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婧婉目不转睛地盯着笔记本:“吹了。”
“为什么?我看着他人还不错。”
“你知道什么啊?”陆婧婉瞪了他一眼,将笔记本啪的一下合上,“不看了,洗澡去。”
……
t型台上灯光璀璨,安初从后台走出来的时候,陆云澈正好走进会场。
虽然因为光线落差的因素,台下是黑压压一片,但是陆云澈坐的位置恰好是t型台的尽头,衣着时尚的迎宾女郎将他迎到最好的位置坐下时,安初刚好走到他的面前。
安初在他的眼前转了一个圈,转头时的目光始终停留在他的脸上,一股独特而又原始的体香味道若有若无地弥散开,陆云澈眯起眼睛,向后靠了靠。
走到t型台出口巨大的聚光灯下,安初再次摆了个pose,然后走入后台。
这是她的最后一次出场,她还以为陆云澈不会再来,谁知道他赶了个尾巴。
安初从更衣室换了衣服,走进化妆间,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开始卸妆。
陆续走回来一些模特,其中有一个女孩像是刚出道不久的样子,天真地凑到安初的身边:“你可真幸福啊!男朋友又帅又多金,还对你这么好,这几场秀场场不拉下。”
旁边又凑过来一个女孩:“对啊,听说你男朋友还是一家国际大公司的总裁,我前几天在一本时尚杂志上看到他的专访了,好厉害!”
安初笑得很甜蜜的样子,却不回应她们。
陆续回来了更多的女孩,化妆间热闹了起来。
正当人们叽叽喳喳地议论安初男朋友的时候,裴珏盛气凌人地走了进来,化妆间里立刻变得安静,女孩们各自散开,回到自己的化妆台前默默地卸妆。
安初听着裴珏缓慢的高跟鞋落地的声音,不动声色。
裴珏还穿着舞台上的衣服,她拖着长长的鱼尾裙摆走到安初的身后,微微躬身,双手搭在安初的肩膀上,看着镜子里面无表情的女子,慢慢说道:“时代真是变了,现在居然流行你这样子的脸,如果回到过去,在青楼里,你连伺候姑娘们的丫环都当不上。”
旁边离得近的女孩们听得很清楚,有的绷着脸,有的紧皱眉头,却都不敢说什么。
安初手里捏着一块卸妆棉轻轻擦拭着自己的脸颊:“所以说,我最庆幸的就是时代变了,命运之神对我的垂爱和眷顾是某些人求之不得的。”
裴珏的脸色变得阴冷,她的嘴脸抽搐了一下,搭在安初肩膀上的双手收紧,似乎是在用力,她弯下腰低头在安初耳边窃窃私语:“希望你的命运之神不会像叶子晏那样离你而去。”
安初的嘴唇没了血色,不知道是因为卸了妆的缘故,还是因为裴珏搭在她肩膀上的手。
“喂安初!”一个女孩兴奋地跑进来:“你男朋友来了。”
所有人的目光看向门口,陆云澈风度翩翩地出现在众人眼前。
裴珏的手倏忽离开,安初像是松了一口气,她转头看向陆云澈,嘴角勾起一抹勉强向上的弧度。
裴珏用手撩了一下头发,像陆云澈走了几步,用非常高雅的姿势站在他面前:“你好,我叫裴珏。”
陆云澈看了裴珏伸出的右手一眼,抬眼看向安初:“不用急,我在外面等你,你慢慢来。”
安初微笑着点点头。
裴珏将手收回来,狠狠地盯了陆云澈一眼,昂首挺胸地走了出去。
……
停车场里,陆云澈刚刚走到自己的兰博基尼前,就听见一个女子的声音。
“我说过我要和你分手,你这样死缠烂打有什么意思?”
女子说完,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这个声音,陆云澈听着有些耳熟。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为了你做了那么多,你现在说分手就分手?你想过我的感受吗?”
“感受?你和我谈感受?别人的男朋友不是总裁就是艺术家,要不然就是名导演,你看看你!我和你在一起什么都得不到,你想过我的感受吗?”
“你要的是那些虚荣的东西,而我给你的是真爱!那些名利对你就那么重要?而且我迟早也会成名,等到那一天你会后悔的,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只有我!”
“你也会成名?你连个普通的画展都开不起,你怎么成名?你前一阵子不是还和我信誓旦旦地说你可以开画展了,而且还是在法国最大的会展中心,我真是奇怪你哪里来的自信,现在又怎样?你为什么不提了?”
男人像是哑巴了一样,陆云澈没有听到他再说话。
“我真是不想和你再说什么了,我一个字都不想再和你说!”
