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支书,我觉得,我们接下来秋季选举,都可以不选举他了。”
“是啊,纵容儿子克扣知青工分,这大白天的还来杀人,这可是滔天大罪啊,心思太坏了,这样的人,可不能做支书!”
本来,其实,一个村子的支书,是人人忌惮的角色,这要是放在百十年前,都能够掌握整个村子里人们的生杀予夺的权力的。
吴大同是本村原住民,这个磨盘屯因为在山沟沟里,又偏僻,当初逃荒来的人许多人,来了之后,也就不想出去了,便在这里落了脚。
所以,大家对支书不驱逐他们,已经感恩戴德了,哪里还会去忤逆他。
尽管,这些年,随着社会形势越来越好,吴大同的变化也很大,胃口大了,心也变得狠起来了。
但是,村民还是选择隐忍,毕竟,他是全村最有话语权的。
只是,这一段时间来的事儿,算是彻底激怒了村民了,涉及大家的工分利益的,还有涉及人性的东西,吴大同做的越来越过分了。
“啊啊啊……别扎了,让我死吧,我不要活了。”李二赖子受不了了,他一边哭着,一边喊着。
“唔,啊!”
吴大同知道,他得忍着,不然的话,这条命就丢了。
但是,张翠芝这个女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扎的太重了,他疼的也想死了。
镇长来了,是坐着胡天翔所长的车子来的。
一路下来,镇长的脸色就没好过。
“吴大同,这些年里,越来越不像话了,瞒报正产队的业绩,多报食堂名额,他儿子明明没有儿媳妇吧,但是,一人却领了双份的工资,这些事情,我都给他放在那儿,准备过两月重选的时候,找他谈话呢,他倒好,提前作起来了。”镇上骂骂咧咧的。
“这一次更离谱了,竟然趁着霍建泽去后山采石头,他要去杀人,简直是疯了。”胡所长说道。
“这个是小雨那丫头说的吧?”镇上问道。
“嗯,小丫头在电话里说的,不过,小孩子的话,不能当做证据!”胡天翔知道镇长的意思。
“他们也不会承认。”镇长说道。
这种时候,只要吴大同他们不承认,这就不是故意杀人罪,主要现在,他们自己反而伤的更重,这就更不好定性了。
“吴伶俐如果知道她儿子被这样对待,估计都要直接去敲碎了吴大同他们俩的脑袋!”胡天翔说道。
“对,那可是个暴脾气。”镇长坐直了身子,摇头道:“他们孩子的事情还没处理好,又来这么一出,是想进去一起照顾儿子?”
“都是不省心的东西。”镇长恼怒的道。
“那不是小雨吗?”胡天翔将车子停下来,喊道:“小雨来,上车,胡伯伯带你。”
小雨上了车,坐在镇长身边。
“镇长伯伯,他们可坏可坏了。”小雨说道。
“那你跟伯伯再仔细的说说,当时是怎么回事,什么个情况。”镇长转过身坐着,跟小雨说道。
小雨就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说的清清楚楚。
直到车子停在大队部,小雨还说了一阵子,她才和镇长一起下了车子。
赵红梅在大队部等着两位领导,见镇长他们来了,她赶紧带上人拉着小雨一起带领导去了后山。
山村小道很窄,不好走,一支队伍前后拖了好长。
镇长很少下乡来的,所以,不管是知青还是村民,都停了手里的活儿,一起来围观了。
一时之间,整个村道上,站满了人。
“你说,咱们这磨盘屯这个月里,真是太热闹了,大事儿小事儿不断,这派出所也是隔三岔五的跑呢!”
“这一次,支书估计不成了,那野蜂可毒了,被蛰成这样,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好呢。”
“该,就让他被毒死才好,平时克扣我们工分和粮票,还总是要吃拿我们的,我倒是觉得,不如让吴大队长做支书,再选一个靠谱的就行。”
村民们窃窃私语的,对于吴大同,其实没有几个人真正喜欢。
后山入口不远,还是围着一群人,不知道谁喊了一声:“镇长来了。”
所有人都往旁边让了让,纷纷闭上了嘴,沉默的看着镇长朝着吴顺走过去。
“镇长,真是麻烦您了。”吴顺过来和镇长握手,满脸愧疚:“这事儿,我想,得镇长您来,才能够彻底解决,不然,我也不敢贸然评判这些事情。”
镇长看着吴顺,他哪里能不知道吴顺是什么心思,他抬手拍了一下吴顺的肩头,道:“挺好,有事儿上报,是对的。”
“镇长伯伯。”江暖走来,打了个招呼。
“嗯,咱们这见面真快。”镇长看着江暖,一脸宠溺的笑着。
“怎么弄成这个样子?”胡天翔尽管做好了心理准备,他也见过被野蜂蛰的人,但是,他还真是没见过,像现在这样,这么惨不忍睹的场面。
“送镇上卫生院来不及了,所以我们就用了老法子。”吴顺说道。
“别动,还差了几针就好了。”张翠芝没有管什么领导来了,她只是手起针落,一下下的扎在吴大同身上。
看着那粗壮的用来纳鞋底的大头针,再看吴大同和二赖子两个人,此时不单单是满身泥土,这脸上身上,都被扎的小窟窿流着血,血水混合着泥土,要多吓人就有多吓人。
“这山上还有不少野蜂窝吧,回头报上去,让县里面的人过来一下,处理掉。”镇长说道。
“我已经让我媳妇上报了。”吴顺点头道。
“弄好了,先把他们送去镇上卫生院,等过两天,胡所长,你来处理一下这个事情。”镇长转头,对胡天翔说道。
“是!”胡天翔点头,他带了一个手下小张过来,俩人一起去了后山查看野蜂窝的情况。
干警小张在原地观察了一圈,之后道:“这野蜂,估计是有人故意破坏了,才跑出来的。”
“嗯,这里还有蜂蜜。”胡天翔蹲下身子,用手指沾了一些粘稠的东西,闻了闻,说道。
这师徒俩互相对眼,有些事情,他们其实一分析,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