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第二周的周末就是东京预选赛开始的日子了。第一周的正选排位赛之后的短短一周时间,立海大附属中学网球部有四个一年级正选的消息就传开了。有质疑、有惊诧,无论怎么说四个一年级正选都值得人们讨论。外界对于立海大附属中学网球部的风言风语甚多,立海大倒是安定如山的样子,即使是网球周刊的采访也被微笑着的幸村精市挡了回去。
“不用说太多,拿出实力来看就可以了。”幸村精市坐在教练椅上对着自己的部员说。这是新成军的立海大网球部的第一场比赛,也是他们剑指全国冠军的起点。
仁王雅治和柳被排在了双打一,这是仁王雅治主动要求的。大概是因为小学六年级才开始接触同龄人的缘故,仁王雅治特别喜欢这种有“同伴”的感觉,即使是在网球场上也不例外。当然,这并不是说仁王雅治讨厌单打。只是说相比较而言他更喜欢双打。
他看起来和那段记忆里的自己一模一样。仁王雅治心里想,这可不像自己。现在这样站在球场上,只是因为像梦一样的记忆。仁王雅治将网球狠狠打了出去。
想这些做什么,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15-0。”
第一天的比赛比想象中还要轻松。这也是当然的,在神奈川县立海大网球部可以说无人能敌,在关东大赛或许才会遇到几个值得关注的对手。比赛结束时大家要一起坐校车回学校。仁王雅治背着网球袋在网球部的队伍后面晃了晃,有些犹豫。
“部长。”仁王雅治用手指了指公园的出口。“我要去东京一趟,我想从这里出去坐车应该会近一些。”
“既然是家里的事情,想必一定很重要。”幸村精市点了点头。
得到幸村的许可,仁王雅治便脱离了队伍,一身土黄色的运动服涌入了公园出口的人群中。
“我也想去东京玩。”毛利寿三郎看着仁王雅治消失在公园出口处,有点幽怨地说。
“会有机会的。”青木雄辉拍了拍毛利寿三郎的肩膀。“关东大赛的时候我们不就可以去东京了吗?”
“那是比赛,和出去玩不一样啊,学长!”
“好好好,先回学校吧。”青木雄辉摆了摆手向校车走去。
所有人都没有在意仁王雅治的离去。
仁王雅治搭上了电车,手上摆弄着自己的手机。手机刚收到的短信里显示着一个地址。那是他这次任务的委托人的地址。
迹部宅几个字让仁王雅治有些意外,他听说过迹部集团,而能花这么大的价钱来委托仁王家,想来也就是迹部集团的那个迹部了。
仁王家接受一些和鬼怪有关的委托也是最近才重新开始的,这么久了仁王家才出了仁王雅治这么一个有阴阳眼的孩子,仁王家族总算是可以重操旧业了。而避世许久的仁王家有了一个传人在圈子里也有所流传。
“去找仁王家,或许可以解决这件事。”迹部健一请来的第二个阴阳师这样说。
仁王孝志接到了迹部健一的委托并转手将委托发给了仁王雅治。这也是仁王雅治在比赛后急忙赶往东京的原因。
循着地址,在路边一些友善的妖怪的帮助下,仁王雅治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按了按门铃,一位管家为仁王雅治开了门并领着仁王雅治进了门。
“你好,迹部先生,我是仁王雅治。”仁王雅治冲迹部健一微微鞠躬表达尊敬。穿着一身土黄色运动服背着网球袋的他怎么看都和阴阳师没有什么关系。
即使是如此年轻,看起来和自己的儿子差不多的男孩,迹部健一也不敢轻视。“我遇到了一件事情。”
“这也是我来到这里的原因,您对仁王家下了委托。”出任务时的仁王雅治和平常在学校的他有很大的不同,面无表情是他出任务时的常态。
两人在客厅的沙发上相对而坐,管家为二人各上了一杯茶。
“我现在都有点不相信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迹部健一踌躇很长时间也只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我们总会对一些事情产生质疑。”仁王雅治拿起茶杯握在手里,他的身上总是冰凉。这也是他虽然讨厌阳光却总是去天台晒太阳的原因,阳光会让自己感觉暖和一些。“但是,质疑并不能掩盖存在。”
“迹部先生,我们该进入正题了。”仁王雅治见迹部健一仍然不开口,耐心地引导。“请相信仁王会为你解决这件事情的。”
“少爷,您回来了。”门口传来了管家问候的声音,还有几个男孩吵闹的声音。
迹部景吾带着冰帝网球部的一群正选回了家,打完预选赛后带着自家正选们庆祝了一下的迹部景吾又把正选们带回了家,打算让他们在家里休息一晚,明天直接在自己家里观看其他地区预选赛的录像带。
迹部健一听到门口的声音之后犹豫片刻还是站起身来。“我们去书房聊吧。”
仁王雅治当然不会拒绝,毕竟客户就是上帝。他起身跟着迹部健一向楼上书房走去。当迹部景吾带着冰帝的正选们走进客厅时,只看到跟在迹部健一身后的仁王雅治的身影。
“那个衣服,看起来很像是立海大的正选服啊。”忍足侑士也看见了那个消失在楼梯口的身影。
立海大的正选?迹部景吾叫了一声管家。“和父亲一起的人是谁?”
