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房门一关,方灼就翻身坐了起来,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
“所以不是被猫猫狗狗叼走,而是被萧崭叼走了?”
啧啧,他是真没看出来,安王殿下看着挺正经的,怎么还干这种事。
233替主角辩解,“是捡不是叼。”
“你早就知道?!”方灼不高兴了,“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想当初贴身肚兜这么奇怪又的东西不见了,他可是在王府找了好久,这货竟然就那么眼睁睁看着!真不够义气。
233理直气壮,“你又没问我。”
方灼悲痛,“无情无义,见死不救,呵。”
233,“……”
方灼撇了撇嘴,盘腿坐在木床正中央佯装生气,结果突然傻笑起来。
萧崭为什么痴汉,肯定是因为喜欢呗,这是个好事,不该批评,应该鼓励才对。
就是不知道,安王殿下要是知道自己的高冷人设碎成了渣,心会不会痛。
突然想起什么,方灼坐直问道,“我感情线动了吗?”
系统说,“没动,倒是第三颗星星的另一半开始闪了。”
方灼郁闷,那么情真意切的搞了一场,萧崭竟然不为所动,屁股白痛了。
他气呼呼的穿上衣服下楼,走到一半又倒回去,扒着柱子往下偷看。
一楼大厅里,萧崭背对着他,站在那一大桌子菜前,侍卫正态度恭敬的说着什么。
只见萧崭挥了下手,士兵就闭上嘴退下了。
男人在原地又站了片刻才坐下,拿起筷子开始夹菜吃。
这一桌子菜有荤有素,有咸有辣,对于向来喜好清淡的萧崭来说,绝对是个不小的挑战。
方灼在柱子后站累了,便席地坐下,撑着下巴继续看。
男人的动作慢条斯理,像在细细品尝,又像是在思索什么,不知不觉间,一大桌菜竟然已经少了三分之一。
方灼皱眉,冷菜冷饭吃了伤胃,照他这么吃,不到中午就会拉肚子。
堂堂一个王爷,若是在训话时突然一脸狰狞的捂住肚子,形象和面子还要不要了。
方灼仰头看向四周,眼睛忽的一亮,冲之前和萧崭说话的侍卫招了招手。
侍卫上楼,见他偷偷摸摸的,下意识压低声音问道,“王妃有何吩咐?”
方灼指了指下方,“你去请示一下,问问王爷要不要热热菜。”
“刚刚我已经问过了。”侍卫说,“王爷说不用。”
方灼“啊”了一声,“为啥?”
侍卫回想起王爷当时垂眸凝视的神情,说道,“大概因为是您亲手做的,假他人之手重新热一番,意义就不同了吧。”
他说完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我就是瞎猜。”
方灼伸手拍了拍侍卫的肩膀,兄弟,你可能猜对了,你家王爷那么闷骚,脸上越平静,心里越汹涌,没准还真是这么想的。
“下去吧。”
侍卫行了个礼,继续巡逻。
萧崭对这桌饭菜的珍视程度,远远大于方灼和侍卫的猜测。
早在他八岁那年,他和皇帝的亲娘就落水淹死了,自那以后,两兄弟就被接到了皇后,也是当今的太后膝下养育。
萧崭儿时的性格其实有些内向,不如兄长会讨皇后欢心,时常被冷待。
皇后会像母妃一样,亲自下厨为兄长做可口的家常饭菜,而他永远只能守在自己冷清的宫里。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他不会哭不会哄,就只能饿着。
先皇事务繁忙,即便是再宠他也无法顾及周全。
久而久之,萧崭就更加内向了。
如今眼前的这一桌菜,曾是他儿时梦寐以求的。这每一道菜,哪怕是曾经不愿意碰的,如今也成了稀世珍馐。
就在这时,安静的氛围中,系统突然说,“另外半颗星亮了。”
感情线:三颗星。
方灼看着那几颗金色的星星,并不觉得高兴。
一顿饭菜而已,就能拉高半颗星的感情值,这说明萧崭的内心深处,是很期盼有个温馨家庭的。
而之所以期盼,是因为没有得到过。
哎,以后要对他更好才行。
这一晚萧崭没回来,一直留在府衙布局城防,方灼起床,抻着懒腰从屋子里走出来,突然听见院子里,掌柜家的小女儿正蹦蹦跳跳的唱歌。
“安王在,山河在,国民兴,世太平。安王辞,山河败,国破之,民哀之。”
小女孩儿甜美的声音,像是刺一样扎在方灼心上。
他丢下碗筷跑出去,拽着小女孩儿问,“你刚刚唱的歌是谁教你的?”
