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又打给沈若天,“你在震越的网上发布公告,将工人工资提高百分之二十,明天就回来上班的,提高百分之三十!最好也通过其他形式,因为有很多人不上网的,另外,就说我明天会去震越,开动员大会!”
“好!”沈若天眼睛发亮,总裁果然是总裁,知道钳制工人最基本的办法是钱,虽然恶俗,但是实用。
他连夜让技术部的人在网站上打出了广告,顺便也让大家知道了总裁明天上午十点将会召开动员大会的消息。
乔悦然坐在三楼自己的房间里,手机在手里玩弄着,若有所思。
究竟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呢?
其实也没有别的意思的,只是,他都回国两三天了,连个电话也没有来,至少他应该打个电话给——给爸爸报平安吧,虽然南沥远不在乎,可是有人惦记着他啊!而且现在这么多飞机失事的消息,这几天乔悦然没事一直盯着电视看,有没有飞机坠落的事情,连她自己都觉得奇怪。
可是,明明不想让他知道的。
还是忍不住,拨通了手机里“南总”的号码。
南沥远刚刚挂断了和沈若天的通话,手机又响起来。
居然是她!
南沥远能说他等这个电话等了好久了吗?
乔悦然,你终于还是来了!
看了一眼,却又把手机放在床上,自顾自地擦头发,拿公司的材料来看,动作缓慢而享受。
咦,他的手机怎么没有人接?乔悦然又仔细看了一眼,的确是南总啊,怎么没有人接?他不会不接电话的,除了上次给聂开输血的时候,他的手机关机了,可是这次,他的手机明明开着,为什么不接?
心忽然咚咚地跳了起来,会出什么事情了么?
再打,还是没有人接!
乔悦然从床上站了起来,在房间里焦急地走来走去。
他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呢?
再打。
手机响了半天,那头终于接起,“乔悦然!”
“南沥远,你刚才为什么没接电话呢?”乔悦然脱口而出,能够听得出来声音中的焦急,委屈,还有担心。
其实南沥远早该知道,她会担心他,所以才放任自己手机响个不停么?
那么,这次,他赢了。
“出去喝酒,泡妞,刚回来。”南沥远嘴角掷出一丝笑容,撒谎都不打草稿的。
乔悦然的心里说不出来是一种什么情绪,他居然出去泡妞,送给了她手链以后,他居然出去泡妞!她白白担心了他几日,他倒是这么享受。
“是这样的,我爸爸一直不知道你有没有安全地到达国内,你也没有打电话来,所以,他让我问问你———”乔悦然心口不一地说道。
“你爸爸?乔悦然,你呢?”南沥远像个大人追问小孩子那样。
“云小姐怎么样?听说她去杭州了。”乔悦然转变了话题。
“东西乔楚瑜给你了没有?”听到她提云曦月的名字,南沥远皱了一下眉头,忽然变得很反感,连要逗她的心思也没有了,换了话题。
“收到了!不过我不会戴的。知道你平安我就放心了,再见,南沥远。”迫不及待地挂断了电话。
不知道继续打下去会不会还要受到他的蛊惑。
她爸爸?拿他爸爸当借口?
确实也应该给乔振声打个电话了。
拨了乔振声的手机号。
“乔伯父,我是南沥远。”南沥远站到窗前,苏州城里迷离的灯火映在他的脸上,忽然觉得有些孤单了。
现在又要与她远隔重洋,虽然过不了几天又会见到她!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体会到了古人的相思之苦!
如此痛彻心扉,恨不能她现在就在自己身边。
只是,这些,乔悦然,你知道吗?
当初,那么狠心决绝地就离开,三个月杳无音讯!
狠狠地闭了闭眼睛,那三个月他是怎么熬过来!
“沥远?”乔振声现在坐在办公室里,正在抽着一根烟看材料,“安全到达北京了?”
南沥远想了想,说,“是啊,刚回来!”
