻听此言,更是不断的叩头,“恭喜太子殿下,恭喜太子妃。”
星雨被转的晕头转向,咳嗽着,嚷道:“轩,轩,我头晕的厉害,又要吐了!”
逍遥明月这才停下忘乎所以的行为,抱着星雨坐在了炭盆旁,可下一刻就站了起来,“不行,还是远一些吧。这儿有炭的气味。”
回身又吩咐轻诺,“轻诺,赶快去加些炭来,这个房子里要温暖如春,还有多端几盆水过来,太干燥了也不行。”
轻诺答应一声刚要走,逍遥明月又想起什么,“轻诺,这儿要安安静静的,不能太吵闹!所以你去告诉所有的下人,派到揽月阁的丫鬟婆子,统一不能发出任何声响,不得惊扰了王妃,否则杖责。还有,再选几名懂得孕产经验的产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