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青辞
“没有，怎么了？”
萧无妄一愣，扭头诧异地看着卫绮萝，“怎么问起这个？”
卫绮萝看他眼神不像是装的，心下有些疑惑。
太后手上那个襁褓，明显是女孩子的，到底怎么回事？
忽的，想起卫雪瑶进王府，宫里还要给配个丫鬟，便顺口问了句，“对了，宫里不是说要给卫雪瑶配个丫鬟吗？”
“她叫什么名字？原先是哪儿的？”
萧无妄回神，道，“那个丫鬟叫青辞，原先在太后身边伺候，住在永宁宫。”
“哦。”
卫绮萝点头，“那太后和母妃之间，不是说有过节吗？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萧无妄摇头，“具体怎么回事本王不太清楚，我问过母妃好多次，母妃提起太后都很生气，但却不知是何缘故。”
“她不愿意跟你说？”
卫绮萝有些惊讶。
老王妃非常宠爱萧无妄这个儿子，母子两人也相互信任，老王妃怎么会把事情瞒着萧无妄呢？
直觉告诉卫绮萝这不太正常。
当天晚上。
等大家都睡下之后，卫绮萝换上夜行衣，再次离开了王府。
轻功进了紫禁城。
绕开巡逻禁军，来到了太后住的永宁宫。
四下搜寻一番，终于找到了丫鬟住的厢房。
跃上屋顶，掀开瓦片往下看。
屋里烛光亮着，只有一个身穿绿色宫裙的宫女，正坐在镜子前面。
这本也没什么奇怪的。
可卫绮萝在镜子里看到的场景，却着实把她吓了一跳。
这个宫女长得很美。
可她现在却像是被怪物附身了一样，浑身上下青筋暴起，面容扭曲脖子粗壮，看上去十分骇人。
她紧咬着一块手帕，努力压制着自己的呜咽声。
双手紧握。
血从掌心里一滴滴落下。
从这个角度，看不到她本人，只看到铜镜折射的场景，感觉跟闹鬼了一般。
凝眉盯了半晌。
她跳下屋顶，匕首从门缝里穿过，挑起了门顶。
啪嗒一声！
门顶掉了下来。
卫绮萝推门走了进去！
里面的人倏地扭头，在看到站在门口的黑衣人时愕然瞪大眼睛，“你是谁！”
一把拽下嘴巴里的手帕，她嗓音沙哑的问了句。
眉心紧皱。
脸上冷汗一滴滴落下来。
她的眼神有些涣散，显然快坚持不住了。
“我可以解你身上的蛊。”
卫绮萝开门见山，举步走到椅子上坐下，翘起了二郎腿，闯入皇宫禁地，也胜似闲庭信步。
青辞被她身上的气场镇住。
还未想到怎么回应，就见她抬头睨了她一眼，道，“把门关上。”
“……”青辞蹙眉。
脚下打颤地走过去，合上了门。
“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我可以解你身上的蛊……”她抬起头来，看向她，眉心紧皱，“但我有个条件。”
这宫女看上去应该有二十几岁了。
但是她的脸，却不太正常。
“你说。”
青辞咬了咬牙，答。
“我暂时还没想好。”卫绮萝摇头，“但我随时会找你……当然不会要你性命，也不会伤人，更不会害人。”
“你不必有心理负担。”
“这么简单的要求，你干嘛找我？”青辞蹙眉，显然也是个狠角色，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脑子依然非常清楚。
卫绮萝回答得也十分直接。
“因为，只有你，马上要进摄政王府了。”
“……你要办的事情，和摄政王府有关？”青辞噎了一下，盯着她。
“这里是皇宫，你怎么进来的？”
她眼底凝聚了深刻的警惕。
嘴唇干裂，显然十分痛苦。
但即便这样，也没很快屈服。
卫绮萝笑，“这种防卫，也就挡挡普通人，挡不住我。”
“你很清醒。”
“我喜欢清醒的人。”
青辞被她的气场笼罩，凝眉反问她，“你这么厉害，为什么要找我？我相信没什么事情，是你办不到的。”
卫绮萝闻言轻轻摇头，笑了。
“小姑娘太天真。”
“武力这种东西，可以令人敬畏、恐惧，跪伏，却不能换来爱、和更美好的事物。”
“我既然来找你，那我要的东西，肯定和我的实力无关。”
“……”青辞凝噎。
她竟然无言以对。
“你当真可以解了我的蛊？”
她信了半分，下意识的睨了眼太后寝宫的方向。
“当然，但你也要回答我，这蛊的来龙去脉。”卫绮萝没着急给她解蛊。
这蛊明显已经下了很多年了。
她被折磨了，也很多年了。
不至于这一次撑不过去。
青辞坐下来。
眼底逐渐幽暗深沉，就连嗓音也都像是从鬼域传来的，“小时候的事情我记不清了。”
“但是有个老嬷嬷说，我原本是宫外谁家的小姐，只是被母亲抛弃了，所以才……”
卫绮萝打断了她，“哪个嬷嬷？”
“太后娘娘身边的刘嬷嬷。”
“蛊是太后下的，宫里有个人擅长蛊毒，一直跟在太后身边，这些年来，她一直都在折磨我。”
“有人说，她和我娘有仇。”
“你知道你娘是谁吗？”卫绮萝已经猜到了什么，虽然不知道老王妃的女儿为什么会沦落到宫里当奴婢，还被虐待至此的原委，但她确定，青辞肯定是摄政王府的女儿！
但青辞却摇摇头，“没人跟我说过。”
“把你的面具掀开。”
卫绮萝盯着她的脸。
青辞闻言有些震惊，“你……看出来了？”
“小伎俩而已。”
卫绮萝凉凉一笑，“这也是太后吩咐的？”
“是，这种面具，我从小到大，已经换了三个了。”青辞眼底，一片恨意。
抬手，把面具撕了下来。
面具下面的皮肤因为长期不透气长满了疹子，卫绮萝看得触目惊心。
那是湿疹。
那么痒，这么多年，她怎么过来的？
“戴上吧。”
她起身来，眼底一片寒意，“说了哪天进王府吗？”
“也就是这几日。”
青辞道，“具体没说。”
“我现在可以给你解了蛊，你脸上的湿疹……晚上擦点药吧，白天再把面具戴回去。”
她那张脸，和老王妃几乎一模一样。
要是让老王妃知道她这些年受了那么多罪，不知道要多心疼。
太后这一招，可真够毒辣的！
“你闭上眼睛，我先把你身上的蛊压回去……蛊虫在体内时间太长了，需要一阵子才能彻底解除。”
“一次性解除变化太大，容易被人看出来。”
“……谢……谢谢。”
青辞有点云里雾里的，闭上了眼睛。
今晚的经历，像是梦一场。
“千萝。”
卫绮萝心下低唤了一声。
屋里光线一闪。
一种无名的鬼魅气场笼罩了房间，与此同时，青辞几乎爆裂的血管迅速瘪了下去，体内风平浪静。
青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这……这么快吗？”
她怎么感觉，她还没动手啊？
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