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时刻,她都是签署“乔悦然”名字的拼音的,真不知道这次她在躲避什么?
也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这个名字,或许已经忘记,毕竟当时她对他说,这个名字也不常用的,在他面前只是提起了那一次,又或许他根本注意不到,谁知道呢。
那自己的心情究竟是想让他知道还是不让他知道呢?
好矛盾哦!
“总裁,这是hania那边传真过来的合同,细节他们的法律顾问已经参照我国的法律修改过了,并且已经翻译成了英文!”李楠说着把两沓厚厚的纸放到了南沥远面前。
“翻译部的人审过了吗?”南沥远眼睛抬起来,问道李楠。
“看过了,都说没有问题。总裁您先看,看完了有什么事情叫我!”李楠倒退着出了总裁办公室的门口。
南沥远低头看起文件了,为了避免日后的法律纠纷,现在就必须看仔细。
自己上次的批注他们已经修改过来了,英文翻译他也已经看了,和中文一致,没有问题,参照中文看他们修改的英文,要担心的便是那种中英文翻译不一致,最后说英文合同才是原件的人,有理也说不清,所以,审视合同这件事一定要做好。
窗外的夏日风吹进来,他的头发微微扬起,似乎在诉说着宿命二字。
看完了,没有问题,拇指和中指扶着太阳穴的位置,微微闭着眼睛,最近有些累,她已经走了六个月了,如果她心里的心结不解开,自己去找她也是枉然。
果然狠心!
手放下来,身子往前探了探,要把合同收起来,看委内瑞拉分公司的经理人选安排,好像都没有人愿意去委内瑞拉当分公司经理,难道让他这个总裁亲自去?无奈地笑笑。
他左手的手指触到了左下角的一个名字——yilia,不经意地看去,心里猛地一震。
yilia?她的英文名字?看笔迹也很像她,虽然她只和他说过一次,但是有关她的事情,自己向来都记得,又想起ken曾经说过,让她去美国工作的事情,难道她真的去了?
所以,南沥远笃定,这个yilia就是她。
乔悦然,六个月杳无音信之后,你终于肯在我面前露一点的蛛丝马迹了吗?是不是开始原谅我了,好吧,我给你这个台阶。
打电话把李楠叫了进来,“你给ken打电话,说合同已经敲定,让他速来北京签合同,另外———”南沥远沉了沉口气,“让他带上几个翻译,最好熟知沥远集团和hania的情况,这次在沥远集团还有几个会要开。”
“嗯,好的总裁!”李楠刚要收拾合同,南沥远却说到,“这份合同放在我这里!”因为这上面有她签的字。
李楠有些吃惊,往日总裁可都不管这些的。
南沥远的心情很振奋,如果没有猜错,ken肯定会带她来中国的,不是没有原因的,乔悦然是中国人,而且ken知道她曾经给沥远集团做过翻译,对两边的情况都非常熟悉,所以,他百分百肯定,乔悦然会来中国的,你这次回来,还想走的话,门都没有!
就是不知道她同意不同意了,乔悦然,看你的态度了!
李楠给ken打电话,“我是沥远集团的总裁秘书,你们的合同我们总裁已经看过了,没有问题,我们总裁想知道您何时来北京签合同,顺便讨论一下合作的事情?”
ken看了看桌子上的日历,“今天是六月十八号,我暂时决定六月底去北京!”
“哦,对了,我们总裁说请您务必带几名翻译,最好熟知沥远集团和hania双方的情况。”李楠现在也想不起来为什么总裁会关心这种事情,往常他对这些属下的事情向来都不过问的。
ken哈哈大笑,笃定地说道,“这样的翻译我们公司还真有。”接着又一副很自豪的口气,“让南等着吧,他会大吃一惊的!”
这话李楠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怎么接话,“哦,好的,再见,我会转告总裁的。”
这两个总裁打得什么哑谜?李楠暗自想着,给总裁打了内部电话,“ken说这件事他已经知道了,到时候你会大吃一惊的。”
南沥远淡然地笑笑,我自己安排的事情,我怎么会大吃一惊?不过想到她的样子,心里还是有些激动。
不知道她会不会来?乔悦然你是否愿意给南沥远一个机会呢?
