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浅心中一个激灵,却想不到现在有什么事儿会找上她。
沐川在淡淡的阴影里打了一个哈欠,这是他做暗卫以来最无聊是一个任务了,竟然看着一个女人收拾屋子看了一晚上,还看的那么认真。
两个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闫公公和董姑姑已经带了一群人进来了,还气势汹汹的样子。
思过室很安静,他们心里都有一个想法,不会是人已经冻死了吧?
这思过室冬天比外面还冷,夏天又热,还有蚊虫恶臭,在思过室待过的人,很少有囫囵出去的。
一个婆子一脚踹开了门,云清浅一身灰土的站在思过室里了,不过思过室里面却干净了不少。
众人愣了一下,云清浅除了身上有点脏之外,别的没有任何异常,众人顿时忘记了来干嘛了,都开始打量思过室。
“闫公公和董姑姑来有何事?”云清浅行礼。
董姑姑这才反应过来:“昨天王婆子好心来看你,你却把她杀了,这是何居心?”
云清浅意外,她真想不到王婆子竟然死了:“奴一直被关在这思过室,根本就没有离开过。”她想了一下“莫非是撞了什么邪?来的时候给我说这里死过好多人什么的,然后突然扔了饭碗就跑了,喏,食盒还在这里放着呢。”云清浅指了一下一边的食盒。
“哼,这思过室并不严谨,说不定是你偷偷跑出去把人杀了然后又回来了,来人啊,把云清浅送到掌刑司。”董姑姑这算是把云清浅给定罪了。
云清浅嘴角冷笑,去掌刑司,不管她杀没杀王婆子,不死也要脱一层,有人就这么想她死吗?
“慢着。”云清浅看有人过来扭她,当即呵斥着往后退了一步“你们说王婆子被杀,是如何被杀?就算真的是被杀,也不能凭王婆子来看过我就认定是我杀的。”
闫公公知道董姑姑应该是得了人的指示了,昨天把云清浅关禁闭就显得太突兀了,今天直接认定是云清浅杀了王婆子,这是要把云清浅置于死地。
但是他不敢啊,云清浅不管怎么说也是从景王那里出来的人,她吃点儿苦景王不会说什么,但是第二天就被他们送到掌刑司弄死了,景王就是碍于面子也会弄死他们的。
“恩,是这样的,今天早上有人发现王婆子掉到水里淹死了,可是腹中没有积水,所以怀疑是被人杀了之后丢到湖中的。”闫公公算是在中间和稀泥了。
他也不知道谁指示董姑姑了,不过不管是谁,他都得罪不了。
“哪个湖?”云清浅怎么觉得自己和落水而亡这种设定这么有缘呢。
“到禁宫侧院的青碧湖。”闫公公示意抓云清浅的两个婆子退下。
云清浅想了一下,她们吃饭的时候要经过那个湖:“那就好笑了,有人会杀了人丢在那么显眼的地方吗?就不可能是她做了亏心事看到什么不该看见的,跑着回去的时候失足落水了。”
“不可能,要是活着落水为什么不呼救,而且腹中没有积水,肯定是死后被丢到湖里的。”董姑姑很确定的说。
云清浅想了想也觉得奇怪:“那为什么董姑姑就那么笃定是我杀了王婆子呢?”
“你与王婆子昨天中午有些摩擦,这本是日常的事儿,奈何你太小心眼儿,要杀了王婆子。”董姑姑有理有据的说。
云清浅都差点儿相信了:“闫公公,我从被关到这里都没出去过,怎么可能杀人?”
闫公公看着这里被清扫的这么干净,应该是云清浅清扫了一晚上。
“有何人证明?”董姑姑咄咄逼人。
“这思过室是有小宫人看管的,问一问小宫人就知道了。”云清浅提议。
“哼!你倒是打的好算盘,那小宫人说他肚子不舒服,昨晚上就给管事告假了,你定是趁着这个空挡,对王婆子下手的。”
云清浅看着董姑姑那尖刻的样子,每一句话都恨不得坐实了她杀了王婆子:“我要看王婆子的尸体。”
现在她只能从王婆子尸体上下手了,她什么都不知道,任凭董姑姑在这里信口雌黄。
“昨天你不是见过了?”董姑姑阴测测的笑了一下。
云清浅转向闫公公:“求闫公公成全。”
闫公公想了一下点头,现在王婆子的尸体还放在湖边,让云清浅看一眼也没什么。
“不行。”董姑姑直接打断“她若看了尸体,再出言狡辩怎么办?还是直接送掌刑司为好。”
云清浅冷笑着看着董姑姑:“杀人可是大事,就算把我送到掌刑司,掌刑司也要追究一个所以然来。到时候势必牵扯到禁宫的管事们,你们谁能说的清楚这件事?”
董姑姑眼睛闪烁了一下,上面的命令也不是要直接弄死云清浅,弄死云清浅有一万种方法,可是吃点儿苦头,生不如死就难办了。
闫公公听说牵扯到管事们,想想还真的是这样,又想了云清浅和景王的关系:“算了,先让她看看尸体吧,若是她真能说出个道理来,可能真的不是她。”
云清浅觉得闫公公这话说的不对啊,什么叫可能真的不是她,虽然王婆子死前是见过她,但是她没离开过思过室啊,怎么死的她怎么知道。
想想可能是报应,昨天来试图用鬼吓她,结果把自己却死了。
青碧湖周围围了很多人,教坊大半的姑娘都围到这里了,不过却没有人敢靠近看,这些经历过家变的人,在别人的歌舞升平里又变的矫情起来了。
青黛也在其中,她昨天是看着王婆子从思过室的院子里跑出来的,至于后来为什么会死,就不清楚了。
云清浅过来引起了不小的动静,众人纷纷看过去,好奇从那恐怖的思过室里出来的人究竟是什么样的。
结果发现除了有点儿脏之外,没别的变化。
“看吧,尸体就在这里,你要是说不出来一个所以然,就把你送到掌刑司。”董姑姑冷笑着看着云清浅。
一个娇生惯养长大的小姐,敢看尸体已经不错了,还能看出一个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