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食堂出来,袭来一阵冷风。许晴桑和方肆月被冻到缩了缩脖子,搓搓冰凉的手而后揣进兜里,快步往教学楼方向走。
到教室了,两人看还有一刻钟才上课,就打算先去打水暖和一下冻僵了的双手。许晴桑刚弯下腰从抽屉里拿出自己的水瓶,紧接着角落里的一件物品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刚要伸手去拿,身后就传来了方肆月的声音:“晴桑,走了吗?”
“喔,好。”
许晴桑应了两声,起身跟在方肆月的身后离开。
快上课的时间,打水的地方并不是很多人,又是刚烧开的水,轮到方肆月和许晴桑还是滚烫的。两人默契地同时将一只手缩进了衣服袖子里,隔着两层布料握着就觉得不烫了,只有些温温的。
“你跟顾止安,和好了吗?”
许晴桑装作不经意地问。
闻言的方肆月微微一愣,想到上午与顾止安在楼梯上相遇的场景。顾止安看她的眼神中好像有些什么改变了——她摸不透的东西。认识顾止安后,她从未见过顾止安那样的表情……好像有些难过又有些受伤。
可顾止安给她的平安夜问候还萦绕在她的耳边……
“嗯。”
方肆月点点头应道。
她想,他们应该是和好了吧。
许晴桑听了才松了一口气,心道那样真是太好了。她和陈让也不用小心翼翼地刻意地不在他们面前提起对方的名字了……心头的一颗大石子瞬间落下,许晴桑总算放松了心情。
抽屉里的那“凭空出现”的东西是一颗细心包装的平安果,红彤彤地看起来美味极了。包装盒上还粘着一片粉红色的爱心便利贴,许晴桑将便利贴摘下来,将苹果放到桌子上。
便利贴上的字很好看、很秀气。
上面的大致意思就是祝许晴桑平安夜快乐,还附上了一首肉麻掉牙的情诗。许晴桑有些嫌弃地眯起双眼,视线缓缓地从上往下,最终停顿到落款处——陈让。
许晴桑眉梢轻挑,举起苹果问左后侧的苏喃:“喃喃,你知道这颗苹果是谁送给我的吗?”
被点到名的苏喃微微一愣,茫然了片刻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给了许晴桑一个几乎不可能的答案,苏喃的答复和便利贴上的落款一样,均是陈让。
许晴桑盯着那首情诗,无言地笑了。
对于陈让那狗爬式的字儿她又不是没看到过,怕是陈让自己也往了,之前是谁帮他补习的课。陈让的字对她而言非常的冲击力,许晴桑估计这辈子自己都是难以忘怀的。
该说陈让是想得多呢还是缺心眼呢。
陈让想用好看的字写个情诗给她留个好印象她自然是知道的,但哪有人拜托别人帮忙写的。不自己亲手,对于她而言又有何意义呢?
许晴桑想如果她告诉了陈让自己知道他是找人代写的,陈让会有什么反应?对方慌乱的神情许晴桑真的是闭上双眼立马就能想象的出来。
“陈让送的?”
“嗯。”许晴桑点点头。
方肆月了然地点点头,想着这陈让还真是有心。许晴桑不让他来班级门口找自己,那他就午休时间偷偷来,只为了不想给许晴桑造成困扰。
“肆月……”
“什么?”
许晴桑的声音带了些哭腔,眼眶也不自觉的红了一圈……这反应可是吓坏了坐在那儿的方肆月,回过神来想给许晴桑找纸巾,直接被许晴桑摆摆手拒绝了。方肆月镇定下来,瞧见许晴桑那挂在嘴角的笑容,心里长舒一口气。
不是因为难过才想哭就好。
“上一个这样对待我的人还是我奶奶。”许晴桑说着说着就笑出了声来,眼泪有夺眶而出的架势,下一秒就用袖子狠狠地擦去了泪水,“你说陈让他是不是个傻子。”
陈让傻到让许晴桑都看不下去了,她总在陈让面前耍脾气、任性,她总想让陈让看清楚她不好的一面,来让对方今早离开她——并且离得远远的,但陈让始终不为所动,一心一意在她旁边待着。
是赶也赶不走。
许晴桑有时在面对陈让的示好,还会想自己到底是何德何能,才能摊上陈让这么个喜欢她到这么卑微的傻大哈。
“……”
方肆月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许晴桑的话。
只好低下头,手指扣着桌板上那微微明显的三个字——林和言。
陈让追求许晴桑的经过,方肆月大致知道。她现在开始比对起自己和陈让……她为了林和言改变,陈让则是为了许晴桑……
比较下来,他们都是一样的。
因为喜欢得太深了,所以才愿意为对方变成他们想象中的那样。
“我们都是一样的。”
白麓到a大的练习室,本想看看st2有没有好好在排练明天的演出曲目。刚一进屋就瞅见了一副诡异的场面——林和言站在话筒前抱着把吉他看着手机笑,其他三人像是见着了什么怪物似的,躲在墙角瑟瑟发抖。
白麓微微蹙眉,走上前一手劈在了白弥的后脖颈。
“你们在干吗?”
白弥吃痛地揉揉被打疼的地方,委屈巴巴地指着林和言那儿,小声抱怨:“阿言这样好几天了……我们怕。”至于为何不大声,那是因为白弥不想受到林和言惨绝人寰的摧残。别看林和言平时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白弥用自己的架子鼓担保,林和言整个人切开来,里面绝对是黑的!
白麓无视了白弥快哭的表情,三步并作两步,在其他三人“鼓励”的注视下走到林和言身旁。“阿言,在看什么?”
闻言的林和言抬头,注意到站在自己身旁的人是白麓后,笑着收起手机摇摇头:“没什么。”
“好了,你们快过来最近确认,练习一遍。没时间了。”
白麓伸手招呼缩墙角保身的三个人。
白弥他们闻言,快速归位。
林和言活动了一下拨动吉他弦的那只手:“白麓哥,明天我回趟z高,演出场地我自己过去。”
“来得及吗?”白麓皱眉询问。
林和言想也没想就点了头:“嗯,z高到那边也就二十来分钟的车程,我们演出顺序还比较靠后。放心吧,我不会迟到的。”
“那苏俏呢?”白麓想到苏俏昨天还说要搭他们的车一块儿去场地。
林和言都不跟他们一起了,苏俏怎么还想着搭趟顺风车?
“我一个人回去。”
也没说苏俏该怎样,林和言的这句话白麓也大致懂了,就是他回高中没有告知给苏俏知道。
话说到这里,白麓也不好问的太细,就点头同意了。最后也只说让林和言明天的乐队演出不要迟到就离开了练习室,让他们好安心准备。
“阿弥,之前托你买的东西买到了吗?”
“买到啦。”白弥漫不经心地点头,“我朋友在外省寄过来的,下午三四点包裹就能到。到了我拿去你寝室给你。”
“谢啦。”
林和言也是等待了许久才等到了方肆月的回复,心里虽然明白方肆月一定会回,但等待的过程太漫长了些,还是让林和言心里没了底。
林和言不会忘记那天收到回信时,他雀跃的内心。
肆月:……是道谢的谢礼吗?
肆月:如果这样就不用啦,能帮学长我也很开心的……
林和言几乎能够想象出来方肆月是以什么表情打出的这几句话,低下头无奈地笑了两声。
林和言:不是,是圣诞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