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郡主是冲着云清浅来的,没想到云清浅这么快就离开了京城,不过云流汐也不错。
“她刚才都找上门了,这不是我们得罪不得罪她的事儿。”云流汐不在意的说。
长歌郡主一笑,云流汐说的没错,过了今天,云家姐妹在京城就是过了河的卒,敢惹她们的人都要掂量一下。
她们这次不但直接抢了慕南枝的风头,连钟星彩的名声也给毁了,慕南枝已经没有和红楼苑一争高下的能力了。
“你怎么想到这个办法开学的?”长歌郡主意外。
“是我姐姐想到的。”云流汐得意,包括今天所有的准备和来宾,都是她姐姐安排好的,她不过是在这里看着而已。
长歌郡主点头:“怪不得你姐姐被委以重任。”
宇文煜和云清浅站在被烧毁的房屋边,当时这家只有妇人和一个孩子,因为舍不得家里存一瓮种子,那妇人被砸死在屋子里,找到尸体的时候,她还护着那个瓮。
“所以,是有人故意以灾荒讨饭的方法,支开了大部分人,然后要以很低的价格强买这些土地,没有得逞就直接防火烧屋,是那些土地成为无主之地,然后从官府手里低价购入。”云清浅分析着说。
“是。”宇文煜的脸色很阴沉。
“这么大的事儿,川南付家不会不知道吧?”云清浅狐疑的说。
他是以云戈的身份和付子卓认识的,现在贸然找付子卓太唐突了。
“川南付家一直被朝廷盯着呢,能有什么大动作,甚至可以说,付家就是知道了也不会管。”
“为什么?”云清浅不明白了。
“管的太多了,证明能力强。”宇文煜挑眉。
云清浅无奈,这该死的权衡之术,有时候为了明哲保身,竟然可以不管别人死活。
宇文煜看着云清浅的样子:“好了,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这些人敢这样做,肯定是有依仗的,我们先到前面的县城看看。”
他们是打听了那些饥民的家乡来的,现在已经偏离了去川南府的管道,前面的县城是潭头县,若不是云清浅到了这里,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这么一个小县城。
现在已经晚春、初夏,从周围的环境来看,这里的雨水也充沛,草木疯长却给你一种很荒芜的感觉。
“看什么?”宇文煜看着云清浅一直看着窗外。
“奇怪了,就算是春寒,那春寒过后也是整理田地才对,地这么都荒着呢?”云清浅放下车帘很疑惑的说“各地的官员不应该督促农事才对?”
“看来……”宇文煜笑了起来。
“什么?”云清浅等着宇文煜说呢,结果宇文煜什么都不说了。
“这是潭头的县志,你先看看吧。”宇文煜把县志给了云清浅。
一行人到潭头县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潭头县的城墙很破烂,上面糊了厚厚一层黄泥,雨水一冲就成一道一道的。
那些被冲下来的泥就留在城墙下,日晒风吹之后就到处飞,周围的草木都蒙上一层尘土。
“下关周正清,见过圣女,见过常大人。”周正清已经等在城门口行礼了。
云清浅没有下车,常经略下车出示了文书,周正清慌忙带他们进了城。
“这个周正清穿的那么简朴……”云清浅从车帘缝儿里看到周正清“而且看着那么恭敬。”
“你到底想说什么?”宇文煜被她逗笑了。
“可是我看着他就是不舒服,做官要有一个做官的样子。”云清浅回头看着宇文煜。
宇文煜知道云清浅眼睛很毒,不会被表象迷惑:“还有呢?”
“若是他已经很努力了,还是把潭头县治理成这样,那只能证明他不适合做官,要是其他的话……”云清浅也不确定。
她看过潭头县的县志,县名的来源是仙女潭,县志上说这潭头县偏僻,但是下面有些文章却是说潭头县很美的。
既然有稳定的水源,还有稳定的环境,结果给治理成这样,那可定是有问题的。
“看看就知道了。”宇文煜也不再多说。
贾才良正在算账,大拇指佐着口水翻着账本,一脸肥肉都笑的挤在一起了。
“老爷,老爷。”管家突然冲了进来。
“什么事儿啊?”贾良才气恼的看着管家。
管家咽了一下口水:“县令大人说上面有人来了。”
“怕什么?”贾良才不屑“上面我们也有人。”
“是。”管家垂首转身要离开。
贾良才突然反应过来了,莫不是那抠门县令想让他出银子了:“等一下,去准备几桌酒宴给上面来的人接风。”
“是。”管家这才离开。
云清浅他们住的官驿,她觉得这是她见过的最破的官驿,没有之一。
上楼的时候楼梯都咯吱咯吱响,她觉得这楼梯好像随时都会断。
“周大人,这驿馆早就该修葺了吧?”常经略实在看不下去了。
周正清一脸为难:“大人呐,你不知道我们这小县城,实在的清苦,每年交了赋税就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稍微有个天灾什么的,百姓就要流离失所啊。”
常经略看周正清穿的衣服上都是打着补丁,也不好再说什么:“为难周大人了。”
云清浅带着帷帽,走上楼瞥了那个周正清一眼,任凭是谁遇到这样人也不好为难。
没过多长时间就开始吃饭了,酒席想从外面抬进来的,饭菜倒是丰盛。
云清浅先坐,常经略和周正清才坐下,周正清刚坐下就拿着袖子抹眼泪。
“周大人这又怎么了?”常经略为难的看了一眼云清浅。
“圣女和常大人有所不知,这是顺德祥的贾掌柜知道圣女和常大人来,特意让人准备的,下官也是跟着沾沾光,下官平时连个荤腥都很少见。”周清正一脸清苦的说。
云清浅有点看不下去了,这周清正把潭头县给治理成这样还有理了?
“哎。”常经略现在觉得周清正真是一个清廉的好官“像周大人这样清廉的官吏现在不多了。”
“这贾掌柜也是神奇了,摆宴就摆宴吧,怎的还把每份菜都去掉一些。”云清浅冷不丁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