小女孩天真道,“是隔壁阿旺哥哥叫我的,你想学吗?我教你。”
方灼拉住她的手,温声说,“大哥哥想跟阿旺哥哥学,你带我去找他好不好?”
小女孩歪头想了想,“好。”
直到走出去客栈,方灼才知道,根本不需要找什么阿旺,大街小巷的孩子都在传唱那首歌谣。
他抬头,远处一座三层高的酒楼上,一个书生打扮的男人,正在洒纸。
纸张被风一吹,刮得到处都是,方灼跳起来拿到一张,上面的内容和小女孩唱歌歌谣一模一样。
相信很快,萧崭就会被召回宫,皇帝会当中责问儿歌的由来。
萧崭否认,皇帝手里就会出现一百件,一千件伪造出的证据或是证人。若是承认,那就是公然忤逆,死路一条。
当然,还有第三种可能性,他们家王爷抗旨不遵,现在就反。
当天下午,县城外突然多了一批士兵,他们从边关赶来的敬安军。
敬安军被一分为二,一部分继续戍守,一部分前来支援。
带队的将军带着众将士站在城门外起誓,将誓死追随安王。那声音气势雄浑,几乎要震动天地。
城中百姓对军机政务不甚了解,看得云里雾里,既然自己生活没有受到影响,那就该干嘛还干嘛。
倒是瘟疫越来越严重,病死的百姓人数正在不断增多,就连大夫都被感染,死了两个。
身体无恙的几个大夫都被吓到了,除了两名山野村医,其余人都不愿意再去诊治。
萧崭正在发愁,第二天,突然来了很多和尚。
带头的竟然是青龙寺的老方丈,他让弟子们就地将带来的草药拿出来煎熬。
萧崭接到消息,从城里出来,躬身喊了一声师父。
方灼偷偷摸摸躲在城墙上看,暗自佩服,套路,都是小说经典套路。
这位老方丈多半是自己找上门的,一见面就对年幼的萧崭说,“我见你骨骼清奇,将来必成大器,不如就认老衲为师吧。”
方灼猜得八九不离十。
方丈和先皇曾是莫逆之交,每回先皇去青龙寺上香,都要绕到后院去找方丈谈经论道,再下几盘五子棋。
没错,就是五子棋。
用方丈的话来说,越是浅显,越有深意,若能参破,离佛不远。
方灼,“五子棋这么神?”
233也挺纳闷,“可能是吧。”
方灼撇嘴,“我看他们就是没耐心,围棋半小时下不完一局,五子棋撑死了十分钟。”
233,“……”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方灼收回思绪,继续toukui。
萧崭对方丈非常恭敬,亲自将人扶进了城。
方灼这个媳妇,终于该上场见师公了,他提着袍子跑下城楼,以风一般的速度狂奔回客栈。
屁股还没坐热乎呢,萧崭带着老方丈回来了。
老方丈那张脸非常庄严,耳垂也大,就跟个活菩萨似的。方灼有些拘谨的,跟着萧崭喊了一声师父。
老方丈用那双睿智的眼睛,直盯得方灼看了许久。
半晌,他才侧首对萧崭说,“你们是注定的缘分,既然在一起,就好好珍惜彼此。若是此生缘灭,亦不必忧怖,有缘自然还会相见。”
方灼听完这一席话,头皮差点炸了了,心慌意乱,“阿三哥你快出来,你检测监测,这和尚是不是bug。”
说出来的话差点把他的尿给吓出来。
233还真的将方丈从头到脚扫了一下,肯定道,“不是bug。”
“那他怎么……”仿佛看穿了一切。
“这世界上本来就存在很多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或人,不用大惊小怪。”
方灼半点没被安慰到,埋头不敢再和老方丈对视,怕自己露馅。
方丈没在大厅停留多久,随后就被萧崭请到后院,两人叽叽咕咕说了一通,出来后留下药方,便带着弟子们离开了。
倒是萧崭送个师父,迟迟未归。
方灼心虚嘛,也不敢向系统打探,躲回房间看直播。
萧崭把人送走后不久,就接到了六位将军派人送来的信函,方灼激动,伸长脖子一看,全是马赛克。
233说,“不好意思,剧情相关。”
方灼咬牙,恨不得用眼睛把屏幕戳出洞。
很快,萧崭将信收了起来,叫来了侍卫,说了皇帝两个字后就一直是哔哔声……
方灼心累,喝了几大口茶才得以平复。
侍卫带着命离开后,萧崭靠着椅子坐下来,盯着虚空faleng,片刻后,他低头摸了摸袖子。
之前冯泱究竟是看见了还是没看见?