“那好,brian好像还有后续行动,等我以后和你细说。”这件事情确实棘手。
真是头疼。南沥远要腹背受敌了吗?
算了,不想了,过几天就能见到她了!
第二天,南沥远召开动员大会,震越工厂的人居然来了三分之二。
果然,金钱的力量。
南沥远坐在厂区中间的椅子上,镇定地看着人来人往。
下面的人已经在窃窃私语。
“沥远集团的总裁这么年轻?而且,居然长得还这么帅?”然后是嫉妒的神情。
一身黑色大衣的南沥远双手拢在桌上,头微微低着,并不看下面的情况。
俊朗酷厉的神情让下面的女工人们春心荡漾。
下面有许多年轻的未婚女工人已经摒弃了先前对沥远集团收购他们厂子的敌对之情,很热切地打听起南沥远究竟有没有结婚来。
“各位工友,下面请沥远集团总裁南总发言!”沈若天的声音在话筒里传出。
南沥远凝沉严肃的声音开始传出来,“你们知道我当初为什么收购震越吗?”
下面的人显然吃了一惊,想不到总裁会问这个问题。
其中坐在最前面的一个中年汉子说道,“因为震越有一项世界专利,而沥远集团又非常需要!”
南沥远的嘴角微微一笑,露出邪魅的笑容,蛊惑了下面大批的女士的心。
“我的父亲是北京东辉电子的厂长,曾经的震越是他的心头大患,后来我接手了东辉,发展成为今日的沥远集团,可是,震越居然越来越不行了,我很好奇,曾经那么厉害的震越现在除了一项世界专利以外,好像什么也没有了!就连上班的事情,也被前厂长蛊惑,你们的老婆孩子不要管了?还是不要养家糊口了?莫南给了你们多少钱,来配合他的这个游戏?”南沥远声音非常严厉,下面的人早已经吓破了胆,开始了窃窃私语。
的确,当年的震越确实非常非常厉害,东辉电子勉强能够与之抗衡,现在的震越,居然被沥远集团收购了,而眼前的年轻男子,正是沥远集团的总裁!
果然山不转水转。
“我已经和你们的厂长说好了,以后工人工资提高百分之二十,今天到会的人员提高百分之三十,不是暂时的,而是永久!想好了的,今天下午开始上班!”
他的话已经点燃了下面工人的信心,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
“沥远集团该是有多有钱?居然这么大的手笔?不过,百分之三十,差不多是一千块啊,以前莫南可没这么大方!”
南沥远已经离开了椅子,走进了沈若天的厂长休息室,下面的那些女工人们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看,好酷啊,可是为什么这么快就离开了呢?
下午的震越电子,又恢复了昔日的热闹景象。
“总裁,还是你厉害!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沈若天坐在厂长办公室里,对着南沥远说道。
“常识!”淡淡地回答,好像刚才给震越开动员大会的人不是他一样,这些年养成的习惯,对什么事情都波澜不惊,除了——除了乔悦然!
“对了,乔小姐还有她同学明天就要到了,我要派司机去接她!要不要让她知道你在这里?”沈若天看向总裁的眼睛。
南沥远的眼睛沉了沉,居然还有几分凄凉的寒意。
“算了,不用!估计她也不想见到我!”南沥远叹了一口气说道。
果然,总裁是喜欢乔小姐的。
那沈若天这个外人,还是装作不知道的吧。
chedi酒店。
南沥远正在查看沈若天交给他的财务报告。
看起来这几年震越的确不怎么样,基本维持收支平衡,如果再提高工人工资的话,要从沥远集团拨一部分资金过来。
手机响起来。
南沥远穿了一条棉布的adidas的浅灰色长裤,上身是一条与之配套的浅灰色的鸡心领的长袖t恤,看报告以前,他刚从酒店顶楼健身完下来,额上还渗着汗水。
他站起身来,手插到裤子的口袋里,微皱了一下眉头,看着酒店外马路上的车水马龙,“若天,怎么了?”
