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仍然是刀光剑影。西里斯跟卢修斯娴熟地运用暗示、讽刺、反语等表达方式,从食物、庄园风格甚至院子里的动物等方面表达了自己的意见,同时讽刺对方的观点,每一个字母都强烈地暗示着“我不屑跟你同列”。
马尔福夫人的态度经历了看不惯——出言制止——无效忍耐——习惯的变化过程,只好无视互相喷气面露不屑的两只,装作餐桌上没有他们存在。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
从小时候的贵族宴会道后来的阵营对立,西里斯跟卢修斯一个重视自主、一个坚持家族,从来就看不惯对方。这两只看似仪表堂堂,其实有时相当幼稚,每次遇见都要努力证明自己才是站在真理那方,纳西莎的调解行为更多的是礼貌,不求实效。
教父(父亲)真是的!
哈利和德拉科相视苦笑,把两位男士的口舌较量当做佐餐音乐,边听陈年旧事的爆料,边淡定地享用多比的厨艺。严谨的餐桌礼仪并未有损他们的青春气息,反而从流畅的动作中透出独属于少年的高贵优雅。偶尔眼神交汇、相对微笑,两人中间流淌的淡淡温馨总让旁观者也不自觉地绽开笑颜。
看我的教子(儿子)多么出色!西里斯和卢修各自得意,再次以眼神pk。
这两个孩子很搭调呢,纳西莎神色忽然一动,继而笑自己的敏感。西里斯那个口无遮拦的家伙怎么能相信?他小时候还说贝拉和安多米达是一对呢!纳西莎叹了口气,当年骄傲的、温婉的小女孩们都有自己的立场,已经很久没见面了,只有西里斯还像小时候一样固执地坚持黑白分明,真是让人既怀念又感慨。
之后唇枪舌战和讽刺攻击继续蔓延到马尔福的会客室,等到成年巫师终于卖弄够自己的语言技巧,西向的窗子已经洒下一片晚霞的光。
“时间已经不早,我们就不打扰了。哈利!”西里斯拉起教子,对纳西莎点点头。
“再见,卢修斯叔叔,纳西莎阿姨,还有德拉科,”最后一个名字被哈利念得柔情四溢,望着名字主人的翡翠眸子更是眼波流转、脉脉含情。
“再见,”德拉科也很不舍。
从庄园的壁炉经由飞路网离开,一出壁炉就站在格里莫广场上了。晚霞映出半边红,夕阳的光洒下灿烂的金色,正是傍晚下班的时间,广场上不时有三三两两的人经过,带起各自的欢声笑语。
西里斯揉揉哈利的头发,“哈利,我们回家。”
回家,我的家……
哈利忽然觉得眼睛有点酸,低头忍住忽然盈眶的泪水,“嗯。”教父,谢谢你给我一个家。
才走出两步,西里斯就被一个突然出现的黑衣人拦住。黑衣黑裤的来者右手握着魔杖,气势汹汹一副拦路抢劫的模样。
“你们——”
巫师败类,人人得而揍之。哈利迅速上前一步,抓住对方手腕一拽一旋,才拍拍手愤愤地说,“最讨厌你们这些打劫的了!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多情善感的救世主正为自己有了一个家而感怀万分,可能还要发挥前•文艺女青年的特质明媚忧伤那么一两句,你居然跑出来破坏气氛,真是自找死路!
“哈利别——”西里斯晚了一步,眼看着黑衣人被哈利扔到地上,叹一口气捂住脸,“梅林啊。”
教父怎么很痛苦的样子?哈利动了动鼻子,刚才抓人衣服的双手上,淡淡苦涩的魔药味道有点熟悉……哈利僵住了。
“哈利•波特,看来你认为自己的暑假作业太轻松了!”阴测测的声音虽然有些沙哑,但还是很熟悉。
“斯斯斯内普教授——”
“怎么样斯内普,能站起来吗?”
“放开我!蠢狮子!唔……别碰那里!滚开!”
“腰疼吗?腿能用得上力气吗?还是让我扶你吧!”
“滚开,不要碰我!啊——”
(想歪的童鞋自己去面壁==)
斯内普侧躺在地上脸色苍白,西里斯稍微触碰都会引来强烈的反对。哈利站在一边手足无措,“教授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是您……”
呜呜,泪奔去撞墙!哪个粉有我彪悍,把本命当劫道的给料理了!我干吗要那么认真练习近身搏斗?教授想抢我就该乖乖站着给抢啊!
“闭嘴波特!”斯内普死死按着腰侧,黑曜石一样的眼睛里滚动着怒火,几成实质。他向后仰了下头,呼出一口气,“布莱克,用忽略咒。”
“啊?哦!”西里斯围着他团团转,却无处下手,这才想起自己还在麻瓜的视线里。他刚拿出魔杖,哈利已经完成咒语,眼巴巴地看着地上的人。“然后呢教授?你能动吗?或者我去请庞弗雷夫人?”
魔药对扭到腰这种纯物理伤害的作用太微弱,最适合运送病人的漂浮咒又有可能造成持续伤害。这种扭伤最适合的处理方式是石化咒+漂浮咒,送到专业医师那里。但以魔药教授的高傲,敢石化他一定会很惨,还是先确定教授自己的想法比较~安全。
拧成川字的眉心皱得更紧,斯内普叹息了一声,“扶我起来。”
“好的。呃,教父?”