不远处传来高跟鞋落地的嗒嗒声,女子似乎是走了。
陆云澈刚要走出去,却听到女子的尖叫,然后是那个男人的声音,急促而带着喘息:“都是为了你,为了你我才找上了婉婉,我本来想让她为我开画展的,没想到被她发现我和你在一起,现在你又要离开我,你是想要逼死我吗?”
“放开我,你放开我,你这个卑鄙猥琐的家伙!放开我……”
陆云澈双眼中露出寒光,他从大理石柱后走出来,看到庄逸挟持着一个穿着时尚的女子正往消防疏散楼梯口拖去。
陆云澈一个瞬移来到庄逸的背后,右手抬起,像老虎钳一样夹住庄逸的肩膀,庄逸疼得大叫一声,松开怀里的女子,右边的整条胳膊像是折了一样,无力地垂下来。
女子吓得向后退了几步,陆云澈对她点头,示意她离开。
女子一溜歪斜走得没了踪影,陆云澈这才松开夹住庄逸肩膀的手。
庄逸像根软面条一样瘫倒在地:大,大哥……大哥,我,我,婉婉说不会怪我了,大哥你饶了我吧!
陆云澈眯着眼睛:“居然会有人骗到我家里,真是让我意想不到。”
“大哥,大哥,我对婉婉是真心实意的,我虽然想让她帮我开画展,可是我并没有说出口,是真的,不信你可以去问婉婉,我觉得我不应该欺骗一个这么善良的女人,所以我向她坦白了一切,她说虽然不会怪我,但是让我离开,她说过不会找我麻烦的,大哥你相信我……”
陆云澈低头看着吓得瘫软在地的男人,“婉婉说放过你,是她的事,我可没有说过。”
庄逸听了,更加害怕,他吓得想逃,可是却站不起来,他像个瘫子似的,在地上挪动着,向后褪退去。
陆云澈蹲下身,靠近庄逸,用手掐住庄逸的脖子,轻声说道:“伤害我妹妹的人,必须死。”
庄逸还要说什么,陆云澈的手已经发力,眼看他就要被扼死,“啪啪”的掌声从身后响起,陆云澈回头,看到安初一步一步走过来。
“果然是有情有义的好哥哥。”
陆云澈看了她一眼,手下力道收住,庄逸翻着白眼命悬一线。
“我听着你这话不像是在夸我。”
“呵。”安初冷笑:“他就这样死了,真是挺冤的。”
“你这是在为他求情?”陆云澈手一松,庄逸瘫倒在地上,拼命地咳嗽起来。
“我只是觉得他罪不至死。”
庄逸咳嗽了几声,终于缓过气来,那还顾得了许多,爬起来转身就跑。
“没办法,谁让他惹到我狐家,”陆云澈走过来,站在安初面前,眯起狐狸眼:“如果有人欺负你,我也会惩罚他的。”
安初轻蔑地一笑:“如果说,他脚踏两只船就该死,那你岂不是应该千刀万剐了?”
陆云澈安静地看着安初,稍后笑道:“我从来不骗人。”
“哦?”安初挑了挑眉:“我怎么听说你碾碎了无数女人的心?”
“说出来你也许不信,”陆云澈露出一抹邪魅的笑意:“她们都是自愿的。”
安初的笑容消失:“像你这么无耻的男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陆云澈微笑点头,然后走到兰博基尼前,拉开车门,向安初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
六月的清晨,空气十分清新,因为昨夜下了小雨,操场上散发着掺杂着泥土味道的青草香。
凉时拎了两杯咖啡,来到以前她和方璇经常坐着的那个长椅上,将一杯咖啡放在一边,端起另外一杯,慢慢地啜饮。
长椅后面有一棵法国梧桐,枝繁叶茂,阳光从树叶的缝隙里透下来,斑斑点点的光照在她身上。
“我现在觉得上学对我来说没有一点用处,反而对学习法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我现在学会了好多种法术,你可能都想象不到,我现在已经不坐地铁上下学了。”
凉时喝了一口咖啡,望着茵茵的绿草:“咖啡是冰的,虽然早上喝有点凉,但是味道很好,是婉婉前天从巴拿马的艾丝美拉达庄园给我带回来的,我记得答应过你,夏天的时候会做冰咖啡给你喝。”
凉时看着身边长椅上的咖啡,喃喃自语。
“最近我又看了一遍《肖申克的救赎》,快到结束时他开着敞篷跑车行驶在海滨公路上的时候,我似乎都能闻到海风的味道。”
林娆靠在梧桐树后,默默地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