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再偏一点点，那子弹射中的可就是秦归衍的身体。
盛南栀吓得说不出话，眼看着秦归衍离她越来越近。
他以为他要责备她，可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被那颗子弹吓到，反而是拿过她手中的枪，熟练的将子弹取出来，递给了边关月。
似乎害怕她有阴影，他的手放到了她的脑袋上，“我没事。”
盛南栀确实被吓到了，谁知道那把枪竟然是上膛的，稍微动一下扳机，就走火了。
双眼圆睁，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白的不像话，还在后怕，直到头顶有暖意传来，才想起检查秦归衍的身体。
她抓着他的两边肩膀，绕着他又转了一圈儿，确定他真的没事，才松了口气。
“对不起。”
枪响的那一瞬间，她的脑袋里都懵了。
到现在手臂还有些发麻，这东西的后坐力太强，女人根本搞不定。
之前在盛家，她有幸见过几把真的，但论威力，还是这一把更猛，估计是边关月让人改良过的。
边关月这才反应过来，将枪拿好，笑着摇了摇头，“盛南栀，你刚刚差一点儿就谋杀亲夫了。”
本来沉闷的气氛，因为他的这一句话，瞬间有些微妙。
盛南栀几乎是惊魂甫定，抬头撞进那双陈墨般漆黑的眼眸里，情绪不自觉冷静下来，“是不是吓到你了？真的抱歉。”
秦归衍像没事人儿一样坐下，如山沉稳，竟让人无端生出错觉，仿佛刚刚在鬼门关转了一圈的并不是他。
他瞥了罪魁祸首边关月一眼，边关月连忙耸肩，想着这件事也怪不到他的头上。
盛南栀刚打算开口，外面突然就响了一个雷，看这样子，是要下雨了。
今年的雨总是没完没了。
她蹙了蹙眉，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快步上楼时只留下一句，“晚饭我就不吃了。”
边关月看到她惊慌的样子，有些疑惑，“她怎么了？”
“她讨厌雨天。”
边关月惊讶的瞪眼，转而十分认真的低头，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的眉宇间都多了一抹凝重，“归衍，你不觉得这一切实在太凑巧了么？盛天祥把自己的女儿取名南栀，而她又恰好怕雨，她们的性格也如此相像，你有没有想过……”
“两人真的是一个人。”
“荒谬。”
秦归衍淡淡的反驳，压根没将他的话当回事儿，“南枝长什么样你不是不清楚，而且……她的尸体是我带回来的，虽然被那些人偷了。”
说到最后一句，凌厉尽显，隐有风雷。
平日里的秦归衍大多数都是冷淡疏离的，甚至稍显温和，因为万事不萦于心，仿若神祇一般，无所不能，自然没有能让他耗费精力去在意的事物。
此刻一反常态，不需要有多熟悉，都能察觉到他的戾气。
男人左手扶着的沙发一侧凹了下去，边关月挪开了视线。
“你选择相信盛天祥，但我并不信他，你和他做了交易，答应娶盛南栀，他承诺要送的东西却迟迟没有送来，而且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他会送来什么，归衍，我担心你被骗。”
更担心的是，盛天祥打着其他的主意，比如用自己的女儿，来迷惑归衍的心。
不可否认，盛南栀确实有蛊惑人心的资本。
“我不会把她和南枝弄混，是你把两个人弄混了。”
边关月没回答，脸色肉眼可见的沉了下去。
外面果然下起了雨，雷声滚滚。
秦归衍起身，身上散发着一层阴冷的湿气，“我回房间。”
边关月就这么坐在沙发上，听着外面的雨声，雷声，眯了眯眼，“盛天祥，你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但是这一切，没人回答。
这场雨来的快，去的也快。
盛南栀还是没心思下楼吃晚饭，就在房间里一直窝着。
夜里一片寂静，她有些意外，晨起下楼时注意到饭厅也是空空荡荡。
才知道秦归衍在雨停后，就和边关月出了门，没人知晓他们去了哪里。
管家依旧是那副和蔼的神情，盛南栀点头表示理解，没有追问什么。
虽然两人如今是夫妻关系，但说到底，都有各自的生活轨迹。秦归衍要做什么，不是她能干预到的。
正如她准备要做的事情，也没打算依靠他的帮助。
今早天亮的时候，她做了一个梦。
这些年她和盛天祥的关系一直不好，这是第一次梦见他。
在梦里，这位一直严肃的父亲，似乎变得温和了许多，还亲切的问她，钱还够不够，让她不要节省。
然后画面一转，又回到了载着他的那辆车冲进江里的一幕。
“南栀，爸爸希望你能毫无负担的活着……”
这大概是十年来，盛天祥说过最温柔的话了。
不知怎的，盛南栀一下子就想到了账户上总是会收到的那笔巨款。
难道那些钱，另有来源？
有了这个猜测之后，心头是挥之不去的窒闷，她迫切的想要验证自己的想法是错误的。
那个自私冷漠的男人，不管不顾了她几近十年，怎么可能……
离开明园，盛南栀独自一人去了趟银行总部，客户经理毕恭毕敬地接待了她，但除了给她提供了一个账号，其余的什么消息都没有。
银行私自透露客户的信息是违法的，何况还是明显就有背景的用户。
盛南栀再不讲道理也不至于为难一个普通经理。
只是查不出其他有用的消息，她有些泄气，甚至想着要不要找个黑客，直接把这些信息偷出来。
一早上都在因为这个事情忙上忙下，出门闻到熟悉的甜香，才发觉她有些饿了。
而这附近正好有家洛城出名的蛋糕店，蜂蜜蛋糕限量且价格昂贵，但只要出炉，几乎瞬间就会被抢光。
盛南栀运气好，买光了剩下的六个。
这里离学校已经不远，就算再饿，她也不太习惯在路上吃东西。
刚走几步，她就感觉到身后跟了一个人。
她停下，对方也停下。
她转头，看到对方的脸时，眉毛微微挑了挑，这不是往盛乐豪车里扔钱的那个商业鬼才么？
他们似乎不认识吧？
为了确定对方是不是在跟着她，她故意停下，让开一步，想让他先走。
然而对方就在离她不远处的地方，双手插兜，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她手中的蛋糕。
盛南栀觉得奇怪，将蛋糕举高了一些，他的目光果然跟着蛋糕抬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