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波罗从窗口飞进赫奇帕奇寝室,挤开桌边的伊克赛尔,扔下一个方方正正的包裹。
伊克赛尔的大眼睛里明显地浮出郁闷,对哈利撒娇地叫了几声没得到回应,伤心地把脑袋塞到翅膀下面。
“谢谢,小太阳,”哈利从猫头鹰食品罐子里取出一块肉干递给梳理羽毛的小鹰。
伊克赛尔不悦地低鸣,阿波罗却推开食物,挑衅地看了看伊克赛尔,一展翅膀飞出窗外。伊克赛尔转向哈利,黑漆漆的大眼睛充满乞求。
“去吧伊克,让他看看你的厉害!”哈利不介意给自家小猫头鹰添点乐趣。阿波罗好面子的程度跟德拉科有一拼,输了也不会找家长(德拉科)诉苦。
浅紫色包装纸浮刻着大朵大朵的紫罗兰,每一个花瓣都舒展得典雅大方,同色的绸带在盒子上系成间接地十字束花,薰衣草的馨香在诱惑与恼人之间的临界线上。
这是纳西莎安排的吧,喜欢亲手包装礼物、而不是借用整理魔法的茜茜妈妈,对紫色和薰衣草异常偏爱。
小龙把舞会邀请告诉父母这很好——哈利很希望有一天站在那位女士面前可以喊“茜茜妈妈”而不是“纳西莎阿姨”,但是——哈利敲了敲自己的额头,脸色有点难看。
想想小龙曾经穿过的无一处暴露、却从头到脚诱惑性感的精灵装,哈利已经对盒子里的内容有不好的预感,但是真打开盒子仍然吃了一惊。
“茜茜妈,你就这么急着把自己的儿婿推到所有人面前吗?”
拎着那件贴身、带亮光、外罩白纱、袖口领口腰侧胸前各镶着三行小颗祖母绿的墨绿色礼服长袍,哈利哭笑不得。样式接近女式也就罢了,巫师长袍本来就够男女莫辨,可是用得着把整个上身做成紧身装吗?领口开到接近胸口,和袖口、下摆一样的浅绿色荷叶收边被一堆小祖母绿围起,我没有洛哈特的穿着爱好!
还有,那枚铂金蓝宝石的袖扣也太直白了吧!
不过——哈利捏着下巴,犹豫了一阵,还是把衣服换上,走到寝室镜子前,解除了静音咒。
苍老嘶哑但充满活力的镜子立刻发出惊叹。
“哦,梅林!我看到了这世上最可爱的少年!不错青春年少的好时光,就应该穿这种充分展示身材的衣服!没想到看似瘦弱的外表下,居然隐藏着这么出色的身段!哦~~那纤细的脖颈和腰身让人垂涎,那美好的背脊线条引人抚摸,那翠绿色眼眸清澈如湖水,闪着粼粼的微光,那墨色的短发,那白皙的小脸,那娇嫩如花瓣的红唇!每个见到你的人都会爱上你的呃——”
“闭耳塞听!”哈利扔下魔杖揉搓手臂,鸡皮疙瘩冒个不停。“我讨厌歌剧腔!还有镜子,你又你我cp了!”
我是攻,我是攻!别总用诱受专用的形容词往我身上涂抹行吗?每次“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解开静音咒,都以被镜子的言论雷飞告终!我再也不指望从镜子口中得到实用的穿衣指导了!
伊克赛尔从窗口飞进来,得意洋洋地落回桌上,高鸣一声。小白猫头鹰的脖子和尾巴的羽毛有点乱,但黑漆漆的眼睛却很亮,显然赢得了有一场胜利。
“做得好,伊克!”阿波罗那个傲娇比小龙还爱面子,绝不会找主人告状,所以哈利也很鼓励自家小宠找机会“活动活动”。
“哈利!”卡蓝从浴室里探出头,惊叹地看了他几秒才狼狈地转开脸,脸颊上两团红晕,“你、你准备好了吗?”
“好了,”哈利把白丝手帕塞进左胸口袋,银蕊绿瓣的玫瑰胸针带好,魔杖插在腰侧能迅速拔出的位置,弹了弹额前的碎发,“走吧,卡蓝。”
“哦……”
“你怎么还不出来?”
卡蓝鼓了鼓勇气,“我这就出来!”
“哇,卡蓝你居然也能这么帅!”哈利惊讶的看着一身白色正装、蓝宝石袖扣、翩翩少年状的卡蓝,后者正紧张地抓自己的头发,“呃,是吗?卢娜说我应该穿些正式的服装,妈妈也这么认为。”
“很不错,”哈利拿起盒子里的铂金色面具戴在脸上,整个人顿时只露出一双翠绿的眼眸。
“咦?哈利,你这样好漂亮啊,简直比卢娜和德拉库尔小姐还要漂亮!”
“笨蛋!男生是要用帅来形容的!”哈利敲了他一下,“我先走了,在大厅不要告诉别人那是我!”
“为什么……哎?跑那么快干嘛?”卡蓝耸耸肩,做了个健美动作,“沃德,你说我这样帅吗?”
蟒蛇懒洋洋地抬抬眼皮,一吐蛇芯又倒回床上,[又来了,明知我不懂英语你也不会蛇语,装什么交流!]
“哈哈,我已经帅到能把蛇倾倒了吗?卢娜一定会喜欢!”卡蓝自我陶醉。
伊克赛尔默默转身,背对他。
由各自校长带领的勇士们站在最前排,邓布利多询问地看了看马克西姆与卡卡洛夫,正想宣布开始。
德拉科微微弯腰,“麻烦稍等校长,我的舞伴正在赶来的途中——哦,他来了!”
