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上次陈让说去接顾止安出院的日子也过去了好几天了。
快要期末考试了,这几天的方肆月除了和那整套整套的习题打交道,更多的就是在课间有意无意地路过顾止安的教室门口,视线总是不经意地往班级里看去。
她都快将所有人的脸都记住了,却还是没有如愿看到顾止安。
别说人了,顾止安的位置始终不变,没有人动过的痕迹。
方肆月后来也有尝试过发送消息给顾止安,最后的结果是没有任何的回应,所有的消息石沉大海;她也有尝试过拨通顾止安的电话,可回应她的始终只有冷冰冰的女声让她稍后再拨……
顾止安整个人就像是消失了一样,在方肆月的世界里没有了半点的消息。
方肆月再一次站在顾止安的班级门口,不断有路过的人越过她。她站在那儿,听着周围人的说话声,嬉笑声……她打从心底里察觉到了自己的无力感。
这种压抑的感觉让她觉得不是很舒服,还有种传达到心底的无助感。
原来,她是这么弱小的人类。
“肆月?肆月?”
许晴桑用笔头敲了敲方肆月面前的桌板,语气微微加重。
方肆月回过神来,一脸木地抬头看向许晴桑,原本还有些呆滞的眼神这才恢复了一些光彩。“晴桑?怎么了吗?”
“你还问我呢。”许晴桑站起身,干脆面对着方肆月坐下,有些抱怨地说,“肆月,你又在发呆了。”
“啊……是这样吗?抱歉,抱歉。”
方肆月揉了揉有些疼痛的眉心,给了许晴桑一个带有歉意的笑容。
许晴桑说的没错,最近她发呆出神的频率的确是有些高了。
上一秒还跟朋友们谈天说地,下一秒就开始放空,而后进入了自己的精神世界。
不是许晴桑把她喊醒,就是许晴桑把她摇醒。
方肆月每次都感到抱歉,让他们担心了……但下一次改什么样还是什么样。
“你最近到底是怎么了?”许晴桑趴在桌子上,长叹一口气,浑身无力地问方肆月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状况啊。“你的脸色好像不太好啊,是感冒了吗?还是生病了?有没有哪里感觉不舒服的?”
许晴桑说着说着就直起了身体,抬手就放到了方肆月的额头上,跟自己额头的温度做了个对比。歪歪头,并不烧啊。
“没有……可能是最近没怎么睡好吧。”
每当到了夜晚,寝室灯一熄灭,方肆月就开始想东想西。
把最近发生的事情想了一遍又一遍,也整理了一遍又一遍。
到后来,整个脑袋里都是这么些事情,把她的睡意是完全挤没了。
方肆月就只能睁着大眼睛看天花板出神。
知道后来看了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再不睡就要影响白天的学习了,方肆月才紧紧闭上眼,强迫自己睡着。
但那也是半梦半醒之间的。八壹中文網
以至于到后来起床了,方肆月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睡过觉了。
“这样啊,那今晚早点睡吧。”
“嗯,我知道了……”即便是知道了,方肆月也只能尽量,方肆月抿着唇苦笑,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抬头看许晴桑,声音急切地询问,“对了,晴桑,你最近有联系过陈让吗?”
许晴桑闻言一愣,想着方肆月问这些是要做什么。“应该算有吧……怎么了?”
许晴桑说的不确定,因为就连她自己读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有联系。
陈让还是有每天找她聊天的,模式也跟之前的差不多。说些冷笑话逗许晴桑,也会跟许晴桑聊每天发生的事情。
以前的许晴桑还会“礼尚往来”,将自己身边的趣事说给陈让听。但最近不这样了,她不知道怎么了,陈让来找她,她总能想到那天陈让离去的背影和变得很奇怪的她。
一股无名之火就在心里燃烧起来。
回应陈让的话也是冷淡地不得了。
陈让就算再傻也是察觉到了,就如昨天,他还有好多话想跟许晴桑说来着,但感觉到了许晴桑的敷衍,便也关上了话匣子。
“晴桑学姐你累了吧?那晚安。”
“晚安。”
这是他们最后的聊天记录。
今天到现在陈让还没有来找过她。
许晴桑觉得心里有些失落落的,就想努力忘掉陈让的一些事情,今天就快要成功挨过去了,倒是被方肆月无心的一句话又勾了起来。
许晴桑知道这次是自己的问题,她太过分了,陈让不来找她,或者不想再理她了也是应该的啊。
她哪有资格难受和生气呢?
“我就想问问陈让,最近顾止安在干嘛。”这么说有些怪,方肆月立刻又补上一句,“他最近好像没来上课,我怕他出事来着。”
许晴桑也没多想,以为方肆月就是单纯的担心顾止安出事而已。
毕竟这是有先例的,上次要不是陈让及时发现晕倒在卫生间的顾止安,他的病情可能更加严重了。
“接出院的那次提过来着。”许晴桑抬起头想了想,“好像是说顾止安一恢复就又像之前一样剥削他了,让他帮忙拎行李回家却不让他跟着进去。还强行压着车门不让他下车。陈让是这么说的。”
许晴桑光是想想就能脑补出来陈让一脸不愤地对她吐槽顾止安种种不是的模样。
“这样啊——那他应该没事了。”
“不过最近陈让好像都没提顾止安了。”许晴桑想了想,如实说道,“既然你这么担心,我帮你问问陈让?”
“……啊,可以吗?”
“可以啊,等下课回寝室了,我就帮你去问问他。”
方肆月松了一口气,点点头,笑着说:“晴桑,谢谢。”
“没关系啦,我们俩这么好的关系了,不用说谢谢的。”
许晴桑想,她才不是向陈让示好呢,只是方肆月有事情托她问陈让,她才会去主动找他的。
许晴桑在心里跟方肆月说了无数声的“对不起”,即使没对方肆月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她总觉得自己是在利用方肆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