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谨带我去置办了些常用的物品。我同他一道走在商场里,推着购物车挑选日常用品和食物的模样就好像新婚夫妇般。我的目光时不时瞥向身后不紧不慢跟着我的男人,心下里满是狐疑——按道理来说,我只是霍谨‘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陌生女子,何以会让他如此上心,难不成真是因为他口中所谓的故人?我不免觉得有些可笑。人便是这般神奇的生物,拥有时不多加珍惜呵护,直到失去了才追悔莫及。最后再为了填补心上的空缺努力用另外的东西刻意遮盖,徒劳的心理安慰不过虚妄,却足以让他们在未来的一段时光里得到些微苟延残喘的抚慰。我笑着摇头,霍谨看向我,眼神里满是探究。“怎么。”
“没,我只是突然想起了他。”
我装作一幅无所谓的模样笑着说,“他是我喜欢的男人,我为了他付出了太多,甚至是生命,可他却一点都没有珍惜,反而一次次的伤害我。还好,现在我已经离开他了。”
霍谨一瞬沉默。我笑容明媚的看向他:“现在的我已经不想想他了,他已经过去了。”
鬼使神差的,霍谨垂下眸子似是在思考般喃喃自语将我的话重复了一遍。我一愣,本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却听那男人突然开口问道:“一点可能都没有么。”
“破镜重圆终究只是个故事啊。”
我侧过头去假意思考片刻,恍惚间,我似从那男人的眼底看到了一瞬的哀伤。那种哀伤似乎很轻,恍若可以消除般,却冰凉的存在于原处,像是心头的一块疤,难以抹去。霍谨身侧的手反复握紧又伸开,似陷入某种纠结般,模样落魄,可我的心里却生不出半分怜惜。世间一切皆有他的因果轮回,如果后悔有用,那云舒大概就不会死了。我同霍谨买完东西回了住处。霍谨对我很好,我在他那儿吃穿不愁,霍谨常来我这儿吃饭却从不留宿,表面上是一幅谦谦君子的模样,对我只是单纯的收留并不做其他想法。近些日子以来我的身体一直由药物控制着,虽然不是很好但也勉强能支撑。许是之前为了接近他喝了酒的缘故,最近的总是头晕目眩,胸口里发闷得紧。突然,只觉一口气突然逆上而来,我猛地降头偏向一侧,呕出一口鲜血来。喉咙里干哑的感觉与唇齿间鲜血的味道都在告诉我,我一步都不能停,不能缓。又过了几日,霍谨一连几日不曾出现,直到我的手机里突然收到了傅睿恩发来的“生日快乐。”
时,我才突然意识到,云舒的生日到了。这一天的天气,昏暗得就好像那日里我刚刚得知自己全身器官衰竭,妄图替他生下孩子时一样。漆黑,闷暗,狰狞的闪电将天空撕裂,震耳的雷声轰鸣透耳,压抑得让人忍不住发抖。我坐在落地窗前,看着雨水不停冲刷别墅旁的小院。一道车灯突然而至,惊得我一愣。一辆保时捷急刹在别墅里,紧接着男人上楼的脚步声传入我的耳畔,一下,两下……恍若踩在我的心头。我忍不住憋住呼吸,慌张的看向门口。沉重的大门被推开,突然而至的灯晃了一下我的眸子,紧接着一个潮湿而染满酒气的身子俯低过来,将我死死地笼罩住。我一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