铂金少年穿了一身浅蓝长袍,领口袖口下摆都有铂金色的荷叶收边,墨绿色的宝石胸针和袖扣低调地亮着微光,像夜空里的繁星。但是看到来者的瞬间,那双灰蓝色的眸子瞬间明亮起来,比太阳还要耀眼。
来人穿着与他同款的墨绿色长袍,黑发柔顺,袖扣是铂金与蓝色的,铂金色的面具只露出一双温润的绿眸。
“这位,”德拉科拉住来者的手,“是我的舞伴。”
邓布利多似乎僵了一下,之后立刻宣布,“舞会开始!”另两位校长和其他勇士只好把好奇的眼光收回去。
乐团开始演奏,在轻缓的音乐声中,四位勇士带着各自的舞伴,翩翩走进舞场。
一手交握,一手搭到舞伴腰侧,四目相对,脚步轻移。德拉科脸上笑得雍容华贵,眼神却不时流露出紧张。
“小龙,”哈利压低声音,翡翠眸子在铂金色面具中格外明亮,“你很紧张吗?”
“没有!”德拉科偷偷却飞快地左右瞟了一眼,断然否决。
“是吗?”哈利怀疑地挑眉毛,“那你干嘛笑得那么僵?”
铂金勇士的笑容加大几分,变成得体而真挚的弧度。
“动作也很拘束……”
铂金勇士放松肩部肌肉。
“眼睛一直飘忽不定,根本不看我!”
铂金勇士抬起眼,碰上那双含着浅浅笑意的绿色眸子呆了几秒,很快带着脸红败退。
“小龙,”哈利趁着换位置的动作凑到舞伴耳边,声音低沉暧昧,“有个问题想问你。”
“问吧,”某人把目光当游标卡尺,一个劲儿校正身边的摆设,就是不肯跟舞伴对视。
哈利沉默了半秒,在“娶”和“嫁”中间左右为难,忽然想到了合理表述,“德拉科·马尔福,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灰蓝色的眸子豁然抬起,错愕很快变成手足无措,隐隐有一丝羞怯埋在最深处。
“别忘记你的动作!”哈利随着舞曲进度转了个圈,回身拉好还在怔忪的舞伴,垂下眸子微笑,“这首马上就结束了,你有充足的时间考虑。对于十四岁的我们,结婚确实很遥远,这个问题有些仓促了吧?”
救世主侧开头,微弯的嘴角虽然在笑,却似乎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苦涩,连声音也轻浅起来,几不可闻,“我只是觉得很想跟你共度一生……”
我也会不安,我也会怀疑,我也会,非常非常爱你。我知道我们的爱是认真的,但它是长久的吗?
“哈利!”手忽然被急切抓住,脸颊红晕未褪的少年灰蓝色的眸子认真地盯着自己,一字一句,“我愿意。”
翠绿眼眸中亮起炫目的光辉,哈利眼前的世界似乎在瞬间褪色,只看得到带着浅浅羞怯和更多坚定的铂金少年的微笑,一股冲动像潮水般腾起。
“我……”有些事要告诉你。
“轰隆——”忽然间经霜历雪无数年的霍格沃茨城堡摇晃了几下,大厅的墙壁甚至开始龟裂,墙上悬挂的装饰物噼里啪啦掉下来,引动本就慌张的学生们尖叫奔逃。
“啊——”
“梅林啊!”
“呜呜,快离开这儿!”
“别动!”哈利与德拉科几乎同时抽出魔杖,先给对方扔了个盔甲护身,互为倚靠向人群稀少的地方退去,才放心地看向旁边。眼前的情况很明显,霍格沃茨正被攻击,但是欧洲最古老的、牵涉各方的巫师学校谁敢攻击?
哈利互相想起德拉科莫名其妙的勇士身份,用力攥了攥魔杖。
好在情形并不坏。墙面除了裂纹并没有多么严重的事情,圣诞装饰物的坠落也没多大伤害,倒是逃跑的人相互挤压踩踏惨叫不断。
“安静——”
苍老但坚定的声音响起,舞池边一个亮蓝色长袍、白胡子白头发的老人连连挥动魔杖,将挤压最严重的学生们分开,顺便给他们群发了基础的治疗魔法。
邓布利多威严地扫视一圈,声音苍老但每个角落都清晰可闻,“拔出你们的魔杖,运用你们学到的知识!你们是巫师,魔杖不只是用来考试的!”
墙壁上裂纹仍在蔓延,屋外开始传来猛兽的呼啸声,可以辨认就有狼嚎和龙的怒吼,但大厅被一层半透明的光膜包围起来,晃动也完全停止了。
从拉文克劳中传来恍悟,“大厅和学生宿舍都有完备的保护魔法阵,这里才是霍格沃兹最安全的地方!”其他学生们惭愧地低下头。
德拉科忽然皱眉,“那声音——”刚才的吼声有点像法尔,可是龙的嘶吼声都差不多,他也不能完全确定。
哈利听到后,脸色忽然阴沉起来。
“马克西姆夫人,卡卡洛夫,麦格教授,请维持好秩序,让学生们呆在这里。斯内普、布莱克、卢平,跟我去校长办公室!”
被点到名字的人各自点头。
“校长,”哈利拉着德拉科从学生中走出来,表情肃然,“请允许我跟随您。”
邓布利多注视了他几秒,目光落到犹带茫然的德拉科身上时变得锐利刺人,深深看着翡翠色眸子里的坚定,“好的,波特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