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仁王雅治刚洗完澡进房间就听到了咔咔作响地声音,拉开窗帘便被窗外白色的大头吓一跳。
“你好,仁王家的小鬼。”摇摆着自己的身子,白色的大妖说。
“你好,叫我仁王就好。”仁王雅治可不想一直被叫做小鬼。
大妖轻哼一声算是答应了。
“虽然答应了帮你找人,但是可能要等等了。”仁王雅治说。“我明天要上学,而且要去社团活动。”
“不急不急,而且我连他在哪里都不知道。”白色的大妖的嘴里发出低沉的呼吸声。“现在更重要的是我需要一个可以活动的地方。”大妖在窗外看着仁王雅治的房间。“你的房间太小啦。”
“今天先委屈你一下。”仁王雅治拉开窗户,大妖像一条蛇一样游了进来,将自己打了一个结,窝在了仁王雅治床旁。
仁王雅治坐在床上擦头发,他没有问妖怪的名字。对于妖怪来说名字是非常珍贵的,知道一个妖怪的名字甚至等于说握住他的一个弱点。
“你想找的人你有什么线索吗?”仁王雅治打算了解一下自己的任务。
“那是一个和你一样打网球的孩子。”大妖的眼神都柔和了许多。“他网球打得很好,我们相识在海边。那是我第一次出海。”
“你真的是海里的妖怪啊。”仁王雅治跑了题。
大妖瞪了仁王雅治一眼,仁王雅治乖乖闭嘴。
“才四五岁,就抱着球拍,踉踉跄跄的。我看着他笑了出来。”大妖说。
“从你的描述里我可看不出这个小孩打球好。”仁王雅治将毛巾扔到床边的书桌上。“而且,你也应该明白四五岁时能看到你可不意味着现在还可以看到你。”
“小孩子一时的‘看见’可和我这种天生的阴阳眼不一样’,他可能已经看不见你了,你有心理准备吗?”
“可能这也是我一直没找到他的原因,我一直不愿意真正找他,如果他已经看不见我了的话……”大妖将头抵在地板上,发出闷闷的声音。
“他在海边救了我,当时我还是一个小妖怪。”
仁王雅治仔细看着大妖庞大的身躯。思考大妖要找的恩人会不会已经过世了,毕竟从小小的妖怪长成如此庞大的身躯少说也要一百年啊。
似乎是看出了仁王雅治的想法,大妖说了话。“他应该和你差不多大。”
“十几年?你能长成这样。”仁王雅治撑开双臂冲大妖比划。
“我这是继承了父辈的妖力,其实我和你一样才十几岁而已。”大妖晃了晃自己的身体,似乎有些害羞。
“你还记得你在哪里的海边碰见他的吗?”仁王雅治问。
“记不清了。”大妖又扭了扭身体。
“……这要怎么找?”仁王雅治咬着牙问。
“他会打网球啊。”大妖说。
“这算线索?你知道全日本有多少打网球的未成年吗?”仁王雅治扶额。
“如果我看见了他,就会认出他的。这也算个线索吧。”大妖小心翼翼试探仁王雅治的情绪。
仁王雅治瘫倒在床上,原本以为是个简单的寻人任务,没想到遇到的大妖智商有些问题,外形看起来如此酷炫没想到如此傻。
“那你以后难道要一直跟着我直到我找到你的恩人吗?”仁王雅治有点自暴自弃地问。
“我想是的,仁王家的小鬼。”大妖回答。
“既然都告诉我你年龄也不大,就不要再叫我小鬼了。”仁王雅治拳头在大妖头上砸了一下。
“你这么大的身躯我怎么带着你走来走去,我做不到装看不见啊。”仁王雅治揉着额头。
“我只是刚继承了父辈妖力还没法控制而已,等我能控制就可以缩小了。”大妖发出嘶吼一样的声音反驳。
“好吧,好吧。就先这样吧。”仁王雅治甩甩手,抓起书桌上的网球扔了出去。网球刚好打到门口的开关上又弹到了书桌边空空的垃圾篓里,同一时间,房间陷入一片黑暗。
第二天早上晨跑完的仁王雅治吃过早饭才带着解不开自己的大妖往学校跑去,并且在上课前将大妖拜托给了天台上的小妖怪。这才急匆匆赶回了教室。
丸井文太正坐在他的前排抄作业,仁王雅治在他身后坐下也没注意到,仁王雅治看见丸井文太这才想起自己也没做作业,周六参加预选赛,周日去迹部家完成委托,回家后又和一个心智不成熟的大妖聊天,哪有时间写作业啊。
仁王雅治拿出了自己的作业开始写,到第一节课快下课的时候才写完所有作业,交给了课代表。中午仁王雅治又跑上天台看了看两个妖怪,看他们相处良好这才放了心。