看到这儿,方灼忍不住啧一声,“这萧崭也真够闷骚的,藏肚兜就算了,没事还摸两下。”
233说,“理解一下,这个时代普通男子及冠之年便可成亲,主角现在都二十六了。”
想想也是,比常人晚婚了六年呢,这王爷当得也挺不容易。
画面里,萧崭去了茅房。
古代茅不忍直视,方灼立刻让系统关了直播。
萧崭从茅房出来,恰好在府衙后院撞见正跟小妻子你侬我侬的下属。
两人久别胜新婚,正腻腻歪歪的手牵手,四目深情对望。
“夫君,你先放开我,我得回房看娃。”
“看甚,再让老子牵会儿。”
“被人瞧见怎么办。”
“管球那么多的。”
萧崭,“……”
萧崭若有所思,细想起来,冯泱似乎有些怕他,一直以来都是恭恭敬敬的叫他王爷,从没当面叫过夫君相公。
夫妻俩腻歪到一半,那位小娘子突然戳了大胡子一下,不住使眼色。
大胡子扭头,这才看见站在自己正后方的安王,拍了下小妻子的屁股,悄声让她回屋等着。
大胡子过来行了个礼,豪放坦荡,“天色已晚,元帅怎么还没回去?”
萧崭抬眼看向他,愣了一下子,方才走神,既然没发觉这周将军是何时过来的。
他清了清嗓子说,“处理公务,马上就回。”
大胡子哦了一声,“那属下告辞了。”
“等等。”萧崭把人叫住,语气突然弱了几分,“高将军,我有事情想要讨教一二。”
高将军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元帅但说无妨。”
萧崭说,“借一步说话。”
两人来到一处更为静谧的地方。
萧崭开口,“周将军平时和内人是如何相处的?”
周将军动作夸张的掏了掏耳朵,以为自己听岔了,“元帅可否再重复一遍,周某刚刚没听清。”
萧崭尴尬,不怎么情愿的重复了一遍。
周将军恍然大悟,难怪王爷平时总板着脸,原来是夫妻关系不和谐。
“这种事情问我就对了。”周将军经验老道,“你们是吵架了还是没吵架?说出来我帮你分析分析。”
这地方没有第三人,萧崭也不绷着了,“没吵架,只是两人关系不如你和你内人亲近。”
周将军说,“正常正常,你是王爷,身份在那儿摆在呢,王妃自然要敬你怕你。”
萧崭蹙眉,“如何改变现状?”
周将军说,“尝试着让王妃叫你夫君或是相公,王妃若是不肯,你就说这是命令。先从称谓上将两人的距离拉近,然后再在相处上下功夫。”
萧崭思忖片刻,觉得可行,“继续说。”
“多花点银子,多花点时间。”周将军两手一摊,“就这么简单。”
萧崭,“……”
王府库房和账房的钥匙,至今还在小无赖手里,严格说来,冯泱比自己更有钱。
至于时间,公务繁忙,一时半会儿还真腾不空。
想来想去,也只有在房事上多陪陪了。
安王殿下是位实干家,心里的疑惑解开,之前那点别扭也被抛之脑后,一回客栈就拉着方灼切磋刀法。
方灼起初还很高兴,毕竟刀剑相向可以增进感情。
可是没多久,他就成了手下败将,一个劲儿的喊,“王爷饶命,刀下留人。”
萧崭对王爷两个字十分不满,发狠的咬着青年的后颈逼迫,“以后要叫我相公,不准叫王爷。”
方灼上气不接下气,实在喊不出来,随之就被妖刀用力怼了一下,“快叫。”
“相……”方灼差点一头撞到床上,被萧崭用手护住了头。
“相公。”他含糊喊了一声,那颗沉寂多时的羞耻心瞬间就炸了。
从耳根到后颈,白皙的皮肤被烧成了淡淡的粉色。
然而方灼万万没想到,就是这一声相公,给自己酿成了大祸。
原本只是把耐力和硬度不算普通的普通刀剑,突然一下子升级,魔化成了上古妖刀,雄赳赳气昂昂了一夜,直到天亮都不肯偃旗息鼓。
方灼体力不支,睡着过去,迷迷糊糊间还以为自己掉进了黄河,河水将他翻来覆去冲刷。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被喝水溺毙时,抱住了一根浮木,他握着那根浮木,求饶到嗓子沙哑,黄河才放过他。
一会儿被妖刀狂怼,又会儿又差点被河水淹死,方灼精疲力竭,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下午。
一醒,就抓着系统追问,“我昨天关了直播后,究竟还发生了什么?我怎么觉得萧崭像是受了什么ciji。”
233说,“不是ciji,是启发。”
方灼,“……那就肯定是没启发对位置,要不怎么会比吃了椿药还吓人。”
233解释,“这不是主角标配吗。”
还、还真是。方灼无言以对,转移话题,“我相公呢?”
