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天祥的一切决定里,都有一种孤注一掷的勇气和狠心,所以他总能成功。
归衍如他所愿,将盛南栀救了起来,两人算是有了第一次纠葛。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伏笔,那会儿的盛南栀还处在失去妈妈的痛苦中,又加上爸爸另娶了别人,她的世界几乎一片黑暗。
而归衍的出现,算是成为了她的支撑,她的光。
盛天祥这些年没有刻意去培养这个女儿,但是一个女人天生的容貌,天真,脆弱,却是最能打动男人的存在。
盛天祥这条老狐狸,几乎是笃定,秦归衍一定会动心。
他为自己的女儿安排了一个绝佳的去处,盛南栀在这场博弈里,只是一颗棋子,被安排好了人生的棋子。
可是换种角度想想,盛天祥为了这个女儿,可谓是殚精竭虑。
边关月又气又怒,却没有任何办法。
他没法对一无所知的盛南栀冷嘲热讽,更要命的是,他喜欢盛南栀的性格。
这就是盛天祥的厉害之处,他几乎算准了每个人的反应,才敢走出这么大的一步棋。
边关月越想,心里就越是后怕。
当初他算准了盛天祥的招数,所以才跟盛南栀打那个赌,但是一切都在按照他预料的那般进行时,他却并不开心。
因为不管是秦归衍,还是盛南栀,他都不希望他们受伤。
打定主意,他重新上楼。
开门时,秦归衍已经醒了,正靠在床头上,腰间垫了一个垫子。
而盛南栀则整个人都躺到了床上,身上还搭着羽绒被。
边关月闷闷不乐的拿出药,将他身上的绷带解开,“你对她倒是好。”
他的语气酸溜溜的,不忘了提醒道:“小心中了那老狐狸的计。”
秦归衍没说话,淡淡的阖上眼睛。
边关月更觉得气闷,手上的力道大了一些。
盛南栀大概是昨晚被吓得狠了,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晚上。
她迷迷糊糊的醒来,揉了揉眼睛,床上没人,秦归衍在靠窗的椅子上坐着,胸口上已经缠了新的绷带。
她还没意识到自己在他的房间,刚想开口询问他的伤势,就听到他说:“你昨晚说了什么梦话?”
他的话猝不及防,让盛南栀的脚步瞬间僵住。
她这才朝四周看了看,发现这是秦归衍的房间,一股尴尬从脚底冲到头顶。
昨晚她留在这里照顾人,结果中途不仅睡着了,还说了梦话打扰人家?
“你的伤没事吧?抱歉,我太困了。”
昨天受了惊吓,晚上又守在床边,估计真的说了什么梦话吧。
秦归衍也只是这么随口一问,并不打算刨根问底。
盛南栀赶紧找了一个借口,回了自己的房间。
看到时间已经是晚上,而且是第二天的晚上,她不免觉得丢脸,原来自己在人家的床上睡了一天一夜。
她有些颓丧,抱着被子发呆。
房门突然被人敲响,她快速整理好情绪,来到门口。
秦归衍的手里拿着一个药瓶,手上端着一杯温水。
“吃了,今晚再好好睡一觉。”
他本就生的好看,此刻背着光,轮廓在暗色里越发惊为天人。
盛南栀匆匆扫了眼,就低下头,伸手接过,状似无意的说了一句,“绑架我的人怎么样了?”
“逃了,他是通缉犯,这些年做着见不得光的买卖,攒了一笔巨款,收买了那个狱警。”
盛南栀点头,手上抚着门框,“那……晚安。”她有些难以言喻的焦躁,发觉到自己没办法坦然与他对视之后,而且这种感觉越发明显。
怕他那双黑不见底的深邃眼眸,怕被他轻而易举看穿心思。
但看到他转身,她突然喊了一声,“秦归衍。”
秦归衍脚步顿了顿,应声回头。
“今天的事情谢谢你,虽然这不是第一次了,但,还是很感谢。”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语气无比的虔诚。
他并没有被感动,“我答应了你爸,会保护你,这是我们的交易。”
交易。
盛南栀以前对这两个字无感,这会儿却觉得有些刺耳了。
她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勉强笑笑,“我知道的。”八壹中文網
“你睡了一天,什么都没吃,如果饿了,就下楼去吃点儿东西。”
他的语气依旧没有起伏,哪怕这一次两人算是经历了生死,在他的眼里,似乎都无足轻重。
关上门,她平静的将药吞下,没胃口再去吃其他东西,回到床上,她用被子裹着自己,却丝毫没有睡意。
直到初墨打来了电话,询问她的情况,才将她从沉默中解脱。
隔着话筒,盛南栀萎靡的情绪似乎也感染到了对方。
这种事总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何况是有过感情经历的初墨,她顿了顿,突然有些不好的预感,“南栀,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就像是一个晴天霹雳,狠狠劈在了头顶。
盛南栀张嘴,想反驳什么,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喜欢秦先生这样的人应该会很累吧,虽然我还不知道你们结婚的原因,但看得出来,他对你,似乎除了维护之外,没有半分男女之情。”
面对她,初墨的话那么直白。
盛南栀刚生出来的一点儿沉沦,似乎瞬间就清醒了。
些微僵硬的脸上泛起了笑意,但是很淡,“是啊,很累,所以我怎么会那么傻呢。”
隔天一早,她避开了和秦归衍的见面,早早的就去了学校。
之前看了课表,今天的课程比较多,从早上到中午,几乎都在教室里渡过。
这段时间耽误了太久,她在学业上都有些懈怠了,之前落下的一些知识没有及时补上去,学年计划里的写生采风更是没有着落。
中午下课后,她就去了图书馆,拿出几本专业书。
看到一半,有人拍了拍她的背,面容和蔼,是她的国画老师。
一个很有威望的教授,盛南栀曾经参加过的一个比赛里,这位老师是主办方的评委,他对她一直有印象,之前她缺课时,他还亲自打了好几个电话。
想到这,盛南栀瞬间觉得自己对不起这位德高望重的教授。