“悦然,月底跟我去趟中国!”ken走进了乔悦然的办公室,对着正在低头翻译合同的乔悦然说道。
“嗯?”虽然明明知道可能和沥远集团有关系,可是为了求得心中的肯定,所以问道,心里是说不出的紧张。
“你和rose还有两天估计就把这些合同翻译完了,翻译完以后你和rose跟我去北京,见见南沥远,他你也认识的,他的秘书刚刚给我打来电话,让我找一个对沥远集团和对hania的情况都非常熟悉的翻译,他们大概没有想到,我手上还真有一个!”接着又开始自得其乐起来。
南沥远为什么会提这样的要求呢?乔悦然的眼神抬起来,他———他看到自己的名字了?不过也不会啊,这么多叫做yilia的人,再说,他不会想到自己在美国工作的。
“总裁,也让我去吗?”rose听说了这句话,已经喜不自禁,欢呼雀跃起来。“当然,我身边有你们两位美女陪着,显得我多年轻帅气啊!”ken说道,不过说实话了,这次能和沥远集团谈下专利产品的生产来,在hania的确是个大喜事。
乔悦然也低头浅笑,ken已经四十多岁,家庭幸福,既然是上司的安排她也不会拒绝,更何况,她已经想了他那么久了,也确实该回去看看了,心里的阴云已经散了,该和他说清楚了。
如果,如果他还想和她说清楚的话!
六月三十号很快到来了,ken,rose,乔悦然一行人在北京机场出现,沥远集团的下属去接的他们。
ken和rose住进了希尔顿大酒店,乔悦然则独自一个人回了家,她要好好收拾收拾东西,南沥远给她买的衣服,她也带了回来,那种在华盛顿时候漂浮着的心终于定住,定在北京如蒸笼般热闹的天气里。
真是久违了,北京!
晚上南沥远要请ken和他的翻译吃饭,地点定在国贸大酒店。
南沥远给ken打电话的时候,没有问他的翻译是谁,他也没有问自己的下属,和ken一起来的翻译是谁,就当和自己打一个堵吧,万一hania公司的翻译是另外一个yilia——,即使这yilia是她,可是万一她不来,算了,不想了,这次的赌注有点大——是他自己。
乔悦然上次一走就是三个月,这次居然是七个月,即使有再大的问题,即使我犯再大的错误,你一走了之就能解决问题吗?
就不能开诚布公地说吗?当然了,我理解,在那种情况下,你也没有什么和我好说的,可是你走一个月也就行了,用的着走这么久吗?
你就不体会体会我的心情?
本来对自己还很愧疚的,现在他心里忽然变了冷硬。
她这次回来,自己绝不放过她!
国贸大酒店,南沥远早早地到了,不是不紧张的,他的牌已经出了,可是对方打牌的人还不知道是谁,这事儿挺让人心里没底的,自嘲地笑了一下。
早早地到了国贸大酒店。
坐在定好的位子上,双手照例拢在胸前,他今天穿了一件蓝黑相间的t恤,立领的设计,心里竟然又紧张起来,这么长时间的商场生涯,已经习惯了波澜不惊,除了她。
ken已经和rose结伴而来。
看着ken身边金发碧眼的女孩子,心猛然沉到了谷底,竟然不是她!
自己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这么失算,心里巨大的失落让的嘴角不自觉地有了一丝笑意,自己这么处心积虑地让她回来,竟然还不是她。
那么乔悦然,我和你的缘分,是不是真的已经尽了?
“南,我给你介绍,这是我的翻译!”看着rose说道,“这是沥远集团总裁,南总!”
rose伸出胳膊来,对着南沥远巧笑嫣然,“你好南总,rose!”
rose?怎么会是rose?按照南沥远的估算,ken应该叫yilia来才是,可是,现在,连他也不知道yilia是谁了!
没有一点吃饭的心思。
拿起菜单来,心不在焉地点着菜。
可是菜单上的字却一个也没有看进去,把菜单推给ken,“你远道而来,还是你来点吧!”
ken不客气地拿起了菜单。
乔悦然现在正坐在出租车上,心情也不是不激动的,ken已经给她打了电话,说南沥远今天晚上要请他吃饭,乔悦然本来想拒绝的,可是为什么要拒绝呢?就要见到他了呢,可应该以何种面目来面对他呢?
他们在一起也不过才一个多月而已。
可惜今天晚上东三环有些堵车啊,焦急的看着窗外。
车实在太慢,她下了车,慢慢地往国贸大酒店的位置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