“总裁,乔小姐到了,还有她的同学,叫做苏嘉盈的,因为距离开会还有两三天的时间,我要把他们安排到哪里住呢?”沈若天问道,本来他以为既然总裁喜欢乔小姐,肯定会让她住在自己隔壁的,这件事,沈若天都和chedi酒店的经理说好了,再要两间套房,可是这件事情最后还得总裁核准,所以他给南沥远打了电话。
“把她安排在别的酒店吧!”南沥远顿了顿,又说道,“安排好了把她的房间号告诉我!”
嗯?沈若天有些微微的吃惊,总裁这是打得什么算盘?不让自己喜欢的女人在自己身边,非要安排在别处?
沈若天只是沉默了一下了,“那好吧!”
很吃惊!总裁这是在搞欲擒故纵的游戏吗?
如果乔小姐来苏州以前,总裁不让她知道自己在这里,是怕乔小姐不来,那么现在呢?现在乔小姐马上就到苏州了!
为什么不见她?这可不像是总裁的为人啊!
聂开拉着行李箱,在机场和乔悦然告别。
神色温柔地对她说道,“悦然,早点回来!爸爸妈妈催促我们的婚期,催了好久了!”
苏嘉盈则在旁看好戏一般,她和聂开乔悦然是同学,自然知道两个人的渊源。
她家本来是福建一带,自小随父母移居英国,父母开了一家中餐厅,和乔悦然同是爱丁堡大学英国文学系的学生。
苏嘉盈人长得很娇小,典型的南方姑娘,性格非常开朗。
“聂开,不要这样哦,还有第三人在场!”苏嘉盈拖着行李箱,笑着说道。
乔悦然也觉得不好意思,不是那种羞赧之情,而是最近,她对聂开居然有了些许的抗拒,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呃,虽然她以前对亲热这件事情也不是很热衷,可聂开要亲她吻她,她总是乐意承受的,可是最近,从南沥远的英国之行以后,从他把她压倒在沙发上强吻之后—。
脸一下子变得通红了,聂开看到乔悦然这个样子,笑道,“怎么了?面对自己的未来老公,害羞了?”
他居然是自己未来老公了,虽然早就知道和聂开早晚有这么一天,可是,心里那种酸涩的感觉再次袭了上来。
乔悦然,你究竟在介意什么呢?
“好了,聂开,我和悦然要走了,人家沈厂长的车在等着我们呢!”苏嘉盈已经看到机场的人群里有人举着“乔悦然,苏嘉盈”的牌子在等着她们了。
“那然然,我先走了!你的行李我会先给你放到我家里的,等你回北京以后再去拿吧!”聂开依依不舍。
“嗯,我知道了!”乔悦然说着。
聂开终于走了,乔悦然望着聂开的背影,忽然升出好多的愧疚。
现在的乔悦然,心灵已经走失!你可知道?
对不起,聂开!
沥远集团的震越电子厂派了一辆白色的凌志越野车来接乔悦然。
凌志?
忽然又想起自己的凌志来了!
那可是辆新车,爸爸刚给自己买的,自己刚刚开了十几天而已,居然就被南沥远停在自己的地下车库了,当时还想着,他那么聪明的人,应该会知道给自己开到家里的。
可是为什么最后会停在自己的地下车库了呢?
或许,或许,那时候他是故意的吧?
故意让自己再去找他?
使劲地摇了摇头,不可能的,她不是还撞见他和云曦月的拥吻了吗?
车子在高速公路上行驶。
本来渐渐平静的心,在英国见到南沥远的那一刻,重新又被挑了起来。
她出门旅游,沿着和聂开曾经一起的路线,也只是为了找回昔日,那些在她心里已经渐行渐远的日子,找回和聂开的曾经的点点滴滴。
可是,旅行的过程中,占据她心的始终是南沥远。
为什么,他和她只认识这么短的时间,却能够抵得过和聂开的四年情意。
原来,自始至终,她的心里从来就没有平静过!
南沥远,你注定是我的劫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