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盛九向盛承宗讨了方小川来服侍之后,方小川便一直住在九字帐内,只不过一个睡床,一个搭地铺。
盛九是床,方小川是地铺。
不是盛九不让方小川睡床,而是方小川自己坚持要睡地铺,他也没有办法而已。
九字帐内。
盛九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很久就是睡不着,最后干脆身体一侧盯着睡在地铺上的方小川发呆。
“阿川?你睡了吗?”
经过白天廖子忠的事,方小川一直忐忑不安,又怎么可能睡的着。
“没有,干什么?”方小川转过身来,两人面对面。
“地上还是太硬了,你到床上来睡吧。”
“不用。”
“那我下去陪你。”
“给我好好躺那儿。”
盛九刚要掀起被子下床,听到方小川不悦的警告声就又老老实实的躺了回去。
“阿……阿川,你生起气来真可怕。”
“知道我可怕就离我远点。”方小川说完又将身子重新背转过去,可是刚刚转过身去就觉得身后多了一个人。“谁让你过来的?!回去!”
“我不,我想抱着你。”盛九伸手紧紧搂住方小川的腰,将两人的身体紧紧的贴合在一起。“阿川你放心,我什么也不做,我只是想抱着你。”
方小川闻声神情柔和下来,绷紧的身体也放松到最舒服的状态,两人就这样彼此感受着彼此身体带来的温度。
“你不怪我?”
无论是自己和妹妹是从未来世界穿越来的事,还是妹妹有空间的事,方小川都从未向盛九提起过半次。
若不是今日妹妹当众说了出来,盛九还是要被蒙在鼓里的。
“怪你?怪你什么?”
“怪我不告诉你,我和妹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怪我不告诉你妹妹有空间和我们是逃犯的事。”
“不怪。”
“为什么?”
“你们兄妹两个人来到我们生活的这个地方,这里的一切对你来说都是陌生的吧?何况还是以那样的身份过来。你是她唯一的依靠,自然万事都要小心谨慎才行。”
盛九善解人意的话无疑让方小川的心中流过一股暖流。
“阿川……”
“嗯?”
“你说我们能相遇,是不是天意?”
“……也许吧。”
“不是也许,是肯定。阿川,别担心,你现在不是一个人,有我在。不管怎么样,我都会一直陪着你。”
“……嗯,我知道。睡吧。”
“嗯。”
盛九笑着刚刚闭上眼,就觉得怀中人突然转过身来,而转过身来的方小川则是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
方小川这一亲密举动让盛九瞪大了眼睛。
“怎么?抱抱自己的男人不行?”
“行,当然行,太行了,必须得行。”
“那还不睡觉?”
“睡……睡,我这就睡。”
盛九小心翼翼的将手臂圈在方小川的腰上,眼睛是闭上了,但嘴巴却咧的根本合不上。
这样……可真好。
***
与此同时,距离盛家军大营三十里外的一个官驿里,一个年轻女子披散着头发,痛哭流涕的从三楼的一个房间里破门而出。
“拦住她!”
张高大看到她朝着围栏跑去,便喝声让守兵去拦,守兵刚要动手,就听到廖子忠低冷又充满倦怠的声音从屋中传了出来。
“不用管她。”
就这样,转眼间那个女子从栏杆上跳了下去,头部着地当场便没了呼吸,神情愤恨,两只眼睛瞪着上方无尽的黑夜。
廖子忠赤着身子,空着一件外袍从屋里走了出来,到围栏处向下一望,看到那个刚才还在自己身下哭喊的女子此刻已没了呼吸,只是露出个鄙视的表情。
张高大看到刚才那一幕心中有些惊慌无措,但很快便让自己镇静下来,凑到廖子忠面前。
“大……大人,刚才玩的还满意吗?”
“劣等货色而已,不过这种穷乡僻壤之地也算难为你了。”
“小的不为难,小的不为难。”
“让他们把下面收拾干净了,明天早上别脏了咱家的眼睛和鞋底。”
“是,是,小的一会儿就去让他们处理。大人,夜风凉,还是回屋里去吧。”
张高大说着话弓身抬起右臂,廖子忠瞟了他一眼,将自己的手臂搭在了上面,在他的搀扶下进了屋子。
廖子忠懒洋洋的回到屋中,走到一个长木盒子旁边,将里面那个精美又稀奇的东西取了出来。
“大人,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咱家在宫里这么些年也算是见多识广的,可也从未见过这样的东西,如果真如同你所说它能发出雷光电火,并以肉眼不可见之速将人置于死地的话,那我和义父要是有了它就能……”
廖子忠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用一种冷厉的眼神斜视着张高大。
张高大见状就感脊背一阵寒凉,连忙心领神会的趴跪在地上。
“小的张高大仅为大人马首是瞻,愿终身为大人效犬马之劳,忠心不二。”
廖子忠冷冷一笑。
“张高大你是个聪明人,懂得什么叫良禽择木而栖。”
“是是,小的懂,小的懂。”
“只要你能助我将那方锦禾找出来,问清这神奇之物如何使用之法,和它的来源,我就保你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小的多谢大人抬爱。”
张高大三个响头磕在地上砰砰作响,听的廖子忠心情愉悦。
“只是大人,那盛承宗不让进营搜人,万一那个方锦风闻风而遁怎么办?”
“她要是蠢的真敢从营里跑出来就好了,咱家早就派人在大营周围布下了眼线,只要她一出来必定会落到我手里。最多两日圣旨便可到咱家手里,到时候除非她有上天入地之能,否则别想逃过咱家的手掌心。”
“大人英明。”
“行了,下去吧。”
“是。”
张高大退出门外,关上了房门。
廖子忠站在窗前望向外面,脑海中浮现出一张花容月貌的脸。
方锦禾……
半年前的年节,宫中迷路的她就像一只灵动的蝴蝶飞进他的视线,只可惜若不是方家父子突然出现她早就是他的囊中物了。
本想着将方世淳扳倒,让方锦禾流放,他在找机会将她偷偷的给带回藏起来,却没想到她竟然跑了,不仅跑了,还以那种令人吃惊的方法。
这个小女人给他带来的惊喜还真是不少。
廖子忠露出一个邪气的笑,手指弯曲空握成了拳,仿佛掌中已握住了纤细洁白的玉颈一般。
一阵人马的嘈杂声响起,引得廖子忠侧头看向窗外,只见一辆豪华马车在一队兵马的护送下已到了官驿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