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历五月二十九,春日宴前一日。
弘一大师到访北安,看架势,似乎要参加春日宴。
浅语比北安王濮阳谦早得到消息。
顾不上管矿山这边事了,默默擦了擦自己的流光剑。
弘一大师十分低调,没有让濮阳谦声张,带着两名弟子,出现在濮阳谦的御书房前。
弘一大师已经九十六岁,可看起来只有五十左右岁的模样,用浅语的话说,那个老匹夫,自己出生时就如此模样,现在自己都快一米七了,还是如此模样。
弘一身上披着一件红色穿插金线的袈裟,好似黑熊精偷的那件,分外亮眼。手中拿着一把金灿灿的禅杖。
大高个,身量笔直,眼窝深邃,看起来十分结实,并不肥胖。
濮阳谦领着弘一教授过的凤卿和君阑在殿外迎接他。
几人眉目谦和,一看就是对弘一十分尊重,就连平日里傲睨一切的君阑都眉眼谦逊,低下头行着标准的弟子礼。
忽然,一声破风的响声,宫殿顶上飞来一人,一身黑衣蒙着面,手中持一把银色狭长的宝剑,剑尖直指弘一大师喉咙。
说时迟那时快,不等众人反应,黑衣人已经到了弘一面前,就连君阑凤卿二人都没抓住那人的衣角。
濮阳谦大惊,“大师快闪开!”
弘一眉头都没皱,手中禅杖一挥,直接与剑刃相碰。
“砰”的一声,弘一向后倒退两步。持剑的黑衣人也一个翻身落地。
黑衣人又上前,君阑凤卿拔剑就迎了上来,过了两招,黑衣人似乎并不想伤害他们,手下留了情。
可手中动作极快,二人只觉得他手中好似是流光剑!
弘一大师一看来人就心中明了,冲着二人朗声道:“你二人退下吧,看来此人是冲我来的!”
说着就持禅杖上前偷袭,一禅杖就冲着黑衣人后脑砸下去去,似要将他砸的脑浆炸裂。
【官方吐槽:挺大岁数还偷袭!】
黑衣人好像脑袋后边长了眼睛,向下一蹲,胳膊以极其不可思议的姿势拿着剑向后一百八十度一挥,让人都分不清哪是她的正面。
一剑直扎弘一胳肢窝,只听哗啦一声,将弘一美丽鲜艳的袈裟一剑划开半片。
弘一破口大骂:“你这死丫头,老子新买的袈裟又让你弄的像块破布,看我今天不拿下你的小命!”
黑衣人没说话,持剑直刺弘一胸口,两人一顿恶战,都恨不得取了对方狗命。
君阑极其兴奋,他从没看过如此精彩的打斗,附在凤卿耳边道:“浅语这功夫实在是刁钻,不知从何处出手的,招招致命。”
凤卿也觉得看的如此痛快:“弘一大师好似慢慢熟悉了她的章法,不取了浅语的命誓不罢休。”
没错,黑衣人正是二人口中的浅语。
最不淡定的就数濮阳谦了,看着两人你追我赶,打的不可开交,急得直跺脚。
最后浅语一剑砍在了禅杖上,弘一大吼一声,“停停停,我输了我输了!”
浅语这才停下来,一把拽掉了面上的黑布。
浅语似乎对这一仗十分满意,笑的两个酒窝分外可爱,“老和尚你倒是继续啊,反正最后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不过弘一不觉得她可爱,气的把禅杖向地上一扎,地砖都干裂一块,“你那意思,我都得死呗,你死我活,不是一个意思吗?”
又冲过来拿着禅杖放到浅语面前,“你看看,你看看,我这禅杖让你砍出个印子,你再看看我这袈裟,又毁了,赶紧赔钱!”
众人从没见过弘一如此癫狂的模样,差点没惊掉下巴。
浅语笑盈盈的道:“你注意形象,现在活像个老疯子!”
“我就是疯子,我还要什么脸啊,你给我留脸了吗?”弘一又是一禅杖砸在地上,又扎碎一块砖。
【濮阳谦:我活四十多岁御书房门口的砖也没碎这么多块。】
浅语只觉得弘一的口水都喷在自己脸上了,嫌弃的擦擦脸。
弘一看着自己一说话她就向后躲,感觉她十分嫌弃自己,又是一通怒吼。
“你小时候不还说,我死了你给我收尸吗?怎么现在我还没死你就嫌弃我了!”
浅语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尖,“我小时候惦记你那点银钱,所以总想让你死,现在你都九十多了,还身体挺硬朗。”
弘一气的都要长出头发了,又听浅语说:“不如——”
弘一怒吼一声:“不如什么,别废话!”
“不如下次我刺杀你,你配合一下,我就能名正言顺继承你的财产,再顺便给你收尸。”浅语说完一溜烟就跑进了书房。
弘一一边追一边喊:“你又要跟我抢位子,我都这么大岁数了,你懂不懂得什么叫尊老爱幼?”
几人在门口又听见浅语说:“你也得爱幼啊,我还是女皇呢,我得上座!”
“你这个女皇,明天我就让你当不成,就说当年弄错人了!”
“弄错了也没事,你说那个人是谁,我连夜取他狗命。”
弘一带来的两个徒弟看濮阳谦父子三人风中石化的模样。
普行笑着上前开解,“没事的,他们一见面就是如此,施主不必介怀。”
濮阳谦哆嗦着说:“只…只是没想到弘一大师竟然有如此童心罢了。”
普照上前双手合十说道:“师父每次和女皇吵完,都十分开心的,其实他是听闻女皇在北安,特意来找她吵架的,只是这两年女皇刚刚习剑,总想与师父比试一下,让各位见笑了。”
濮阳谦还有他那两个好大儿,坐地蒙圈!
普行伸手比划了一下,“请进吧,想来吵完了。”
三人像客人一样被请进了书房,
君阑小声问凤卿:“这弘一大师以前对你我如此严厉,是不是并不喜爱我二人。”
凤卿刚点点头还没回答,没想到浅语耳朵极好用,坐在主位一拍桌子:“老和尚,还敢对我夫君严厉,看我不要你命!”
弘一也站起身,“你这个丫头片子,老衲那是帮你调教的,你还不领情!”
浅语撇了撇嘴:“切,就是让你教歪的,一个个现在十分不听话!”
弘一当时迷了眼睛,看来是真生气了,坐下身悠悠的整理整理破败的袈裟,冷冰冰的嗓音响起:“你们二人敢不听小浅语的,我要你们小命!给老衲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