管家对着迹部景吾微微鞠躬。“是先生的一位生意上的朋友。”
这么说来也没错,毕竟归根到底仁王雅治和迹部健一也是金钱上的往来。
迹部景吾有些上了心,看到了仁王雅治的忍足侑士也是如此。一群人在楼下客厅打打闹闹时,迹部忍足两人总会不经意向楼上看两眼。
过了一个多小时,迹部健一才带着仁王雅治从楼上走了下来。看到在楼下的儿子和他网球部的朋友,迹部健一露出了笑容。“仁王君看起来也打网球,这么看来你和景吾也有些共同话题。”
仁王雅治看了看楼下一听到声响就望过来的两道视线,也露出了一个有趣的表情。“冰帝网球部的部长,有所耳闻。”
刚才只看到仁王雅治一个背影的迹部景吾和忍足侑士也确定了仁王雅治确实是立海大的正选,看到仁王雅治露出的那个笑容也明白仁王雅治也知道他们是谁。只是两人有些奇怪仁王雅治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时也看到了仁王雅治的其他正选也对仁王雅治露出了古怪的表情。
迹部健一并不知道仁王雅治也是一所学校网球部的正选,只以为他和自己的儿子一样喜欢打网球而已,只是带着仁王雅治走下楼梯穿过客厅向门口走去。“那我带你去看一看吧。管家,备车。”
仁王雅治乖巧地跟在迹部健一的后面,只是在穿过客厅时冲着客厅的几人点了点头。如果是在平常看到冰帝的正选,依着仁王雅治有些自来熟,喜欢交朋友的性子再加上自己获得的记忆里对冰帝正选的印象,仁王雅治肯定会上去聊几句。只不过工作期间,为了防止不必要的麻烦,仁王雅治从来不会对和任务无关的人有什么交流。
仁王雅治走过客厅,跟着迹部健一向门口走去。
“立海大的正选怎么会在这里啊?”向日岳人一向耐不住性子,迹部景吾的父亲带着仁王雅治一离开,向日岳人就开始了提问时间。
“这是小景家,我也不知道啊。”忍足侑士视线转向迹部景吾,迹部景吾轻哼一声没有回答。“看来小景也不知道呀。”忍足侑士看到迹部景吾拒绝回答的样子就有了结论。
“小景也不知道吗?”芥川慈郎晃了晃自己的脑袋防止自己睡着,然后也提出了疑问。
迹部景吾听到管家说仁王雅治是自己父亲生意上的朋友就明白迹部健一和仁王雅治之间的事情是他还不能了解的事情。迹部健一虽然一心培养迹部景吾做继承人,但是现在还没有让迹部景吾接触自家生意中有些灰色的部分,这也是现阶段对迹部景吾的保护。迹部景吾也明白自己父亲的心意,不该问的也不会问。只是,那个立海大正选,会和自己父亲的生意有什么联系呢。很久以后迹部景吾才明白原来自己父亲和仁王雅治在生意上的合作向他隐瞒,只是为了保护自己的世界观而已。
仁王雅治到达工地时已经快晚上十二点了,他从自己的网球袋里抽出一把短刀,然后将网球袋扔在车上和迹部健一一同下了车。
工地如同吞卷着夜色的血盆大口,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就能夺人性命。
“已经半个月没有开工了。”迹部健一站在车边指着工地的入口。“工人们说总会听到耳边传来小孩的声音喊着‘出去’,有几个胆小的工人吓得从楼上摔了下来。”
在迹部健一眼中一片黑暗的工地,在仁王雅治眼前却一片明亮,工地旁宽敞的街道上有许多鬼怪路过,有些还提着灯笼,这些光照得工地明亮亮的。
仁王雅治眯着眼睛仔细看,工地里也有一些鬼怪飘过,在还未竣工的高楼里穿来穿去,仿佛是在玩一种有趣的游戏。
“我想进去看看。”仁王雅治说着就向工地走去。
“现在吗?”迹部健一拦住仁王雅治。“这么黑,还是工地,有些危险啊。”怎么说都是一个小孩子,迹部健一作为一个成年人可不能看着一个未成年人这么晚的时候去如此危险的地方。
“迹部先生,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仁王雅治摇摇头,轻轻将迹部健一拦住他的手拂下。“而且,”仁王雅治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在我的眼睛里,很亮的,这里。”
迹部健一听了仁王雅治说的话,眼睛死死盯着仁王雅治的眼睛,感觉自己背上满是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