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戴着夹板的右手安然无恙,左手也没沾东西,干干净净,很白很嫩。
苏让抿嘴,嗓音都是软的,“他们脏,我碰了。”
盛汐初红唇勾起不易察觉的弧度,要去碰他的左手,他躲了。
他乖巧解释:“不干净的手,不能碰姐姐。”
“方才,怎么不觉得脏?”盛汐初沉吟。
她第一次见苏让这么硬气,和以往粘人精的形象极度不符。
苏让委屈坏了,“丑女人欠打,没忍住。”
“齐助理。”
“齐助理。”
盛汐初一连唤了两声,后面思绪离家出走的齐竹肖才反应过来。
他都看到了什么?
苏让当着盛家老爷子的面,把老爷子的儿子儿媳妇,孙子孙女都捧了一遍。
他人傻了!
这是什么操作?
苏让就不怕被盛家人反扑,摁死在这?!
齐竹肖咬了口舌尖,借着痛觉勉强拉回神,他呆滞的睁着眼,一改往日的淡定沉着,有些慌忙的从身上摸出一包湿纸巾给苏让递去,苏让没接,是盛汐初接的。
她抽出两张湿纸巾覆上苏让的手,垂着眼帘,给他拭擦着掌心手指。
少年的头也低着,一瞬不瞬的看着身前的女人。
在暖黄的余晖下,两人的影子被拉长,画面唯美。
盛世远将这一慕看在眼里,语气平淡的问了句:“什么身份?”
盛汐初答非所问:“情人。”
“汐初,这个行为暴力的情人留不得。”
这句话,是盛韧说的。
作为盛氏总裁,身份地位都高人一等,如今被不知好歹的苏让推倒,险些撞伤脑袋,心里堵着口气出不来。
“我的人,你们无需干涉。”
盛汐初眼皮都没抬,动作缓慢的帮他擦净手,将湿纸巾扔进垃圾袋里。
苏让主动挽上她的手臂,小(大)鸟依人似的挨在她肩上,和方才举止狠戾的少年判若两人。
萧雯雯情绪过激,捂着胸口呼吸不畅。
她被佣人扶着,锐声指控:“他一个小小的情人敢对我们动手,还胆敢将你姐姐打成这样,他铁定有暴力倾向,留在你身边,指不定哪天对你动粗,他是个隐患,绝对不能留着。”
“今天打人一事,我们报警处理,让他付出代价。”让他死在牢里,到地狱里为晚晚道歉。
“他年纪小,冲动了些。”
盛汐初冷眼相待,只字不提报警的事。
萧雯雯被气得太阳穴一跳一跳的,“汐初,妈都是为了你的安全起见。”
盛汐初:“我的人,我教。”
“你教?你拿什么教他?别忘了你也是有……”病。
萧雯雯怒得双眼腥红,那句有病没说出口,被盛世远打断,“够了!”
“今天是宋霓的忌日,你们在她墓前闹什么?”
盛世远的声音不温不火,却有种警告的意味。
萧雯雯张了张嘴,想说什么都给噎在喉咙里。
倒是盛大少爷盛泽奕走到老爷子跟前,倒一杯热茶放在他手里,委婉的说道:“爷爷,不说我和慕驰挨了他的打,单说他动手在先,晚晚被吓哭了,好好的一张脸也被他打成这样,这件事情,总要有个交待。”
他的小腹受了苏让一脚,五脏六腑都在隐隐作痛。
这仇,要现报才是。
盛世远没拒绝这杯茶,他看着茶中倒影,也明白盛泽奕的心思。
他的这个大孙子,看起来性格偏僻,能力不算多好,但心眼不少。
盛世远饮尽茶水,沙哑的唤了声汐初,把这皮球踢给盛汐初,“今天的事,你说,该怎么处理。”
“姐污蔑我在先。”
简单的一句话,盛家几人面色难看。
这是她第一次反抗盛家人对她的不公。
过去十几年,她从来都是逆来顺受,安分守己。
今天,竟当众反驳他们,这不是一个好的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