“让开,哈利,”西里斯温柔地推开哈利,伸手穿过斯内普腋下和膝弯,很轻松地把人抱起来。
“布莱克!你是要羞辱我吗?”斯内普挣扎了一下,脸上的痛楚更加明显。
“别闹!”西里斯目光一凛,却又很快移开,“受伤了就好好呆着,哈利开门!”
凌厉的眼光让斯内普顿时一滞,再想张口拒绝已经晚了,斯内普垂着头,淡淡地说,“布莱克,我不需要这种廉价的善良。”
喜欢就亲近,厌倦就疏远,下次遇到共同的爱好又能打成一片。格兰分多的友谊果然应该被鄙视!
西里斯脚步一停,怀里的人既没有推拒也没有顺从,半场的头发垂下来,看不出半点表情。“廉价的善良,这就是你对我的看法?善良之所以廉价,是因为收到它的人太不珍惜。”
“教父!”哈利小跑出来,“门都打开了,直接去魔药制作室吧。”
似乎想说什么的斯内普再次一言不发,西里斯也只“嗯”了一声,抱着人直接进屋,平放在软沙发上。
哈利取出一瓶红色液体,献宝一样地递上去,“教授,这个应该会有效。”
鲜亮的红色笔血色要浅,比品红色又略深,流动中有点粘稠,不像是水溶液。
斯内普皱眉看了一眼,打开嗅了嗅,黑色眸子立刻充满怀疑,“我从未见过这种药剂,你从哪里弄到的?”
好像中学班主任教育不良少年啊,哈利撇撇嘴,“那是中国的红花油,主要成分是藏红花……功效是……呃——”
“味道很怪异,”斯内普皱眉,盯着瓶身的汉字思索,“这种成分的话,药效可能有……还有……同时有助于……”
“教授~”哈利弱弱地举起手,“那个,它其实是外用的。”
“……”
“噗——”
西里斯捂着肚子笑得很疯狂,斯内普阴沉着脸把药瓶重重一放,发出沉闷的声响却没破坏玻璃瓶体。哈利•粉丝星星眼:好强的力量控制!
“那这个药怎么用?”西里斯拈起小瓶子,“样子很精致。”
“抹到扭伤的地方,按摩使药效发挥,”救世主笑得很狗腿,“教授,我帮您抹好不好?”
斯内普喷了声鼻息还没说话,西里斯已经拧开药瓶盖子,“哈利,你先出去,告诉克利切准备三个人的晚饭。”
“好的,教父,”哈利失望离开。
西里斯一向宠他宠得没原则,刚才的话虽然温和如故,但哈利听得出语气里的坚持。教父,你不是对教授大人有企图吧?
哈利转身开门,亮出完美微笑,“对了,那种药要直接抹到皮肤上,在反复按摩,多用几次好得更快!”
翡翠色眸子一排纯真,某救世主私下却失望了,教父你居然啥表现都没,还以为能看到教授脱衣图什么的呢。
“我知道了,哈利。”
微微延长的称呼彰示出不满,哈利抱歉地关门,笑声嘀咕,“小气,这亲密接触的机会可是我创造的。不给看拉倒!”
屋内两人,一室静默。
西里斯若无其事地坐到对面沙发的边沿,打开瓶塞抹了点药,“我来帮你吧。”
“出去,”斯内普停了停,“我自己可以。”
西里斯皱眉,但是早就知道他的脾气,伤到他的又是自家教子,只能继续维持笑脸,“你扭到的地方可是侧腰,自己按摩肯定用不上劲,还是我来……”
“我说过我可以,请你出去。”黑色的眸子抬起,毫无感情的坚定填满了里面每一个空间。
西里斯无意识地握紧玻璃瓶,同样黑色的眸子一片认真,“我只是想帮你,西弗勒斯。”
“布莱克!我并不认为我们有熟悉到称呼名字!”斯内普忽然笑得很讽刺,深邃的黑眼睛透出毫不掩饰的厌恶,“当然,在吵架或者对骂中不需要严谨的礼节!”
“好的,我明白了,”西里斯愤然起身,把小瓶子网斯内普手里一塞,走到床边看着外面的天空,“请自便吧!”
斯内普声音平静,“麻烦你出去一下。”
西里斯抱起胳膊嗤笑,“为什么?你的身材见不得人?”
“我没有在别人面前展示身材的特殊爱好,你知道斯莱特林学院一向重视礼仪,”斯内普表情不变。
“那格兰芬多就一定鲁莽无知?”
“……某种程度上是这样。”
西里斯帅气的脸好像结了一层冰,一步步迈到沙发前弯腰,黑色的眸子闪着压抑的愤怒,声音轻柔却冰冷,“那我离开,请尊贵的斯莱特林继续展现你的优雅吧!”
“砰!”门被摔上的声音。
斯内普低头解衣服涂药,要记得皮肤苍白,扭伤的部分红得很明显,但修长的苍白手指始终从容不迫,黑色的眼睛也只有空洞。
“布莱克?”刚放下药瓶的斯内普瞳孔一缩,他什么时候站到身边的?
“好了吗?”西里斯梗着脖子,做“我不像个你说话状”。
“可以了,麻烦帮我叫一下哈利,我为净化魔药而来,我需要他的解释,”斯内普倚在沙发上。
“……好的。”
这次关门的声音很小,斯内普却忽然想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