“在你能控制自己变小之前,就乖乖和他一起生活吧。”仁王雅治摸了摸教学楼化形的小妖怪的头。
下午社团活动,仁王雅治因为值日生的工作晚到了一会,到达网球场时就看见幸村精市站在球场边监督部员训练。
“东京的事还顺利吗?”幸村精市问。
“还蛮顺利的。”仁王雅治点头。“还遇见了很有趣的人。”
“哦?怎么样的人啊。”幸村精市感兴趣地问。
“就是一个大少爷一样的人。”仁王雅治笑着说。
“这样啊。”
“部长,看来我还要多多努力啊。”仁王雅治拿起自己的网球拍。“真的是有很多很强的人存在啊。”
“那仁王你要加油了。”幸村精市带着清浅的笑容。
不知是不是受了记忆中仁王雅治对于幸村精市依赖的影响,还是说幸村精市就是有这样的魅力,让欺诈师也不时流露出自己真实的想法,就好像站在他的身边就是一份安定。
有一天,我也要为部长遮风避雨啊。仁王雅治这样想。
一切都看起来甚是平淡,预选赛之后就是都大会,立海大的实力在全国都是翘楚,当然是以神奈川县第一的身份从都大会晋级。
比赛结束后,仁王雅治又打算脱离自家队伍跑路了,在这段时间,大妖总算是能把自己缩小了。仁王雅治就把他揣进兜里整天带着来回奔波。立海大从国中部到高中部他都寻遍了,今天打算在神奈川转一转其他学校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小仁王不和我们一起吃饭吗?”毛利寿三郎借着身高优势趴在仁王雅治的身上。
仁王雅治有些犹豫,他也不是孤僻的人,这种聚会自己当然想要参加啊。但是已经和大妖说好了要一起找线索,食言也不好吧。
仁王雅治摸了摸口袋里的大妖,感觉到了大妖在自己手心里轻轻舔舐了一下。这才安心了。
“那,一起吃完饭再走吧。”仁王雅治跟上了队伍。
如果是国三时的立海大,当然不会为了一个都大赛的胜利而聚餐,可是现在的队伍里有四个一年级正选,怎么看来都是一个良好的开端,当然是要庆祝一下了。
几个学长请客,四个一年级生加上毛利寿三郎这个以我也是学弟为由的二年级生只需要享受美味就可以了。
酒足饭饱之后,仁王雅治才和众人告别,踏上了和大妖一起寻找恩人的路。
“周末,没有学生的啊。”在周日的早上到达第一所学校门口,望着空空的学校。仁王雅治自言自语。
大妖将自己绕在仁王雅治的脖子上,轻微动作时也不会太明显,此时他也探着头看着学校的大门。
“是我心太急了。”
“是我的问题,我一个学生,竟然连周末都没有想,果然是因为比赛赢了太兴奋的缘故了。”仁王雅治扶着额头叹气。
仁王雅治的第一次探索之旅就宣告失败了。
“你就不能想起其他的线索吗?”仁王雅治坐在床上问。
大妖甩了甩自己的头。
“还能详细形容一下那个孩子的样子吗?”
大妖将头在仁王的书桌上砸了砸,似乎这样能唤醒他更多的记忆。
“他有着蓝色的头发,他看起来很喜欢网球,总是追着网球跑。然后我就没什么印象了……”
“可是你连他长什么样都不记得。”仁王雅治叹了口气,虽然这大妖说如果能见到自己的恩人就一定能认出来,但是连人长什么样都不记得了,说能认出来也太荒谬了吧。
“我能闻出来。”大妖看着仁王雅治不相信的眼神说。
“你也不是狗啊。”仁王雅治说着从床上跳了下来。
“总之你带我多去些地方就好。”大妖缩小了一点的身子绕在仁王雅治书桌前的凳子上冲他嘶嘶吐舌头。
“你也不是蛇。”仁王雅治捏着一个网球玩。“而且,你不能自己去各个地方找吗?跟我一起,很耽误事的。”
大妖摇了摇头。“父亲说,只有和仁王家的人一起,我才能找到我想要找的人。”
“这个说法真是奇怪。”仁王雅治双手环胸打量大妖。“所以那天你是故意帮我忙给我这个人情的?”
大妖点点头。“那小妖怪说你是仁王家的小鬼,我这才和你搭话的。”
仁王雅治想起那个小妖在第二天收到点心后开心的样子,露出了一个笑。
“这么说,这个忙我也是非帮不可了。”仁王雅治摸了摸大妖的头。“如果你父亲说得是真的,只有跟着仁王家你才能找到恩人,我想这不是不是我在还你人情。”
“是你欠了我一个人情吧,打算怎么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