233查看了一下,“正在巡视灾民。”
方丈送来的药方很有用,连续用了三天,瘟疫就得到了有效控制,同时,萧崭收到了一道圣旨,皇帝以有人状告他想要弑君夺位为由,召他回京。
萧崭当着太监的面,用剑将圣旨划成了两半,并捡起来塞进太监手里,说,“回去转告皇帝上,这就是我的答案。”
太监吓得屁股尿流,连夜逃走,生怕晚走一步就被抓回去砍了。
第二天半夜,萧崭收到军情急报,驻守在东南方向的部队,正在朝着县城赶来。
他手头的兵力只有两万五千人,对方却有整整四万。可不管兵力如何悬殊,这第一仗,他必须赢。
为了出奇制敌,萧崭亲自带人外出勘察地形,绘制地图和参与布局埋伏。
方灼就跟个小媳妇似的,每天登山跋涉几公里给男人送饭送菜,羡煞旁人。
周将军趁着方灼背过身去收拾脏衣服,对大领导竖了个大拇指。
萧崭但笑不语,吃饭的速度快了不少,眉梢眼角都透露着愉悦。
“相……”意识到有外人在,方灼急忙改口,“王爷,我把这些衣服抱回去了洗洗。”
萧崭站起来,“我送你。”
两人一前一后下山,直到方灼上了马车,萧崭才往回走。
方灼坐在马车上,将弄脏衣服一件一件叠起来,想要塞进包袱里装好。
突然动作一顿,在一件外衫的袖口里摸到了什么东西,他挑了下眉,假装不知道。
回到客栈,方灼提着包袱去了后院,坐在小板凳上帮男人洗衣服。
等衣服一干,他拎着那件藏有东西的外衫回了房间。
俗话说,细节是成败的关键。
他准备在那间件见不得光的肚兜上,秀点东西。
方灼一个大男人,哪会绣花,他比照系统提供的视频,费了老大劲儿,还不容易才在肚兜绣了两个字,平安。
随后将其塞回袖子里,送回了山上的临时营地。
上次方灼一走,萧崭就想起了肚兜的事情,终日里各种不安,心想这他在媳妇心里的形象肯定彻底崩塌了。
结果方灼像是没事人一样,将衣服塞进他怀里,不但没有指责他猥琐龌龊,临走前还亲了他一口。
萧崭有些飘然的回到营帐,将那件外衫找出来,右手袖子里那一团软绵还在,看样子是没发现。
他小心翼翼的肚兜叠起来,准备贴身放着,突然在衣角瞥到什么,细看半晌才辨认出,那绣的是两个字。
萧崭的嘴角不可抑制的扬起,拇指一遍又一遍的轻轻摩挲着丑陋的字。
“元帅,敌军目前已行至双龙峡。”周将军突然冲进来,看见王爷手里的东西,急忙转过身去,文邹邹的地念叨,“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萧崭耳尖泛红。买,冷着脸将红布团塞进衣服里,贴胸口放着。随后取过架子上的铠甲套在身上,拿上配剑,“传令下去,备战。”
这天晚上,方灼做了个梦。
梦里萧崭险胜,却被不知道从哪儿飞出来的箭给万箭穿心。
方灼满头大汗醒来,怎么都睡不着。
他问,“今天是第几天?”
233说,“子时已过,第三十天正好过完。“
上次系统说萧崭在一个月内不会出事,而如今,这一个月的最后一天已经悄无声息地过去了。
方灼心里七上八下,总觉得这个梦有些不同寻常,心头莫名一慌,穿上衣服去了后院马厩,抱住马脖子,朝驻扎的营地飞奔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王不留行治痛经的火箭炮、梦幻染、扶苏心比天下重、我爱排雷小天使、串串、段小六的顾小九的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