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川的身体未动一下，眼睛的余光扫到他们两人未走便冷声开口。
“盛天，若不是你，我和妹妹已经离开了这里，她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如果她真的……她真的有什么不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方小川说话时，盛承宗的目光一直放在盛天的身上。
虽然他和盛天不是亲兄弟，相处也不过几年时间，但他了解他。他知道盛天是那种要不就不动情，动了情就会深陷下去到无法自拔的那种人。
如果方小禾今日真的有什么不测，根本不用等方小川动手，盛天自己也不会放过自己。
“大将军，你们都出去吧，我想和妹妹单独待着。”
盛承宗不想走，他想陪在方小禾的身边，但方小川再次开口，他也只能低头大步朝外迈着步子。
“等一下。”正在盛天也要转身离开时，却又被方小川叫住。“小禾想让你留下。”
方小川就是这么了解自己的妹妹，她不用说一句话，不用做一个动作，只需看清她的一个眼神，他就知道她渴望那个男人留下。
他虽然此时恨死了盛天，但妹妹的意愿不可违。
盛承宗听到了方小川的话，虽然心中有些不甘，但脚下停顿须臾之后还是走了出去。
此时他已经将方小禾的心看的通通透透，她的心里已经有人了，而那个人不是他。
如果一个时辰之前看到她和盛天花前月下，他没有感到自己挫败的话，那此刻面临死亡之时她想见的还是盛天，他知道自己这个做大哥的败了，而且败的相当彻底。
这可能是上天给他的惩罚吧……
以往在都城只要闲暇之时，就会有很多莺莺燕燕围绕在他的身边，虚情假意也好，逢场作戏也罢，他也都是来者不拒。
如今……
他就遭了报应。
平生第一次对一个女子动了真心，而那个女子不仅要花谢凋零，心里还根本没有他一点位置。
这不是报应不爽，又是什么?
众人都已退出帐外，只留下方小禾和身边两个悲痛欲绝的男人。
盛天想将方小禾拥入怀中，可是此时在方小川这个亲哥哥面前，他知道自己根本没有半点立场如此做，他只能在一边直挺挺的站着望着床上人。
“小禾，你听的到哥哥说话，对不对?”
方小川将妹妹没有体温的手握在自己的掌心里。
“你不是有空间吗?你要不试着想想，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取出来救你命，就像你救盛九那样?”
方小川知道盛天是知道妹妹有空间能力的，别说他知道，就算他不知道，此时此刻面对随时都会丢下他离开的妹妹，方小川也没有什么再可以顾忌的了。
与此同时的盛天听了方小川的话，才知道盛九中了蛇毒未死并不是什么奇迹，而是方小禾从空间里取了能救他命的东西。
这让盛天的眼中瞬间燃起了希望和方小川一起目不转睛的盯着方小禾，然而他们等来的只有方小禾苦涩的笑和眼角流下来的一滴泪。
看到这一滴泪，两个男人已经对她的答案了然于胸了。
如果说刚才他们的心只是被刀割一样的生疼，那此刻知道空间也无法起任何作用时，他们的心就像被连根拔起一样。
方小禾试过了。
在她发现自己身体异常时就开始不断的尝试，可结果和上次一样，她感觉到自己的空间大门关上了。
这次的关闭不是因为空间耍小脾气，而是因为她这个宿主的身体已虚弱到无力将它重启。
“哥……”
见妹妹要开口说话，方小川立刻将头探过去。
“小禾，你想说什么，哥听着。”
“对……不起，我不能再……陪……陪着你了。”
妹妹的话让方小川心疼又心碎。
“傻丫头，你没有对不起我，如果有也是哥哥对不起你，我应该带你走的，带你走了，也就不会有这些事了。妹啊，小禾，对不起，是哥没用，哥护不了你，也救不了你……”
“八……八爷……”
听到妹妹叫盛天，实在忍不下去的方小川起身跑了出去，刚一出去就看到安眠药药效过劲的盛九走了过来，他一把将他抱住，什么话也不说，只是嚎啕大哭。
盛九在帐中醒来后，从床上起身时发现自己的九字令牌不见了。
他忽然意识到什么便冲出帐门想去寻方小川，却被兵士告知了方小禾中毒的事，便又立刻朝关押未赤炎的军帐走来。
原本九字令牌被偷盛九是相当生气的，可是当他听说方小禾出事，当他看到已哭成孩子的方小川时，仿佛所有事都不重要了，此时最重要的就是要抱紧怀中人，并给予他所能给予的最大安慰。
军帐内。
躺在床上的方小禾想最后再多看自己喜欢的男人几眼，怎奈眼眶内不断涌出的泪总是让她的视线模糊不清。
“八爷，我……等不到你……娶我了。”
“小禾，你说的什么胡话，你不会有事的！！”
“能遇到你……真好。”
“能遇到你，才是我的福气。”
“八爷，帮我照顾哥哥。”
“……我知道。”
“也照顾好……你自己。”
“小禾，求你不要再说这些了，没有了你，我又怎么可能过的好?求你不要离开我！”
听着盛天说话的声音，方小禾的眼前突然清明起来。
这么好的男人，遇上了，可怎么又错过了呢?
果然幸福来的太快，没的也会快。
还真是让她……
意难……平……啊……
方小禾闭上了眼睛，眼角滑落了她的最后一滴泪。
“小禾?！！！”
听到帐内盛天的一声哭喊，方小川及众人都全部冲了进来。
“小禾?！妹妹?！！妹啊?！！！你不要吓唬哥哥！！！”
方小川趴在妹妹的身体上哭喊，军医连忙过来诊脉查看情况，片刻之后退到一边冲着众人摇了摇头。
盛承宗见状冲着军医大喝。
“你不是说她还能再撑一天时间吗?怎么这快就……”
军医“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大将军，属下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属下无能，属下无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